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被怒火燒光,渾身上下燃燒的都是憤怒。


    這個女人把他當什麽了?


    備胎嗎?


    說分手就分手,一點留戀都沒有。


    現在,她和她的初戀晴人重逢了,就要把他這個備胎甩掉了,是嗎?


    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他怒不可遏,把曹韻曦撲倒在身下,撕扯她的衣服,要強行將她占為己有。


    曹韻曦拚命掙紮,可男女之間的力量,相差太過懸殊,隻不過幾下,曹韻曦身上的衣服,就被胡楊扯下一半。


    就在這時,房門被砸的砰砰直響,門外喬名燁的聲音,又急又怒:「韻曦,你怎麽了?開門!快點開門!」


    胡楊被驟然響起的砸門聲,驚的一個激靈,手下動作稍微停頓了下。


    曹韻曦趁他分神,用盡全力將他推開,踉蹌著下地,衝到門邊,將房門打開,一下撞進喬名燁的懷中,放聲大哭。


    看著懷中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曹韻曦,再看看屋內已經把上衣脫掉的胡楊,一股從未有過的狂怒,從喬名燁的心頭猛的竄起。


    他推開曹韻曦,衝到胡楊身邊,抓住他的頭髮,狠狠一拳,轟在他的臉上。


    胡楊被他一拳打倒在地,還沒站起,就被喬名燁按在地上。


    拳頭如雨點一般砸下,喬名燁抿著唇,一拳又一拳砸在胡楊的臉上身上,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名燁,夠了!」曹韻曦從沒見過喬名燁這副樣子,衝過去,將喬名燁扯開,「夠了,名燁,你會把他打死的!」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喬名燁扯開,她死死抓著喬名燁的胳膊,怕他再衝過去,把胡楊打死打殘。


    胡楊在地上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著喬名燁,不斷點頭,「是你,果然是你!很好,你有種,你們有種!」


    他神經質一般,絮絮叨叨念著,轉過頭,踉踉蹌蹌走了。


    喬名燁砰的一聲踹上門,雙手扶住曹韻曦的肩膀,上下看她,「怎麽樣?傷到沒有?」


    曹韻曦已經哭的滿臉是淚,隔著朦朧的淚水,依然看到他眼中的擔心和關切。


    「名燁……」她哽咽了聲,猛的抱住他。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落了一半。


    手掌不經意間滑過她柔膩的肩頭,喬名燁的心裏一下燃起了一把火。


    腦袋轟的一聲,什麽理智都沒了,他猛的將曹韻曦抱起,丟在床上,覆身壓上,低頭吻下去。


    微涼的唇,在她唇上、身上,反覆輾轉,她的衣服很快被扯掉……


    在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喬名燁忽然停住,粗重喘吸著,看了曹韻曦一眼。


    曹韻曦摟緊他的脖子,閉上眼睛。


    她的氣息、她的依賴、她清秀恬靜的臉,讓喬名燁又是一陣仿佛天旋地轉的衝動。


    他閉上眼,一蹴而就,徹徹底底占有了她。


    風停雨歇,曹韻曦側臥在他身邊,臉頰埋在他臂彎,默默流淚。


    不是痛苦,是滿足。


    愛了那麽久,即便最後不能在一起,把最美好的給他,也心滿意足了。


    「是不是很疼?」喬名燁親了親她,嗓子有點啞。


    她搖搖頭,有些難堪,起身穿上衣服。


    「韻曦……」喬名燁也穿好衣服,抱住她,「我們結婚吧……」


    曹韻曦身子震了一下,難以置信的迴眸看他,「什麽?」


    「我說,我們結婚吧,」喬名燁指了指床上的落紅,「我要負責。」


    曹韻曦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臉騰的紅了,推開他,「不,我不需要。」


    喬名燁皺眉,「為什麽?」


    「我……」曹韻曦閉了閉眼睛,痛苦的搖頭,「我沒辦法麵對……」


    她沒辦法麵對喬爸爸、喬媽媽,也沒辦法麵對自己的爸爸和弟弟。


    說到底,現在曹家和喬家,還是仇人,喬名燁的父母,怎麽可能讓她進門?


    「你不需要麵對別人,」喬名燁挑起她的下巴,「韻曦,你隻需要麵對我就行了,隻要你還愛我,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名燁,」曹韻曦淚眼朦朧的看他,「你別傻了,你爸和你媽,不會同意我們的結婚,我爸做了那種事,傷透了他們的心,他們不會讓我進門的,我自己也沒辦法麵對他們,是我們家對不起他們,我沒資格嫁給他們的兒子,就像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她還能抱著他,還能向他哭訴她心裏的苦痛,還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交給他。


    他沒有恨她,沒有鄙夷她,沒有厭棄她,沒有惡言相向。


    就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不,韻曦,這不夠……」喬名燁抱緊她,下巴擱在她的頸窩,閉上眼睛,「韻曦,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要娶你做我的老婆,我答應過你的,我怎麽放心,把你交給別人呢?」


    想到剛剛那個自私猥瑣的男人,他就怒不可遏。


    懷中的女人,是他從小嗬護著長大的。


    那種自私齷齪的男人,怎麽配擁有她?


    「可是我們、我們……」曹韻曦哭的泣不成聲。


    她又何嚐不想嫁他呢?


    可她真沒有勇氣去麵對喬名燁的父母。


    曾經,他們那樣疼愛她,可她父親對他們做了什麽?


    想到麵對他們,她就覺得羞恥,在他們麵前,她根本抬不起頭。


    如果她鼓起勇氣,走到他們眼前,他們隻需要一個鄙夷輕蔑的眼神,就能讓她落荒而逃。


    「韻曦,」喬名燁緊緊抱著她,「錯的是你爸爸,不是你,我爸媽會理解的。」


    「不,他們不會,」曹韻曦哭的不能自已,「名燁,你不知道,你爸出事後,我去醫院看望他,你媽把我罵了出來,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她不會再讓你和我來往,除非她死,否則我別想再踏進你家的家門一步……」


    喬名燁的父親,心髒不好,被隔離審查後,心髒病發作,被送進醫院。


    曹韻曦聽到消息後,偷偷跑去醫院看望,結果被喬名燁的母親罵了出來。


    這麽多年了,她經常夢到喬名燁的母親,用憤怒仇恨的目光看著她,對她說,除非她死,否則她別想再和喬名燁在一起。


    無數次的夢裏,她和喬名燁明明距離那麽近,她卻怎麽都看不清他的臉。


    有時,她眼睜睜看著他將另一個女人摟在懷裏。


    有時他在前麵走,她在後麵追。


    可不管她怎麽拚命追趕,她也摸不到他一片衣角,隻能眼睜睜看他在她的視線裏消失。


    這些年,她被這些夢折磨的形銷骨立。


    有時她甚至痛恨自己的癡情。


    不就是一個男人呢?


    為什麽她就是忘不了呢?


    忘記他,重新開始,她才能重生。


    可感情不是自來水,做不到收放自如,不管她怎樣拚命掙紮,始終走不出過去。


    她的心髒、她的骨骼、她的靈魂、她的四肢百骸,隻銘刻了一個男人的名字……喬名燁。


    早過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始終沒辦法接受其他人。


    胡楊的死纏爛打,讓她身心俱疲。


    她似乎是被打動了,決定嚐試一下。


    試著開始一段新戀情,讓新的戀情,取代過去。


    可是,不管她怎麽逼迫自己,她在胡楊身上,始終沒辦法找到戀愛的感覺。


    戀愛不是這個樣子。


    不是這樣斤斤計較,蠅營狗苟。


    戀愛的感覺,應該是甜蜜的、明朗的,像明媚的陽光,像盛放的花朵,美好的仿佛空氣裏也染著清甜的芳香。


    見到他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微笑,見不到的時候,每個細胞都在訴說對他的想念。


    不管看到什麽,都會轉幾個彎去想到他。


    任何事物,都能和他扯上聯繫。


    可是對胡楊,她總是厭煩,總想逃避。


    當胡楊不知輕重的居然追到第一醫院,當著溫雨瓷的麵,大吼大叫,憤怒指責,她終於無法忍受了。


    即便她這輩子非要結婚,她也不能嫁給這個男人。


    他三年的的死纏爛打,不能讓她賠上她的一輩子。


    她後悔了,向他提出分手。


    她沒想到,他居然瘋狂到想要強爆她。


    還好,關鍵時刻,喬名燁來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


    是老天對她的一點補償。


    這已經足夠了!


    她把她所擁有的,最美好的,交給了這個自打她懂事起就喜歡上的男人。


    這就足夠了。


    她不能太貪心,奢求太多。


    要的太多,她會把他也拖下泥沼,讓他陪她煩惱,陪她不幸福。


    再多的美好,也會被殘忍的現實消磨掉,到最後,連美好的迴憶都不剩了。


    何必呢?


    喬名燁愣住。


    他不知道,他媽媽和曹韻曦之間,曾經發生過衝突。


    他媽媽性情溫婉,從沒和誰紅過臉,吵過架,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媽媽也隻是傷心難過,說了幾次知人知麵不知心,從沒有過太過激烈的言行。


    他沒想到,他媽媽曾和曹韻曦說過那樣的話。


    的確,被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上一刀,遠比被敵人傷害,更讓人難以接受。


    曹韻曦籲了口氣,輕輕推開他,笑了笑,「名燁,忘了今天吧,就當做今天,你從沒見過我,我們什麽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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