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與林劍鋒的通話後,還不算完,因為李崇虎等人也都先後打了電話過來。不隻是就下一步計劃進行溝通,同時無一例外,每個人都在勸他盡快迴去。尤其是孫健林,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更是無法掩飾的擔憂與愧疚。


    另外,就是周倩了。她甚至揚言要親自來洛城把杜飛抓迴去。後者是滿頭大汗好說歹說,勸了足足半小時方才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最後,就是始終沒中斷過的與陸明雪的v信交流了。


    “雨柔她們今晚就迴來了。你什麽時候迴來?”


    杜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迴道:“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吧,不過也快了。”


    “...”


    “那好吧...”


    臉上帶著一張防毒口罩,邊忙活處理著手中的一節木塊,邊與陸明雪不停發著短信的杜飛沒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處,顏顏正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他的背影。


    這個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自己是看過他的資料的。但那都是些什麽狗屎?


    上麵怎麽說的來著?


    哦,對。


    自幼喪父。三年前喪母。然後為了生存,給中海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當了上門女婿?


    嗬嗬...我信你個鬼!


    這種人會為了生存給人當上門女婿?


    他不僅是個七品武者,不說中海那幾個家族了。隻一個電話,就連上京吳鄭兩家都為他動了起來。


    這是何等強大的威勢?


    顏顏十分確信,即便是隱龍會第一會長,哪位香島無可爭議的第一人,世界名人李克城先生也做不到這一點。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而且,這無疑是他早就計劃好,專門用來破開隱龍會針對他們所設下的一個局。


    僅此一手,局勢瞬間翻轉。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的就是這種人的手段吧?


    悄悄拿出手機,點開吳夢玲給她發來的某條短信,顏顏怔怔看了良久。


    那麽...自己到底該不該這麽做?


    時間緩緩流逝。


    另一邊,黔省,趙家。


    掛斷通話之後,趙澤陰沉著臉站起身來,在書房內一圈圈來迴跺著。不遠處,他的兒子趙海峰在沉默半響之後,開口問道:“爸...連吳鄭兩家都摻和進來了。咱們真的還要繼續?”


    “為什麽不?”轉過身來,趙澤看向他道。


    “可...”趙海峰皺了皺眉,道:“這樣一來,損失會不會太大了點?”


    “咱們缺錢嗎?”趙澤板起臉來訓斥道:“咱們缺的是聲望,地位,以及世人對我們的敬畏!”


    苦笑一聲,趙海峰無奈道:“可眼下既然吳鄭兩家都下場了。咱們肯定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動用那種手段。這樣一來,咱們的勝算...”


    “就算我們贏不了,你覺得我們會輸嗎?”


    趙海峰聞言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道:“損失會有,輸不可能!”


    不是自大,這是自信。就如這次,雖然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看似遭受了不小的損失,但那不過都是些外圍產業,是隨時都可以放棄的。唯一的意外是彭氏海產,但那是非戰之罪,在趙澤看來,如果不是彭長連父子作死,那個損失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而要說到根本,他們連自己的邊兒都摸不著,怎麽輸?


    就是可惜了。己方的局還沒徹底鋪開,而吳鄭兩家的根基勢力又實在太過龐大。他們不敢冒險動用那個手段,否則連損失都能完全避免。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淡淡瞥見他一眼,趙澤道:“輸了,最多不過就是損失些錢而已。可若是贏了,未來整個亞洲的商業領域將徹底由咱們說了算。這麽高收益的事情為什麽不幹?”


    趙澤默然片刻,隨後點了點頭。趙澤見狀轉而開口道:“不過這事不急,還得從長計議。現在咱們要做的是先把姓周那女人拿下。”


    皺眉沉思片刻之後,他拿起手機撥了出去。片刻後,道:“聽著,你現在立刻去趟中海,想辦法聯係上周永誌...”


    一番詳細交代之後,掛斷電話,趙澤重新迴到椅子上坐下,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之中。趙海峰見狀不由問道:“爸,你在想謝家的事?”


    趙澤點點頭,道:“這事怎麽看都不正常,海峰,你這次過去,第一個要注意的就是自身的安全,其次就是盡量想辦法弄清楚事實真相。謝鈞平父子的死...一定不是意外這麽簡單。”


    趙海峰鄭重點了點頭,道:“爸你放心,我知道的!”


    另一邊,中海,凰梧居。


    “砰”的一聲脆響,一隻茶盞重重摔在地麵,被砸了個四分五裂。施洪濤的臉色陰沉至極,咒罵出聲道:“草,難怪那小王八蛋那麽有自信,李崇虎他們也一點兒不著急。原來還捏了這麽一手!”


    上首熊烈皺眉看了眼地麵,又看了看他,隨後道:“現在不是發牢騷的時候。眼下的局麵大家都清楚了,壓力完全來到了我們這邊。大家有沒有好的破局意見?”


    與會的兩家成員互相對視一眼,盡皆無言。


    從隱龍會發動反動反擊開始,他們所遭受到的基本與李蔡胡等家族一致。但是,與對方截然不同的是。直至現在為止,他們仍然隻能被動防守,完全無法反擊。


    商業上的較量永遠是相對的。你在針對別人的時候,自己同樣會遭受等同甚至更高昂的損失。除非像隱龍會那樣動用非常規手段。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拚財力?他們明顯不是對手。用盤外招?先不說搞不搞得過,萬一如彭氏海產那樣被人挖出來了,那他們就徹底涼了。


    而且兩者之間不同的是,人家彭氏海產好歹還能把彭長連扔出去頂缸,然後換個執行總裁繼續生存下去。可他們這種家族企業怎麽甩鍋?名譽被毀無疑於自掘墳墓,他們承受不起這種後果。


    本來吧。他們還想著能讓李崇虎等人在前麵打頭陣,自己等人隻要撐下去就行了。結果現在好了,人家不但輕鬆脫身,看樣子似乎還能有餘力進行反擊了。如此一來壓力可不就全到了他們這一邊?


    無疑,以現如今這種局麵,隱龍會基本不大可能再奈何得了他們。那對方會不會幹脆掉轉槍頭全麵指向自己?


    而沒了隱龍會的威脅,李崇虎等人又會不會也跟著一起來找自己等人的麻煩?


    畢竟,當初自己兩家不但明著搶了他們的戰利品,還在蔡仲雄和胡耀華等人上門後很是趾高氣昂的嘲諷羞辱了他們一番。先後兩次甩了人家的臉,人家能不報複迴來?


    幾乎是可以預見的,要不了多久,他們兩家就將陷入兩麵夾擊的困境之中。偏偏,對此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如今那兩方全都比他們強大太多了!


    半響,始終不見有人開口,熊烈嘴角抽了抽,無奈轉頭,對著身側的之人開口道:“青平兄,你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輕歎一聲,施青平緩緩開口道:“認輸吧!”


    “認輸?”施洪濤先是一怔,隨即一臉愕然道:“哥你什麽意思?你想讓咱們向那個小王八蛋低頭?”


    “不然呢?”施青平看向他道:“你想眼睜睜看著咱們家族讓人打成二流,甚至三流家族?”


    施洪濤張了張嘴,頓時無言以對。


    同時麵對隱龍會以及有著上京吳鄭兩家支持的中海七大本土勢力,施熊兩家能夠抵擋嗎?答案實在太過明顯,施青平沒說被人打成末流家族,甚至徹底從中海消失就已經是在給自己等人留麵子了。這道理在場眾人全都心知肚明,施洪濤隻是無法接受要向杜飛低頭的現實罷了。


    對方廢了自己兒子兩條腿,還從自己這裏薅走了五個億。如果再向對方認輸,自己以後在那個小畜生麵前還抬得起頭嗎?


    雙拳下意識用力攥緊,施洪濤的麵容都扭曲到了一起。可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服大哥打消這個念頭。不過就在此時,熊圖卻是悶聲開口了:“怎麽認?光嘴巴上說人家能接受?恐怕咱們吃下去的那些東西全都得吐出來吧?那這段時間以來咱們的損失怎麽辦?”


    “既然輸了就得承擔後果。”喟然一歎,施青平苦澀道:“現在,咱們應該要想的是如何讓他們摒棄前嫌,拉咱們一把。畢竟,對方願不願意接受咱們的投降,都還未知!”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熊烈亦是頹然搖頭道:“要怪,隻能怪咱們當初太自信,也太心急了吧。這次,權當花錢買教訓了。行了,大家都迴去吧。我和青平兄一起去趟李家,先看看對方怎麽說吧。唉!”


    同一時間,視線再次迴到洛城。


    仁協醫院,停車場,某輛黑色四環之內。


    吳夢玲的臉色極其怪異。很複雜,很忐忑,而且帶著十分明顯的憂慮與不安。輕聲說道:“計劃很成功。我丈夫已經正式接任謝家代家主一職。”


    “哦。恭喜!”


    “隻是...”眉頭深深蹙起,吳夢玲憂心道:“因為你的計劃,隱龍會那邊臨時召開了會長會議,如今他們已經知道了謝鈞平父子的死訊。雖然被我丈夫以意外死亡為借口搪塞了過去,但按照慣例,在下葬那天其餘會長都會來謝家悼念。而在此之前,他們的晚輩會先到。一是出於禮節,再者也是出於安全考慮,提前將所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全部排除掉。最快的明天就能到,等他們一來,張老的死怕是很難繼續隱瞞下去...”


    語氣之中不但有著憂慮,還有著濃濃的怨氣。


    杜飛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計劃會給謝家帶來怎樣的麻煩,但他依然這麽做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另有計劃。為此,他開始利用謝家!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想幹什麽?


    這一刻,吳夢玲心中隱隱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對方似乎正在下一盤大棋,而他們謝家已然成為了其中一枚棋子,偏偏自己根本無力反抗。


    這讓原本已經想要跟丈夫坦白的她不得不將心中想法壓下。她開始害怕了,因為事態似乎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杜飛沒在意她話語中的含義,隻是淡淡一笑,道:“別擔心。我要的東西都沒到手,這時候賣了你們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況且,他們來肯定不會隻是自己,必定會有高手隨行。我還不想找死!”


    “至於張老的問題,我相信你們會有辦法隱瞞下去的。”


    “...”


    不擔心?才怪...


    臉上,憂慮之色絲毫不減,反而更加濃鬱...


    但願,不會出事吧!


    生平第一次,她意識到原來在當雙方地位不對等時,弱勢一方內心竟會是如此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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