白曉看的有些入迷。


    這些筆記,或者是手抄書上所包含的內容橫跨之大,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殺人之術,製符練蠱,傀儡機關,應有盡有。


    但也不是雜亂的胡抄一氣,而是如高塔一般,一層一層的展露出來。


    這一段涉及到其他的知識時,順理成章的引出來細細說明。


    太過於深奧的知識,白曉實著是看不懂。


    這些筆記書籍知識翻閱了幾頁後,便是再也讀不下去。


    倒是有兩本書籍格外引白曉注目,在那兩本書籍中,提出了兩種武技概念。


    一門是強化自己肉身的武技。


    而另一門正是白曉目前緊缺的殺伐之術。


    隻是頗為可惜的是,這兩門僅僅隻是一個大概的思路,而不是正兒八經的修煉法門。


    白曉收羅起這些書籍,在實驗台下放好,他自己是有一個小心思,這些書他暫時是沒法帶走,又怕會有後來人發現,隻好藏了起來。


    至於提出了兩門武技概念的書籍,則是和金箔一樣貼身放好。


    這些都是他以後安身立命的根基和底氣。


    白曉繼續向前走去。


    隻是越往前走去,實驗台麵上越是顯得幹淨整潔,除了堆積著的一層厚厚的灰塵。


    零零落落又是幾個實驗台,一些實驗台上同樣散亂的擺放著基本書籍筆記。


    而另一些實驗台上,則是擺著一些因時間腐蝕已經落敗了的材料。


    讓白曉看的一陣可惜,這些東西可能對於那名不知名的修士而言不值一提,對於白曉而言,卻是難得的珍惜之物。


    甚至於,白曉還看到了一株已經枯萎,藥性全無的狐笑草。


    剩下的那些書籍很少是有關於知識的介紹,大多是一些實驗記錄。


    其中白曉也看到了,關於最開始他遇到的那隻傀儡的介紹,那並不是什麽戰鬥型的傀儡,隻是用於清潔雜物方麵。


    也怪不得那麽輕而易舉的,白曉就能解決了那隻傀儡。


    隻是實驗室裏這般淒涼慌亂的景象,讓白曉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就是突然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一樣。


    實驗室的主人,隻能在慌亂間,把實驗所用的大部分珍稀材料帶走,至於實驗報告和各類書籍,也隻是拿了觸手可及的那一部分。


    而剩下的這些,是無法帶走的,隻能留在這裏。


    靜等亙古的時間歲月後,這些東西漸漸埋入土中,被腐蝕同化,抑或等著白曉這樣的有緣人,讓其重見天日。


    實驗室的盡頭,是一扇玻璃門,半透明,看的門另一端的景象有些模糊。


    白曉推開門走了進去。


    是一畝畝開艮好的土地,種著一叢叢花草靈藥。


    便是隔著萬載悠長的歲月,這些靈藥也沒有腐朽。


    隻有少數幾個地方,連土壤一同被挖空,留下一道深深的凹坑。


    白曉眼尖,發現了在藥園最邊緣一處的狐笑草,慌忙走了過去,連根摘下幾株,撕下衣角一塊布,給包裹了起來。


    等迴去後,再移植到自己的小屋裏。


    狐笑草對於生長環境沒有太多的要求,隻需靈氣足夠就行,哪怕是從土壤裏拔出來,隻要在七天內,重新種在地上,這種靈藥也不會枯萎。


    至於其他的靈藥,白曉不敢輕舉妄動。


    裝載靈藥的玉盒極其昂貴,以當時白曉身上全部的身家也不過隻能勉強買的起一個,所以白曉在問過價錢之後,就消了這個心思。


    這滿園的靈藥看的白曉心頭火熱,咬著牙狠心從它們身上撇開目光,輕輕歎一口氣,便繼續向前走去。


    這些東西,遲早都會是他的。


    白曉緊了緊手掌,等從這裏出來之後,便處理下那一批貢獻點,多買一些玉盒,將這裏掏空。


    沒多走幾步,藥園前方就傳來一陣“唿哧,唿哧”粗重的喘息聲。


    倏得,一道青色的影子躥了出來。


    看起來像是一個人,隻是身上密密麻麻長滿了青色長須。


    行動有些遲緩,可踉蹌幾步之後,又猛地向前衝了一段距離,目光是落在白曉身上的,可那目光中,白曉感受到了太多截然不同的味道。


    有凜凜殺氣。


    有那種俯視著的傲意。


    還有一股看見了獵物一樣的貪婪神色。


    白曉聽住了腳步,盯著那名青毛人,依稀從那長須間,能看得出,那長須下的麵容有幾分眼熟。


    青毛人怪叫一聲,猛地撲了過來。


    白曉側身躲過,一拳重重轟在了青毛人的背上。


    哢——


    那青毛人就像是個易碎的陶瓷燒成的玩偶,隻這一拳就將他的背部打的支離破碎,透過背部的裂口看去,黑漆漆一片,像陰暗的黑夜。


    沒有五髒六腑,甚至連血肉與骨都看不見。


    青毛人掙紮著想起身,白曉走上前補了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


    嘩啦一聲,腦袋被踩了個稀碎,可就像是踩碎一個陶罐一般的質感,踩下去之後,腦袋裏也是空蕩蕩一片。


    白曉才猛然迴想起來,麵前的這個人,他是見過的,在觀蓮殿。


    赫然就是上清觀的兩名巫師中的一位。


    隻是不知為何,會在這個地方,以變成這幅鬼模樣出現在他的麵前。


    而且這次擊殺巫師之後,那道機械聲並未出現在他的耳旁,那死後化身為天使飛遠的異象,也並非出現。


    白曉凝視七零八落的屍體,兀的一陣妖風卷起,這一具屍體便是化作了一卷青煙,飄蕩消逝。


    隻剩下一地青色的長須緩緩蠕動。


    花圃中,一隻靈藥,突然拔高了枝莖,雪白的花瓣中換換裂開,其中是一張猙獰的嘴巴,嘴唇幹裂,裂口內露著骨色,牙齒尖利,是如血一般的顏色。


    張口一吞,便在風中,吞食掉那些青色的煙霧。


    帶刺的長舌,在嘴唇邊輕輕舔舐,然後微微偏轉了方向,那張猙獰的嘴巴,正對著白曉,緩緩斂收了起來。


    那朵花是沒有眼睛的,可白曉分明從那朵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懷好意的目光。


    白曉深深吸一口氣,不去理會那朵花,繼續向前方走去。


    藥園像是被人硬生生從中折斷了一般,未走多遠,便到了盡頭。


    是一條半人寬的裂縫,與另一端,像是硬生生拚湊在了一起,隨著時間的流失,這拚縫的兩端便漸漸生了縫隙。


    白曉從一躍而過。


    這點距離,就是一個小孩子也能輕易跳過。


    又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四周的光線漸漸的明亮起來。


    空間也漸漸開闊起來,腳下的路,也從一開始的平整,變得坎坷崎嶇。


    一陣陣哀嚎聲,也隨著風傳入白曉耳中。


    沒走多久,一方巨大的石台印入白曉的眼中。


    石台之上,有一道人影在黑霧中掙紮、扭曲,那一陣一陣的哀嚎聲,便是從那道人影的口中發出。


    白曉走近。


    那團黑霧,是一道幽黑色的火焰,在火焰中掙紮著的人影,赫然就是方才還與他爭鬥著的張元。


    一道乳白色的靈體懸浮在黑色火焰旁,一臉焦躁之色,卻隻能在火焰外束手無策。


    直至白曉走到靈體身旁,那位蒼老的人才發現白曉的蹤跡。


    那老人有些驚愕:“你怎麽也來這個地方了。”


    白曉輕聲說道:“掉落入山體的裂縫內,一路亂走摸到了這裏。”


    老人掠身一閃,護在張元身前:“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老夫雖是靈體,但對付你這種一階的小修士還不是什麽難事。”


    這老人應該就是張元戒指中的那位了,容貌算不上多麽滄桑,可眸子和神色間,充滿了比他長相要蒼老十歲的悲涼。


    白曉努了努嘴,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說實話,白曉在看到張元那一瞬間,便起了動手要他性命的心思,隻是那團幽黑的火焰,隱隱給他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且他也不覺得他會是那名靈體的對手,其本就是一名九階的大修士,即便是肉身損毀之後,以靈體狀態,也比得上一般的三階修士。


    一階與三階,之前的差距肉眼可見。


    老人遲疑著解釋說道。


    在白曉離開之後沒多久,一道黑影突然從土地裏掠了出來,鑽入張元體內,意圖奪舍他的肉身。


    而山體的變化,也正是在黑影開始奪舍張元時候的時候開始。


    白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奪舍嗎?”


    老人警惕的盯著白曉,護犢子一樣的護在張元的身前。


    踏踏——


    又一陣腳步聲。


    兩道黑袍人影從另一端走了過來,等看清了那兩人的模樣後,白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因為那兩人赫然就是上清觀的那兩名巫師。


    可白曉記得清楚,自己是親手斬殺了其中一人,就算是有著複活的能力,複活迴上清觀再趕過來,又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快。


    也不過是一刻鍾左右的時間。


    右側的那名巫師,瞳仁突然縮成一條長線,嘴角咧至耳朵,一道極其詭異弧度的微笑,目光緊盯著白曉,眼眸中是極度貪慕的欲望。


    唿嗤——


    那名巫師忽然吐出舌頭,長舌幾若掛胸,上麵的倒刺如銀針一般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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