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慮告辭侍中竇憲,以及家中親人,帶上柳如煙和班勇、田野一行人晝夜驅馳,趕迴車師。嚴冬已過,春迴大地,班超等人見田慮迴來,請眾將齊聚車師國賓館,田慮把朝庭詔令宣告,眾將無不歡唿雀躍,班超眼含淚花,向東而拜。安格爾得知班超擔任西域都護,親自來國賓館道賀,班超相迎,握手言歡。
班超、田慮商量目前西域平服,匈奴遠遁,這一萬六千大軍應帶迴龜茲,進行裁減。相會徐幹商量讓大齡軍士屯田婚配,以酬其勞,安其心。商量已定,令田慮、柳如煙、田野一家三口率三百精騎先迴龜茲,並在龜茲它乾城設置西域都護府,在疏勒烏即城設置西域長史府,令田慮配合徐幹加緊準備,田慮得令而去。
過了數日,班超告別安格爾、安格康,率領大軍返迴龜茲,它乾城原衙門已改成西域都護府。班超入府,見房屋如舊,隻是換了牌匾,門口多了兩名漢軍衛兵。班超知道西域北道諸國連年大戰,物力艱難,見徐幹從儉安排都護府,心中滿意,便召集徐幹、田慮、趙立遠、烏丹、任和生計議裁軍和為在西域老兵婚配事宜。
任和生首先向眾人匯報經濟狀況。鄯善、於闐屯墾大熟,但離龜茲道路太遠,便把積糧換成布匹,運來龜茲,可給全軍每人做兩套新衣,一床棉被。又把塗丘穀匈奴軍糧低價售給龜茲國民,換取大批建房材料,目前已在草原河南岸修建住房一千二百多套,複墾前漢輪台遺留荒地一萬多畝,現在暫時雇人耕種,此處地肥水豐,原為小丘陵草場。和龜茲王白霸相商,此地做為軍墾之地,白霸應允。按徐長史意見用塗丘穀匈奴軍糧五萬擔和白霸交換,白霸本要無償將丘陵草場相送,額外得到五萬擔糧食,很是高興。
班超等人聽了任和生介紹,深感經營經濟不易,大加讚賞。又請徐幹介紹裁軍和大軍婚配計劃。徐幹分析了中原漢軍士兵隻有一千多人,大部分是徐幹、和恭帶來,現在大多三十多歲,追隨班超的三十多名弟兄有的已經五十多歲,這些人迴到內地結婚困難,估計大部分願意在當地婚配,還有幾百名鄯善、於闐老兵久隨都護,年齡也大了,應該給他們成家立業,兩下合計有一千五百人應當安排。其它各國軍隊大部分解甲歸田,戰馬兵刃自行帶迴,每人發兩匹布,一套羊皮衣,一床棉被,十兩白銀做為遣散之資。
衝鋒軍和六個大隊合並,每大隊精選年輕軍士三百名,都護衛隊一百五十人,長史衛隊五十人,留常備軍兩千人。草原河以及於闐、疏勒屯墾兵三千實行半軍半民,每年集訓不少於三十天,這些人集中居住,便於管理,做為二線部隊,若有大戰,召之即來。常備軍兩千人,軍糧主要由屯墾之兵供給,加上北道已通,絲綢之路順暢,請任和生除天水轉站外,再在武威設一轉運之站,從事貿易,可保軍費不缺。任和生插話:“沒有問題,數萬大軍供應不絕,何慮幾千人呢?”
班超見他兩人分派妥當,計劃可行,便令眾人分頭執行。烏丹也宣布,飛燕軍中已婚女兵每人發給軍資,共四百多人,命人領迴鄯善。
數日之後,徐幹將一千五百多老兵集中安置在草原河屯田場,每人分地十畝,這些老兵見房屋一新,田地整齊,十分感動,便由兵轉民,放刀槍而持車犁,這些老兵都是農家出身,見有房有地俱皆安心。
烏丹見屯墾男兵有一千五百多人,而飛燕軍隻剩千名,便和白霸相商,要召收五百年輕未婚女兵,白麗珠一聽要召女兵,馬上要求王兄讓她去辦,白霸點頭同意。不幾日就召了五六百女兵,烏丹把她們交給柳如煙進行混合編隊訓練。
這白麗珠自從被裏霸活擒之後,見裏霸武藝高強,威風凜凜,便心生愛慕。這次主動要率女兵參加飛燕軍就是要見見裏霸。而裏霸在教場被葉麗莎摔倒,又見葉麗莎長得英姿颯爽,由敬到愛,想多方接近葉麗莎。豈不知鐵鎮惡也對葉麗莎產生愛意,見大戰結束,軍中無事,便得空就來看望班超夫妻,實則為了找機會接近葉麗莎。烏丹見鐵鎮惡經常來訪,談天說地,可一遇到葉麗莎就語無倫次,知道鐵鎮惡心思,也有意撮合兩人。
一日,烏丹見葉麗莎和葉麗娜諸女在練習紡紗織布,便示意葉麗莎過來,向她征求對鐵鎮惡看法,葉麗莎一聽滿麵緋紅,西域兒女性格豪爽,便道:“聽從公主安排。”說完跑出。葉麗娜見葉麗莎眼角帶笑,臉色微紅,便和她開心。女兒家心思願和女兒家說,葉麗莎便把烏丹意思講了,眾女一起逗她,而葉麗莎則道:“你們別急,我和公主講講,把你們都嫁出去。”眾女聽了笑成一團。
這裏霸暗中喜歡葉麗莎,可是又不知如何表述。他想到自己和鐵鎮惡感情頗好,訓練衝鋒軍時,鐵鎮惡曾經做為教官訓練過自己,兩人身材相仿,酒量又好,不知不覺中成了朋友。他想了半天決定找鐵鎮惡幫助說說,幫幫忙。
因為老兵解甲,新兵初到,故幾個大隊都住在它乾城訓練,相去不遠。這天,裏霸來見鐵鎮惡。鐵鎮惡也喜歡這位西域好漢,一見就道:“你個黑小子,天天忙得看不到影子。來!來!今天我們喝個痛快。”說完令衛兵擺酒,恰好孫思祖奉了班超將令來替鐵鎮惡、鮮成師等受傷將領檢查身體,一進房門就被鐵鎮惡拉下共飲。
三人坐定,鐵鎮惡、裏霸用大碗,孫思祖用小杯相陪。裏霸端碗道:“感謝鐵大哥和孫大哥。”說完一口將酒喝幹。鐵鎮惡見裏霸豪爽心中高興,說道:“裏老弟好樣的。”也一口把酒喝完。兩碗酒下肚,裏霸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鐵大哥,我有一事相求,還請鐵大哥幫忙。”鐵鎮惡一拍裏霸肩膀道:“什麽求不求的,有什麽事,盡管說,包在我身上!”裏霸不好意思,幾次欲言又止。孫思祖見狀故意把臉一沉道:“什麽意思?是不是老孫在坐不便講,那老孫告辭。”說完站起要走,急得裏霸忙拉住道:“不是!不是!我心中有話不知怎樣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鐵鎮惡一把拉住孫思祖請他坐下,一邊對裏霸笑道:“你有能什麽事情?婆婆媽媽的,再不講我可就不聽了。”裏霸見狀便把自己愛上一個女子之事講了出來,兩人聽了大笑道:“男婚女嫁理所當然。”鐵鎮惡道:“你小子愛上誰了?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快說!快說。!”孫思祖知道裏霸活擒白麗珠,白麗珠又鬧慶功宴,便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想"你爸爸"麗珠公主了?”裏霸連忙搖手道:“沒有!沒有!人家貴為公主,怎敢高攀,我是想,我是看上烏丹公主侍衛葉麗莎了。”
鐵鎮惡一聽,心中“咯登!”一聲,手中酒碗一歪,酒流了滿手。裏霸見了忙道:“鐵大哥喝多了,下次再談吧。”鐵鎮惡一聽葉麗莎三字,心中一驚,兩眼直愣愣的,說不出話來。見裏霸要走也不挽留。
裏霸走後,孫思祖讓衛兵扶鐵鎮惡上床休息,又給鐵鎮惡檢查了身體,見鐵鎮惡半天不語,眼中湧出淚花,便坐下相問。在孫思祖反複追問下,鐵鎮惡擦去淚花,挺身坐起,長歎一口氣,道:“裏霸和葉麗莎年齡相仿,我已四十好幾,不行了,不行了。”接著把自己在教場見葉麗莎身手矯健,製服裏霸之事說了一遍,從那時起,就產生愛慕之情,多次去見烏丹,實際就去見葉麗莎,沒料到這裏霸也看上了葉麗莎。孫思祖聽了,見鐵鎮惡和裏霸都暗戀葉麗莎,自己雖是過來之人,但也不知如何處理,隻是寬慰幾句,起身告辭,便向都護府走去。
恰好班超邀請徐幹、田慮、趙立遠、任和生來府議事,決定向西域各國發函統一各國關稅,保護過往商隊,以及建立義倉,調餘補缺等事,見時已近午,便留諸人一塊共進午餐。正要開始,忽見孫思祖進來,便邀同坐。平時這孫思祖說話既快又刻薄,今日坐下一言不發,端起酒碗一口飲幹,又抱起酒壇自斟一碗。田慮見狀笑道:“孫兄看來也遇到煩心事了,說出來看看,別喝悶酒,傷了身子。”烏丹知道孫思祖酒量不大,今天一言不發大口喝酒猜他必然有了煩心之事,便道:“孫兄有何煩心事盡管說出,我們一定幫助解決。”
原來這孫思祖在隨班超出使西域之前也曾取妻,後來其妻見他文不能舉孝廉,武不能做將軍,光靠行醫,又不願多收金銀,一氣之下離他而去。漢、唐以前,男女平等,婚姻較為自由,不象宋朝以後,程朱理學宣揚三綱五常,什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屁話,一千多年害苦了多少男女,主要是女子受害甚深。孫思祖一氣之下跟隨班超來到西域,班超見孫思祖醫技精良,善治刀槍之傷,便委以重任,使孫思祖在西域多年轉戰之中,大放異彩,成為有功之士。現在西域平服,想到自己已經五十多,年老孤寂,也想再娶一房夫人,可是因為年齡大了,不好啟齒。今天見鐵鎮惡才四十多歲,遇到二十多歲的裏霸,兩人無意成為情敵,鐵鎮惡錚錚一條鐵漢為此流淚,自願退讓。自己五十多歲上哪裏再去娶妻,所以心情不快,又無法啟齒講自己心思,隻好喝起悶酒。
班超素知孫思祖快人快語,今天看來必然心中有事,也過來相勸。孫思祖又喝了一口酒,其酒量不大,一碗酒下肚,頭也發暈,開口道:“你們自己都娶妻生子,也要想想老兄弟們,都十幾年了,誰不想娶個老婆,現在都四五十了,上哪兒去找女人當老婆?”黃望湖和丁臨風坐在趙立遠兩側,聽了孫思祖的話“卟哧”一聲笑出來,丁臨風道:“怎麽找不到,葉麗娜昨天還講你醫術高明,佩服得不得了呢?”孫思祖眼睛一亮,又長長歎了一口氣,見眾人都很關心自己,心道自己已年近六十還有幾年活頭,算了吧!但是要替鐵鎮惡和眾位老兄弟講講話。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長長噓了一口氣,便把鐵鎮惡和裏霸兩人都暗戀葉麗莎之事講了一遍,眾人聽到鐵鎮惡落淚相讓十分震動。
烏丹道:“這個裏霸暗戀葉麗莎一點風聲沒露。葉麗莎已經喜歡上了鐵鎮惡,看來要盡快催兩人完婚才好。”眾人點頭,但班超又擔心裏霸知道心中難過,眾人也有此意。孫思祖見狀把桌子一拍道:“我看鐵鎮惡和葉麗莎是天生的一對,裏霸小子還年輕叫他另找別人。”眾人雖然讚成孫思祖的意見,但是都知道感情的事命令不得,所以聽了以後都不吭聲。
烏丹想了一迴道:“趙大俠人品武功在衝鋒軍中威望極高,這裏霸對你奉若神明,可否請趙大俠去勸勸裏霸,成全了鐵鎮惡。”趙立遠忙道:“不行!不行!這男女之事老夫不行。都護和長史早就有意為老兵成家立業,現在築巢引鳳,這一千多老兵有房有地,可讓鳳還巢可是天下難事,我看這比打仗都難,可是大事,要好好相商。好事辦好也不容易。”眾人聽了都覺為難。
徐幹和鐵鎮惡感情很深,見大家為難,便主動要去做鐵鎮惡工作,讓他樹立起信心,讓裏霸退出,班超點頭道:“這可不是易事,還請老弟耐心細說。”徐幹點頭離去。
徐幹走後趙立遠道:“這件事情我看關鍵在葉麗莎。”眾人點頭。烏丹急忙離坐去找葉麗莎。過了好長時間,烏丹笑嘻嘻的把滿麵通紅的葉麗莎拉到大廳向眾人道:“請葉麗莎當著眾人之麵,說說在鐵鎮惡和裏霸之間選一人,可隻準選一人啊。”逗得眾人大笑。葉麗莎也笑了起來。喘了一口氣,葉麗莎正容道:“鐵將軍武藝高強,為人耿直豪爽,隻要他娶我,我願嫁他。至於裏霸那個裏大個子嘛,那個麗珠公主追的緊著呢!”黃望湖、丁臨風見葉麗莎選擇鐵鎮惡,齊聲叫好。眾人見說也都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徐幹滿麵無奈迴到都護府,眾人一見其臉色就知道徐幹此行不妙。徐幹先找鐵鎮惡給他鼓勵,鐵鎮惡也是英雄胸襟,轉臉便想開了。見徐幹專為此事而來,便道:“天涯何處無芳草,請長史放心,不要再提此事,以免影響了弟兄之間感情。”徐幹又道:“如果葉麗莎願意嫁給你怎麽辦。”鐵鎮惡認為不可能,認為他大葉麗莎二十多歲,怎麽可能選擇他呢?
徐幹見鐵鎮惡失去信心又去找裏霸,裏霸一聽此事就跳了起來,後經我勸說,才平靜下來,裏霸手下一名隊長也是精奇國人氏,見狀說道:“如果讓裏霸將軍相讓隻有兩條路,一是葉麗莎不選裏霸,二是裏霸和鐵鎮惡決鬥,鐵鎮惡能打敗裏霸,裏霸將軍自然退出。”被裏霸喝止。徐幹知道這名隊長說得是西域風俗,也不責怪,起身告辭。
徐幹見往說兩人,效果不好,正在著急,得知葉麗莎選擇鐵鎮惡心中高興,但也為裏霸擔心,可又無法可施,班超苦笑道:“戰場攻敵易,情場攻心難。趙大俠所說好事要辦好,看來比一場決戰還難。”烏丹勸道:“大家別急,多想想辦法。我看要創造條件讓男女雙方見見麵,或許能成。”班超道:“讓幾個隊長和你的侍衛先見見麵,看看如何?要使數千人見麵恐怕不易。”眾人無語。
過了兩天,烏丹叫來八名女侍衛,班超也請來了徐幹、鐵鎮惡、劉瑞、丁家駒、和恭、孫思祖等六個弟兄,一起到家中相聚,烏丹、班超分別告訴他們要多加接觸,碰得中意之人即可相配。鐵鎮惡一聽馬上要走,徐幹也說家中已有妻子不願再娶,班超勸道:“你們接觸一下,若不中意就算了,戰場上千軍萬馬你們都不怕,怎麽還怕這幾個女兵?”兩人隻好遵令。十幾個人初次相聚,知道此次相聚,意在婚配,開始不好意思,還是葉麗莎膽大,主動和鐵鎮惡說話,葉麗娜一向崇拜孫思祖醫技高明,也主動上前搭話。黃望湖、丁臨風見四人成了兩對,積極幫助其它四對張羅,她兩人把張聽雨拉到劉瑞麵前,又分別把李攬月拉到丁家駒麵前,祝賽花拉到和恭麵前,二女已累得唿唿直喘,見徐幹隻顧和班超講話,楊瑞雪站在烏丹麵前不動,便把楊瑞雪拉到徐幹麵前,楊瑞雪滿麵通紅,躬身向徐幹施禮。徐幹忙道:“去去去,我已有妻子,你去另找他人。”一句話搞得黃望湖、丁臨風很是難堪。楊瑞雪見狀,“哇!”得一聲哭著跑了出去。其他幾對見狀,也都講話沒勁,眾女起身退出。徐幹見自己一句話掃了大家興致,連連責怪自己。班超、烏丹見狀也無可奈何。
黃望湖、丁臨風迴去把今天一場喜劇向趙立遠細說,惹得趙立遠哈哈大笑。
從那以後,鐵鎮惡和孫思祖到是常來班超家中,葉麗莎、葉麗娜也坦然相見,感情日深。
再說裏霸得知葉麗莎選擇了鐵鎮惡很痛苦,一日打馬到城外散心,見前麵一片樹林,便下馬踱了進去。卻聽見幾個女兵正在講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原來白麗珠從軍之後,本想找機會接近裏霸,可是柳如煙軍紀嚴明,訓練量很大,一個多月沒有機會出營。趙立遠經常和黃望湖、丁臨風到軍中指教,二女有意把白麗珠和裏霸撮合在一起,經過幾次接觸,白麗珠視二女為好友,向二女表達了對裏霸愛慕之意,請她倆幫忙。二女一聽正中下懷,這日把白麗珠請到城外詳談,準備帶她去見裏霸。丁臨風道:“你和裏霸將軍成親之後可不能忘了我們兩個大媒人喲。”三人大笑,此話正好被裏霸聽見,羞得他急忙轉身,被黃望湖看見,一把拉住道:“好啊?我們談話你在偷聽,還不過來賠禮。”裏霸見過白麗珠兩次,見白麗珠長得美貌非凡,隻是看她嬌氣十足,又怕公主看不起自己,所以想也沒有想她,今天無意聽了三女對話,才知白麗珠鍾情自己,見黃望湖所說,隻好留步賠禮。白麗珠連忙還禮,四人在一起說起話來。二女見他倆搭上話頭,使了個眼色,起身告辭,把裏霸和白麗珠兩匹馬也一起牽走。裏霸見了急忙喊叫,二女笑道:“想要馬匹快拿喜酒來換。”說完二女牽馬急馳而去。裏霸急得直跺腳,而白麗珠吃吃而笑,裏霸細看白麗珠滿麵春風,嘴角含笑,好似桃花初放,美麗非凡,竟看得呆了。
黃望湖、丁臨風直奔烏丹家中,把裏霸和白麗珠相好之事向烏丹報告。烏丹見裏霸有了著落十分高興,請二女坐下,問上次二女在六位將軍中為什麽不選一人,難道一個都看不上嗎?兩人見問到自己,半晌二女齊道:“公主把我們送去侍侯趙大俠,這幾年和趙大俠朝夕相處,深為他的人品和才華征服,願意終身侍侯。”烏丹見二女態度堅定,心道:兩個丫頭,不叫趙大俠師傅,而叫兄長,原來早有此意了。也很支持,答應助她兩人完成心願,二女歡喜告辭而去。
烏丹把裏霸以及黃望湖、丁臨風的事情向班超講了一遍,班超大喜,並請烏丹派兩名女兵去烏即城侍侯李開山,並授意有可能讓她們之中能有一人嫁給李開山,烏丹點頭。過了數日,兩女竟一起嫁了李開山。班超見老兄弟受傷以後有人終身相伴很是高興。可是對徐幹等人的婚事十分頭疼,還有這一千五百多名老兵成家立業之事沒有良法,心中著急。
一日,班超、烏丹來看趙立遠,見趙立遠正在教黃望湖、丁臨風飛石絕技。見班超、烏丹來訪,施禮讓坐。四人坐定,烏丹叫二女也坐下講話。班超把眾老兵成家立業沒有良法之事說出來,想請大俠指點。趙立遠也認為這是大事,好事,弄不好就成了醜事,見班超專門前來請教,沉思半晌想出了一個辦法,細細講了一遍,四人聽了連聲叫好。
班超、烏丹迴去以後,請來徐幹,一起把趙立遠之計講了一遍,徐幹一聽喜道:“好計!好計!我看此計可叫擊鼓傳花姑娘追。”烏丹聽了連道:“趙大俠想的好計策,徐將軍起的好名字。”班超見徐幹同意,便令兩人分別到屯墾老兵和飛燕軍中傳達,眾老兵一聽個個歡欣鼓舞,躍躍欲試。徐幹曉喻全軍好好種糧,秋收以後開始擊鼓傳花姑娘追活動,別娶了媳婦沒有飯吃。因此眾老兵精心耕種,加上風調雨順,當年獲得大豐收。眾女兵聽了也心花怒放,因為西域各國連連戰亂,男子多戰死,女多於男,有好些女子不能出嫁,或者幾女共事一夫,這次見有機會擇婿,所以歡喜。
轉眼到了秋天,班超在河穀草場之上,召來屯墾老兵和飛燕軍,見兩軍個個衣服光鮮,精神飽滿,便令二十名男兵麵朝裏圍坐一圈,令二十女兵帶一個花環,聽到鼓響一人持花環繞男兵圍成圓圈跑動,鼓聲一息,便把花圈套在最近男兵頭上,兩人離去進行談話,感到可以相處,即可迴家成親。有一方不願,另一方不準勉強,可繼續參加活動,直到找到中意之人為止。眾人見此法既有緣份,也有個人誌願,俱皆歡喜。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一千五百對新人都有了著落,眾人歡欣不願離開,就在草場擺開瓜果,舉行千人大婚之禮。這擊鼓傳花姑娘追的活動在西域傳開,競千年不衰,至今新疆每年秋天都要舉行:“姑娘追”活動,促成了多少美滿姻緣。
班超、烏丹見萬難之事傾刻解決,很是高興。葉麗莎和鐵鎮惡、葉麗娜和孫思祖、張聽雨和劉瑞、李攬月和丁家駒、祝賽花和和恭、白麗珠和裏霸也都結成美滿眷屬。李開山也帶新人參加大婚之禮。經過孫思祖精心治療,李開山離開單拐已可慢走。鮮成師也在甘英撮合之下也取了龜茲女為妻子。
大婚開始,一千五百對新人在徐幹帶領下一起跪拜天地,遙拜父母,夫妻對拜,然後向班超、烏丹以及趙立遠叩頭謝恩,三人感動的熱淚盈眶,一千五百對新人更是歡聲笑語盡歡而散。
班超、烏丹迴到都護府,見楊瑞雪一聲不吭跟了進來,知道是上次徐幹傷了她的心,烏丹隻好耐心安慰,揚瑞雪開始一聲不吭,被烏丹勸了幾句,反而觸動了傷心處,不覺低聲抽泣起來。班超見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傳令衛兵去請徐幹。徐幹見大事已畢,班超緊急相召,急忙趕來。一進大廳見烏丹拉著楊瑞雪的手,楊瑞雪雙眼通紅,楚楚可憐,便知來意。班超不等徐幹開口就大聲道:“徐幹聽令!”徐幹一愣,心道:班超雖是西域統帥,但對眾弟兄感情深厚,從來沒有厲言疾色,今天怎麽啦?連忙拱手應道:“末將在!”班超道:“這楊瑞雪乃是烏丹公主義妹,今天賜你為妻,不得推辭,要好好侍之。”烏丹聽了“卟哧!”一聲笑出聲來,楊瑞雪見班超從來都是博采眾長,寬厚待人,今天如此,也憋不住笑了一下,轉眼又暗暗掉淚。徐幹沒防備班超來這一手,見楊瑞雪眉清目秀,楚楚可憐,想到自己不知何年才能迴到中原,不忍再傷害楊瑞雪,便高聲應到:“末將遵令!”眾人大笑。楊瑞雪見徐幹答應心中高興,烏丹急忙領楊瑞雪進屋化裝。班超見自己一舉成功,一步上前拉著徐幹道:“大英雄要拿得起放得下,這楊瑞雪溫柔賢淑,正是老弟良配,可不要怪愚兄呀。”徐幹道:“不怪,不怪,深感大哥厚意。”
班超傳令家中張燈結彩,就在家中為徐幹、瑞雪成婚。見其他弟兄都是新婚燕爾,不願打攪,便傳田慮、甘英夫妻和趙立遠前來赴宴。眾人聽說徐幹結婚,召之即來。
班超、烏丹居中,右一席請趙立遠和黃望湖、丁臨風三人,甘英、古麗在下席相陪。左一席徐幹、楊瑞雪兩人,田慮、柳如煙相陪。
眾人坐定,班超、烏丹舉杯祝賀徐幹、楊瑞雪百年好合,甘英見酒杯太小,叫人換上大碗喝了起來。趙立遠也舉杯向徐幹賀喜,徐幹還禮。烏丹道:“白天是趙大俠擊鼓傳花姑娘追成就了一千五百對新人,可成為千古佳話。今晚是班都護將令成就好姻緣,也是一段佳話。”眾人正在疑惑,徐幹怎麽突然同意成親,烏丹便把前後經過詳細講了,眾人大笑,搞得徐幹、楊瑞雪十分害臊。甘英又連喝幾碗,不斷道:“好好好,妙妙妙,軍師主意好,大哥命令妙。”眾人見甘英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辭,盡皆大笑。
烏丹起身道:“眾位莫笑,還有一事沒了,好比白玉微暇,美中不足。不知當講不當講?”原來烏丹見大家高興,可見黃望湖、丁臨風卻在強作歡笑,想到這兩個女孩苦戀趙立遠有年,而趙立遠雖妙計百出,心思慎密,但對兩女之意沒有任何反映。見眾人高興,趙立遠平時不喜飲酒,今日已喝了幾杯,烏丹心念一閃,要在席間完成二女心願,就把話頭拋出。甘英嘴快:“什麽當講不當講?當講也講,不當講也講,誰要不服我和他比劃比劃。”田慮素知烏丹沉穩多智,臨事不亂,見她先賣關子,知道必有棘手之事,眼掃大廳見黃望湖、丁臨風二女樂中有愁,突然明白,故意幫腔道:“公主請講,我等都是患難弟兄,趙大俠也是人中龍鳳,現在還是總軍師,誰敢不聽公主將令,到時候我支持甘英兄弟和他比試比試酒量,如再不行令如煙也上去試試,看誰能喝過我家的酒漏子。”柳如煙一擰田慮手臂道:“看你把我說的!以後我不喝酒了。”眾人大笑。
田慮估計烏丹所說必是趙立遠和黃望湖、丁臨風之事,知道趙大俠是客卿身份,故意用軍師身份把他套住。烏丹會心一笑道:“趙大俠你是總軍師,我要說錯了你一要執行,二要原諒,否則我就不敢說了。”趙立遠哈哈一笑道:“公主請講,有事要我去作,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烏丹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烏丹見趙立遠上鉤,故意拿話把他套牢,甘英素來敬佩趙立遠,見烏丹今天反複賣關子,便道:“公主請講,趙大俠有困難,我去幫忙,就不信有什麽過不去的火焰山。”烏丹笑道:“這事誰也不能幫忙。”說完站起身道:“我代班都護傳達將令,趙大俠聽令。”趙立遠聽了起身應道:“末將聽令。”隻覺得可能掉進烏丹圈套,但不好反悔,隻好起身聽令。
烏丹道:“趙立遠令你今晚娶黃望湖、丁臨風兩人為妻不得有誤!”眾人一聽齊聲叫好。趙立遠聽了一愣,忙問:“公主你講什麽?”烏丹又重講了一遍。趙立遠忙道:“這可不行,這可不行,我一直把二女當成孩子看待,怎能娶她們。”田慮道:“趙大俠你乃當世英雄,二女久戀於你,你不可因俗見而傷了二女之心。”徐幹也起身相勸 .趙立遠執意
班超、田慮商量目前西域平服,匈奴遠遁,這一萬六千大軍應帶迴龜茲,進行裁減。相會徐幹商量讓大齡軍士屯田婚配,以酬其勞,安其心。商量已定,令田慮、柳如煙、田野一家三口率三百精騎先迴龜茲,並在龜茲它乾城設置西域都護府,在疏勒烏即城設置西域長史府,令田慮配合徐幹加緊準備,田慮得令而去。
過了數日,班超告別安格爾、安格康,率領大軍返迴龜茲,它乾城原衙門已改成西域都護府。班超入府,見房屋如舊,隻是換了牌匾,門口多了兩名漢軍衛兵。班超知道西域北道諸國連年大戰,物力艱難,見徐幹從儉安排都護府,心中滿意,便召集徐幹、田慮、趙立遠、烏丹、任和生計議裁軍和為在西域老兵婚配事宜。
任和生首先向眾人匯報經濟狀況。鄯善、於闐屯墾大熟,但離龜茲道路太遠,便把積糧換成布匹,運來龜茲,可給全軍每人做兩套新衣,一床棉被。又把塗丘穀匈奴軍糧低價售給龜茲國民,換取大批建房材料,目前已在草原河南岸修建住房一千二百多套,複墾前漢輪台遺留荒地一萬多畝,現在暫時雇人耕種,此處地肥水豐,原為小丘陵草場。和龜茲王白霸相商,此地做為軍墾之地,白霸應允。按徐長史意見用塗丘穀匈奴軍糧五萬擔和白霸交換,白霸本要無償將丘陵草場相送,額外得到五萬擔糧食,很是高興。
班超等人聽了任和生介紹,深感經營經濟不易,大加讚賞。又請徐幹介紹裁軍和大軍婚配計劃。徐幹分析了中原漢軍士兵隻有一千多人,大部分是徐幹、和恭帶來,現在大多三十多歲,追隨班超的三十多名弟兄有的已經五十多歲,這些人迴到內地結婚困難,估計大部分願意在當地婚配,還有幾百名鄯善、於闐老兵久隨都護,年齡也大了,應該給他們成家立業,兩下合計有一千五百人應當安排。其它各國軍隊大部分解甲歸田,戰馬兵刃自行帶迴,每人發兩匹布,一套羊皮衣,一床棉被,十兩白銀做為遣散之資。
衝鋒軍和六個大隊合並,每大隊精選年輕軍士三百名,都護衛隊一百五十人,長史衛隊五十人,留常備軍兩千人。草原河以及於闐、疏勒屯墾兵三千實行半軍半民,每年集訓不少於三十天,這些人集中居住,便於管理,做為二線部隊,若有大戰,召之即來。常備軍兩千人,軍糧主要由屯墾之兵供給,加上北道已通,絲綢之路順暢,請任和生除天水轉站外,再在武威設一轉運之站,從事貿易,可保軍費不缺。任和生插話:“沒有問題,數萬大軍供應不絕,何慮幾千人呢?”
班超見他兩人分派妥當,計劃可行,便令眾人分頭執行。烏丹也宣布,飛燕軍中已婚女兵每人發給軍資,共四百多人,命人領迴鄯善。
數日之後,徐幹將一千五百多老兵集中安置在草原河屯田場,每人分地十畝,這些老兵見房屋一新,田地整齊,十分感動,便由兵轉民,放刀槍而持車犁,這些老兵都是農家出身,見有房有地俱皆安心。
烏丹見屯墾男兵有一千五百多人,而飛燕軍隻剩千名,便和白霸相商,要召收五百年輕未婚女兵,白麗珠一聽要召女兵,馬上要求王兄讓她去辦,白霸點頭同意。不幾日就召了五六百女兵,烏丹把她們交給柳如煙進行混合編隊訓練。
這白麗珠自從被裏霸活擒之後,見裏霸武藝高強,威風凜凜,便心生愛慕。這次主動要率女兵參加飛燕軍就是要見見裏霸。而裏霸在教場被葉麗莎摔倒,又見葉麗莎長得英姿颯爽,由敬到愛,想多方接近葉麗莎。豈不知鐵鎮惡也對葉麗莎產生愛意,見大戰結束,軍中無事,便得空就來看望班超夫妻,實則為了找機會接近葉麗莎。烏丹見鐵鎮惡經常來訪,談天說地,可一遇到葉麗莎就語無倫次,知道鐵鎮惡心思,也有意撮合兩人。
一日,烏丹見葉麗莎和葉麗娜諸女在練習紡紗織布,便示意葉麗莎過來,向她征求對鐵鎮惡看法,葉麗莎一聽滿麵緋紅,西域兒女性格豪爽,便道:“聽從公主安排。”說完跑出。葉麗娜見葉麗莎眼角帶笑,臉色微紅,便和她開心。女兒家心思願和女兒家說,葉麗莎便把烏丹意思講了,眾女一起逗她,而葉麗莎則道:“你們別急,我和公主講講,把你們都嫁出去。”眾女聽了笑成一團。
這裏霸暗中喜歡葉麗莎,可是又不知如何表述。他想到自己和鐵鎮惡感情頗好,訓練衝鋒軍時,鐵鎮惡曾經做為教官訓練過自己,兩人身材相仿,酒量又好,不知不覺中成了朋友。他想了半天決定找鐵鎮惡幫助說說,幫幫忙。
因為老兵解甲,新兵初到,故幾個大隊都住在它乾城訓練,相去不遠。這天,裏霸來見鐵鎮惡。鐵鎮惡也喜歡這位西域好漢,一見就道:“你個黑小子,天天忙得看不到影子。來!來!今天我們喝個痛快。”說完令衛兵擺酒,恰好孫思祖奉了班超將令來替鐵鎮惡、鮮成師等受傷將領檢查身體,一進房門就被鐵鎮惡拉下共飲。
三人坐定,鐵鎮惡、裏霸用大碗,孫思祖用小杯相陪。裏霸端碗道:“感謝鐵大哥和孫大哥。”說完一口將酒喝幹。鐵鎮惡見裏霸豪爽心中高興,說道:“裏老弟好樣的。”也一口把酒喝完。兩碗酒下肚,裏霸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鐵大哥,我有一事相求,還請鐵大哥幫忙。”鐵鎮惡一拍裏霸肩膀道:“什麽求不求的,有什麽事,盡管說,包在我身上!”裏霸不好意思,幾次欲言又止。孫思祖見狀故意把臉一沉道:“什麽意思?是不是老孫在坐不便講,那老孫告辭。”說完站起要走,急得裏霸忙拉住道:“不是!不是!我心中有話不知怎樣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鐵鎮惡一把拉住孫思祖請他坐下,一邊對裏霸笑道:“你有能什麽事情?婆婆媽媽的,再不講我可就不聽了。”裏霸見狀便把自己愛上一個女子之事講了出來,兩人聽了大笑道:“男婚女嫁理所當然。”鐵鎮惡道:“你小子愛上誰了?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快說!快說。!”孫思祖知道裏霸活擒白麗珠,白麗珠又鬧慶功宴,便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想"你爸爸"麗珠公主了?”裏霸連忙搖手道:“沒有!沒有!人家貴為公主,怎敢高攀,我是想,我是看上烏丹公主侍衛葉麗莎了。”
鐵鎮惡一聽,心中“咯登!”一聲,手中酒碗一歪,酒流了滿手。裏霸見了忙道:“鐵大哥喝多了,下次再談吧。”鐵鎮惡一聽葉麗莎三字,心中一驚,兩眼直愣愣的,說不出話來。見裏霸要走也不挽留。
裏霸走後,孫思祖讓衛兵扶鐵鎮惡上床休息,又給鐵鎮惡檢查了身體,見鐵鎮惡半天不語,眼中湧出淚花,便坐下相問。在孫思祖反複追問下,鐵鎮惡擦去淚花,挺身坐起,長歎一口氣,道:“裏霸和葉麗莎年齡相仿,我已四十好幾,不行了,不行了。”接著把自己在教場見葉麗莎身手矯健,製服裏霸之事說了一遍,從那時起,就產生愛慕之情,多次去見烏丹,實際就去見葉麗莎,沒料到這裏霸也看上了葉麗莎。孫思祖聽了,見鐵鎮惡和裏霸都暗戀葉麗莎,自己雖是過來之人,但也不知如何處理,隻是寬慰幾句,起身告辭,便向都護府走去。
恰好班超邀請徐幹、田慮、趙立遠、任和生來府議事,決定向西域各國發函統一各國關稅,保護過往商隊,以及建立義倉,調餘補缺等事,見時已近午,便留諸人一塊共進午餐。正要開始,忽見孫思祖進來,便邀同坐。平時這孫思祖說話既快又刻薄,今日坐下一言不發,端起酒碗一口飲幹,又抱起酒壇自斟一碗。田慮見狀笑道:“孫兄看來也遇到煩心事了,說出來看看,別喝悶酒,傷了身子。”烏丹知道孫思祖酒量不大,今天一言不發大口喝酒猜他必然有了煩心之事,便道:“孫兄有何煩心事盡管說出,我們一定幫助解決。”
原來這孫思祖在隨班超出使西域之前也曾取妻,後來其妻見他文不能舉孝廉,武不能做將軍,光靠行醫,又不願多收金銀,一氣之下離他而去。漢、唐以前,男女平等,婚姻較為自由,不象宋朝以後,程朱理學宣揚三綱五常,什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屁話,一千多年害苦了多少男女,主要是女子受害甚深。孫思祖一氣之下跟隨班超來到西域,班超見孫思祖醫技精良,善治刀槍之傷,便委以重任,使孫思祖在西域多年轉戰之中,大放異彩,成為有功之士。現在西域平服,想到自己已經五十多,年老孤寂,也想再娶一房夫人,可是因為年齡大了,不好啟齒。今天見鐵鎮惡才四十多歲,遇到二十多歲的裏霸,兩人無意成為情敵,鐵鎮惡錚錚一條鐵漢為此流淚,自願退讓。自己五十多歲上哪裏再去娶妻,所以心情不快,又無法啟齒講自己心思,隻好喝起悶酒。
班超素知孫思祖快人快語,今天看來必然心中有事,也過來相勸。孫思祖又喝了一口酒,其酒量不大,一碗酒下肚,頭也發暈,開口道:“你們自己都娶妻生子,也要想想老兄弟們,都十幾年了,誰不想娶個老婆,現在都四五十了,上哪兒去找女人當老婆?”黃望湖和丁臨風坐在趙立遠兩側,聽了孫思祖的話“卟哧”一聲笑出來,丁臨風道:“怎麽找不到,葉麗娜昨天還講你醫術高明,佩服得不得了呢?”孫思祖眼睛一亮,又長長歎了一口氣,見眾人都很關心自己,心道自己已年近六十還有幾年活頭,算了吧!但是要替鐵鎮惡和眾位老兄弟講講話。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長長噓了一口氣,便把鐵鎮惡和裏霸兩人都暗戀葉麗莎之事講了一遍,眾人聽到鐵鎮惡落淚相讓十分震動。
烏丹道:“這個裏霸暗戀葉麗莎一點風聲沒露。葉麗莎已經喜歡上了鐵鎮惡,看來要盡快催兩人完婚才好。”眾人點頭,但班超又擔心裏霸知道心中難過,眾人也有此意。孫思祖見狀把桌子一拍道:“我看鐵鎮惡和葉麗莎是天生的一對,裏霸小子還年輕叫他另找別人。”眾人雖然讚成孫思祖的意見,但是都知道感情的事命令不得,所以聽了以後都不吭聲。
烏丹想了一迴道:“趙大俠人品武功在衝鋒軍中威望極高,這裏霸對你奉若神明,可否請趙大俠去勸勸裏霸,成全了鐵鎮惡。”趙立遠忙道:“不行!不行!這男女之事老夫不行。都護和長史早就有意為老兵成家立業,現在築巢引鳳,這一千多老兵有房有地,可讓鳳還巢可是天下難事,我看這比打仗都難,可是大事,要好好相商。好事辦好也不容易。”眾人聽了都覺為難。
徐幹和鐵鎮惡感情很深,見大家為難,便主動要去做鐵鎮惡工作,讓他樹立起信心,讓裏霸退出,班超點頭道:“這可不是易事,還請老弟耐心細說。”徐幹點頭離去。
徐幹走後趙立遠道:“這件事情我看關鍵在葉麗莎。”眾人點頭。烏丹急忙離坐去找葉麗莎。過了好長時間,烏丹笑嘻嘻的把滿麵通紅的葉麗莎拉到大廳向眾人道:“請葉麗莎當著眾人之麵,說說在鐵鎮惡和裏霸之間選一人,可隻準選一人啊。”逗得眾人大笑。葉麗莎也笑了起來。喘了一口氣,葉麗莎正容道:“鐵將軍武藝高強,為人耿直豪爽,隻要他娶我,我願嫁他。至於裏霸那個裏大個子嘛,那個麗珠公主追的緊著呢!”黃望湖、丁臨風見葉麗莎選擇鐵鎮惡,齊聲叫好。眾人見說也都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徐幹滿麵無奈迴到都護府,眾人一見其臉色就知道徐幹此行不妙。徐幹先找鐵鎮惡給他鼓勵,鐵鎮惡也是英雄胸襟,轉臉便想開了。見徐幹專為此事而來,便道:“天涯何處無芳草,請長史放心,不要再提此事,以免影響了弟兄之間感情。”徐幹又道:“如果葉麗莎願意嫁給你怎麽辦。”鐵鎮惡認為不可能,認為他大葉麗莎二十多歲,怎麽可能選擇他呢?
徐幹見鐵鎮惡失去信心又去找裏霸,裏霸一聽此事就跳了起來,後經我勸說,才平靜下來,裏霸手下一名隊長也是精奇國人氏,見狀說道:“如果讓裏霸將軍相讓隻有兩條路,一是葉麗莎不選裏霸,二是裏霸和鐵鎮惡決鬥,鐵鎮惡能打敗裏霸,裏霸將軍自然退出。”被裏霸喝止。徐幹知道這名隊長說得是西域風俗,也不責怪,起身告辭。
徐幹見往說兩人,效果不好,正在著急,得知葉麗莎選擇鐵鎮惡心中高興,但也為裏霸擔心,可又無法可施,班超苦笑道:“戰場攻敵易,情場攻心難。趙大俠所說好事要辦好,看來比一場決戰還難。”烏丹勸道:“大家別急,多想想辦法。我看要創造條件讓男女雙方見見麵,或許能成。”班超道:“讓幾個隊長和你的侍衛先見見麵,看看如何?要使數千人見麵恐怕不易。”眾人無語。
過了兩天,烏丹叫來八名女侍衛,班超也請來了徐幹、鐵鎮惡、劉瑞、丁家駒、和恭、孫思祖等六個弟兄,一起到家中相聚,烏丹、班超分別告訴他們要多加接觸,碰得中意之人即可相配。鐵鎮惡一聽馬上要走,徐幹也說家中已有妻子不願再娶,班超勸道:“你們接觸一下,若不中意就算了,戰場上千軍萬馬你們都不怕,怎麽還怕這幾個女兵?”兩人隻好遵令。十幾個人初次相聚,知道此次相聚,意在婚配,開始不好意思,還是葉麗莎膽大,主動和鐵鎮惡說話,葉麗娜一向崇拜孫思祖醫技高明,也主動上前搭話。黃望湖、丁臨風見四人成了兩對,積極幫助其它四對張羅,她兩人把張聽雨拉到劉瑞麵前,又分別把李攬月拉到丁家駒麵前,祝賽花拉到和恭麵前,二女已累得唿唿直喘,見徐幹隻顧和班超講話,楊瑞雪站在烏丹麵前不動,便把楊瑞雪拉到徐幹麵前,楊瑞雪滿麵通紅,躬身向徐幹施禮。徐幹忙道:“去去去,我已有妻子,你去另找他人。”一句話搞得黃望湖、丁臨風很是難堪。楊瑞雪見狀,“哇!”得一聲哭著跑了出去。其他幾對見狀,也都講話沒勁,眾女起身退出。徐幹見自己一句話掃了大家興致,連連責怪自己。班超、烏丹見狀也無可奈何。
黃望湖、丁臨風迴去把今天一場喜劇向趙立遠細說,惹得趙立遠哈哈大笑。
從那以後,鐵鎮惡和孫思祖到是常來班超家中,葉麗莎、葉麗娜也坦然相見,感情日深。
再說裏霸得知葉麗莎選擇了鐵鎮惡很痛苦,一日打馬到城外散心,見前麵一片樹林,便下馬踱了進去。卻聽見幾個女兵正在講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原來白麗珠從軍之後,本想找機會接近裏霸,可是柳如煙軍紀嚴明,訓練量很大,一個多月沒有機會出營。趙立遠經常和黃望湖、丁臨風到軍中指教,二女有意把白麗珠和裏霸撮合在一起,經過幾次接觸,白麗珠視二女為好友,向二女表達了對裏霸愛慕之意,請她倆幫忙。二女一聽正中下懷,這日把白麗珠請到城外詳談,準備帶她去見裏霸。丁臨風道:“你和裏霸將軍成親之後可不能忘了我們兩個大媒人喲。”三人大笑,此話正好被裏霸聽見,羞得他急忙轉身,被黃望湖看見,一把拉住道:“好啊?我們談話你在偷聽,還不過來賠禮。”裏霸見過白麗珠兩次,見白麗珠長得美貌非凡,隻是看她嬌氣十足,又怕公主看不起自己,所以想也沒有想她,今天無意聽了三女對話,才知白麗珠鍾情自己,見黃望湖所說,隻好留步賠禮。白麗珠連忙還禮,四人在一起說起話來。二女見他倆搭上話頭,使了個眼色,起身告辭,把裏霸和白麗珠兩匹馬也一起牽走。裏霸見了急忙喊叫,二女笑道:“想要馬匹快拿喜酒來換。”說完二女牽馬急馳而去。裏霸急得直跺腳,而白麗珠吃吃而笑,裏霸細看白麗珠滿麵春風,嘴角含笑,好似桃花初放,美麗非凡,竟看得呆了。
黃望湖、丁臨風直奔烏丹家中,把裏霸和白麗珠相好之事向烏丹報告。烏丹見裏霸有了著落十分高興,請二女坐下,問上次二女在六位將軍中為什麽不選一人,難道一個都看不上嗎?兩人見問到自己,半晌二女齊道:“公主把我們送去侍侯趙大俠,這幾年和趙大俠朝夕相處,深為他的人品和才華征服,願意終身侍侯。”烏丹見二女態度堅定,心道:兩個丫頭,不叫趙大俠師傅,而叫兄長,原來早有此意了。也很支持,答應助她兩人完成心願,二女歡喜告辭而去。
烏丹把裏霸以及黃望湖、丁臨風的事情向班超講了一遍,班超大喜,並請烏丹派兩名女兵去烏即城侍侯李開山,並授意有可能讓她們之中能有一人嫁給李開山,烏丹點頭。過了數日,兩女竟一起嫁了李開山。班超見老兄弟受傷以後有人終身相伴很是高興。可是對徐幹等人的婚事十分頭疼,還有這一千五百多名老兵成家立業之事沒有良法,心中著急。
一日,班超、烏丹來看趙立遠,見趙立遠正在教黃望湖、丁臨風飛石絕技。見班超、烏丹來訪,施禮讓坐。四人坐定,烏丹叫二女也坐下講話。班超把眾老兵成家立業沒有良法之事說出來,想請大俠指點。趙立遠也認為這是大事,好事,弄不好就成了醜事,見班超專門前來請教,沉思半晌想出了一個辦法,細細講了一遍,四人聽了連聲叫好。
班超、烏丹迴去以後,請來徐幹,一起把趙立遠之計講了一遍,徐幹一聽喜道:“好計!好計!我看此計可叫擊鼓傳花姑娘追。”烏丹聽了連道:“趙大俠想的好計策,徐將軍起的好名字。”班超見徐幹同意,便令兩人分別到屯墾老兵和飛燕軍中傳達,眾老兵一聽個個歡欣鼓舞,躍躍欲試。徐幹曉喻全軍好好種糧,秋收以後開始擊鼓傳花姑娘追活動,別娶了媳婦沒有飯吃。因此眾老兵精心耕種,加上風調雨順,當年獲得大豐收。眾女兵聽了也心花怒放,因為西域各國連連戰亂,男子多戰死,女多於男,有好些女子不能出嫁,或者幾女共事一夫,這次見有機會擇婿,所以歡喜。
轉眼到了秋天,班超在河穀草場之上,召來屯墾老兵和飛燕軍,見兩軍個個衣服光鮮,精神飽滿,便令二十名男兵麵朝裏圍坐一圈,令二十女兵帶一個花環,聽到鼓響一人持花環繞男兵圍成圓圈跑動,鼓聲一息,便把花圈套在最近男兵頭上,兩人離去進行談話,感到可以相處,即可迴家成親。有一方不願,另一方不準勉強,可繼續參加活動,直到找到中意之人為止。眾人見此法既有緣份,也有個人誌願,俱皆歡喜。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一千五百對新人都有了著落,眾人歡欣不願離開,就在草場擺開瓜果,舉行千人大婚之禮。這擊鼓傳花姑娘追的活動在西域傳開,競千年不衰,至今新疆每年秋天都要舉行:“姑娘追”活動,促成了多少美滿姻緣。
班超、烏丹見萬難之事傾刻解決,很是高興。葉麗莎和鐵鎮惡、葉麗娜和孫思祖、張聽雨和劉瑞、李攬月和丁家駒、祝賽花和和恭、白麗珠和裏霸也都結成美滿眷屬。李開山也帶新人參加大婚之禮。經過孫思祖精心治療,李開山離開單拐已可慢走。鮮成師也在甘英撮合之下也取了龜茲女為妻子。
大婚開始,一千五百對新人在徐幹帶領下一起跪拜天地,遙拜父母,夫妻對拜,然後向班超、烏丹以及趙立遠叩頭謝恩,三人感動的熱淚盈眶,一千五百對新人更是歡聲笑語盡歡而散。
班超、烏丹迴到都護府,見楊瑞雪一聲不吭跟了進來,知道是上次徐幹傷了她的心,烏丹隻好耐心安慰,揚瑞雪開始一聲不吭,被烏丹勸了幾句,反而觸動了傷心處,不覺低聲抽泣起來。班超見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傳令衛兵去請徐幹。徐幹見大事已畢,班超緊急相召,急忙趕來。一進大廳見烏丹拉著楊瑞雪的手,楊瑞雪雙眼通紅,楚楚可憐,便知來意。班超不等徐幹開口就大聲道:“徐幹聽令!”徐幹一愣,心道:班超雖是西域統帥,但對眾弟兄感情深厚,從來沒有厲言疾色,今天怎麽啦?連忙拱手應道:“末將在!”班超道:“這楊瑞雪乃是烏丹公主義妹,今天賜你為妻,不得推辭,要好好侍之。”烏丹聽了“卟哧!”一聲笑出聲來,楊瑞雪見班超從來都是博采眾長,寬厚待人,今天如此,也憋不住笑了一下,轉眼又暗暗掉淚。徐幹沒防備班超來這一手,見楊瑞雪眉清目秀,楚楚可憐,想到自己不知何年才能迴到中原,不忍再傷害楊瑞雪,便高聲應到:“末將遵令!”眾人大笑。楊瑞雪見徐幹答應心中高興,烏丹急忙領楊瑞雪進屋化裝。班超見自己一舉成功,一步上前拉著徐幹道:“大英雄要拿得起放得下,這楊瑞雪溫柔賢淑,正是老弟良配,可不要怪愚兄呀。”徐幹道:“不怪,不怪,深感大哥厚意。”
班超傳令家中張燈結彩,就在家中為徐幹、瑞雪成婚。見其他弟兄都是新婚燕爾,不願打攪,便傳田慮、甘英夫妻和趙立遠前來赴宴。眾人聽說徐幹結婚,召之即來。
班超、烏丹居中,右一席請趙立遠和黃望湖、丁臨風三人,甘英、古麗在下席相陪。左一席徐幹、楊瑞雪兩人,田慮、柳如煙相陪。
眾人坐定,班超、烏丹舉杯祝賀徐幹、楊瑞雪百年好合,甘英見酒杯太小,叫人換上大碗喝了起來。趙立遠也舉杯向徐幹賀喜,徐幹還禮。烏丹道:“白天是趙大俠擊鼓傳花姑娘追成就了一千五百對新人,可成為千古佳話。今晚是班都護將令成就好姻緣,也是一段佳話。”眾人正在疑惑,徐幹怎麽突然同意成親,烏丹便把前後經過詳細講了,眾人大笑,搞得徐幹、楊瑞雪十分害臊。甘英又連喝幾碗,不斷道:“好好好,妙妙妙,軍師主意好,大哥命令妙。”眾人見甘英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辭,盡皆大笑。
烏丹起身道:“眾位莫笑,還有一事沒了,好比白玉微暇,美中不足。不知當講不當講?”原來烏丹見大家高興,可見黃望湖、丁臨風卻在強作歡笑,想到這兩個女孩苦戀趙立遠有年,而趙立遠雖妙計百出,心思慎密,但對兩女之意沒有任何反映。見眾人高興,趙立遠平時不喜飲酒,今日已喝了幾杯,烏丹心念一閃,要在席間完成二女心願,就把話頭拋出。甘英嘴快:“什麽當講不當講?當講也講,不當講也講,誰要不服我和他比劃比劃。”田慮素知烏丹沉穩多智,臨事不亂,見她先賣關子,知道必有棘手之事,眼掃大廳見黃望湖、丁臨風二女樂中有愁,突然明白,故意幫腔道:“公主請講,我等都是患難弟兄,趙大俠也是人中龍鳳,現在還是總軍師,誰敢不聽公主將令,到時候我支持甘英兄弟和他比試比試酒量,如再不行令如煙也上去試試,看誰能喝過我家的酒漏子。”柳如煙一擰田慮手臂道:“看你把我說的!以後我不喝酒了。”眾人大笑。
田慮估計烏丹所說必是趙立遠和黃望湖、丁臨風之事,知道趙大俠是客卿身份,故意用軍師身份把他套住。烏丹會心一笑道:“趙大俠你是總軍師,我要說錯了你一要執行,二要原諒,否則我就不敢說了。”趙立遠哈哈一笑道:“公主請講,有事要我去作,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烏丹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烏丹見趙立遠上鉤,故意拿話把他套牢,甘英素來敬佩趙立遠,見烏丹今天反複賣關子,便道:“公主請講,趙大俠有困難,我去幫忙,就不信有什麽過不去的火焰山。”烏丹笑道:“這事誰也不能幫忙。”說完站起身道:“我代班都護傳達將令,趙大俠聽令。”趙立遠聽了起身應道:“末將聽令。”隻覺得可能掉進烏丹圈套,但不好反悔,隻好起身聽令。
烏丹道:“趙立遠令你今晚娶黃望湖、丁臨風兩人為妻不得有誤!”眾人一聽齊聲叫好。趙立遠聽了一愣,忙問:“公主你講什麽?”烏丹又重講了一遍。趙立遠忙道:“這可不行,這可不行,我一直把二女當成孩子看待,怎能娶她們。”田慮道:“趙大俠你乃當世英雄,二女久戀於你,你不可因俗見而傷了二女之心。”徐幹也起身相勸 .趙立遠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