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把腦袋靠在他的胸前:“若是租界最後變成了他們東洋國的地盤,相當於在我們的心髒處安放了一顆定時炸彈。”

    她不會忘記當初東洋國是如何借著保護租界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將東洋軍引入租界,最後戰亂暴發,東洋以租界為中心,迅速占領了大片的土地。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後來發生的,她不能未卜先知,隻能把其中利弊說給淩慎行聽。

    她相信淩慎行自有他自己的分析與對策。

    淩慎行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你說的,我都明白,隻是各地軍閥虎視眈眈,內亂尚不能平息,安能攘外?”

    沐晚歎息一聲,她何嚐不知道他的難處,隻不過是讓他有個防備而已。

    連城的租界很可能會是外敵入侵的突破點。

    “東洋的醫術發達,他們建立的醫院,設施必然也是一流的,我們想要在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還要從長計議。”淩慎行將她的一縷長發纏在手指上,“我們必不能落後於他們,也要讓那些東洋人好好的見識一下,我們連城人也是聰慧上進的。”

    “對了,這是今天開會討論下來的基本方案。”沐晚拿了文件給他,“傑撒說,大多數設備都要從國外進口,陸路運輸不太安全,最好還是走水路。”

    “沈儒良不就是做水陸生意的嗎,你跟沈雲傾說一下,讓他們沈家來辦這件事。”沈家現在依附著督軍府,生意日漸紅火,這事交給他們,必然能辦得妥妥當當。

    沐晚也正有此意,人心都是偏向的,賺錢的買賣自然要交給自己最親近的人。

    “為什麽我心中想什麽,你都能猜到。”她撅起紅嘟嘟的唇,似有不滿 ,右手探出去撓他的肋下。

    淩慎行笑著抓住她做亂的手,順勢親在她的唇上,一隻手就往她的衣服裏探去……

    “我摸一下就知道在想什麽。”

    “喂,這還是白天……。”

    情動時,哪還管得了白天黑夜。

    纏綿過後,小兩口膩在一起不願意起來。

    他摟著她纖細的腰,剛剛得到滿足的某處還抵著她。

    想到他剛才的兇猛,沐晚隻覺臉上火燒一般,忍不住張開嘴在他的胸前咬了一口,不偏不巧正咬在某個紅果上。

    男人身子一顫,眼中浮出濃烈的黑沉,胸膛也隨之起伏。

    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沐晚嚇了一跳,明明剛才才來過,怎麽又……

    她掐了下他腰間結實的肉:“不要了,好累。”

    他抱著她磨蹭,大手在她光滑細嫩的背上遊走,又滑向更幽深的……

    “淩慎行。”沐晚惱他,“說正事。”

    “我們可以一邊做一邊說正事。”他的眼中還有未褪的晴欲,麥色的胸膛上浮著細汗,出口的聲音仿佛大提琴般低沉中夾著沙啞。

    剛經曆過晴事的男人無疑是性感的,周身上下都散發著如同撒旦一般的氣息,沐晚閉上眼睛不被他誘惑,握著他不老實的手不讓他繼續撩撥。

    “督軍怎麽突然好了起來?”她的診斷應該是不會錯的,想要治好他的這一怪病,就必須……

    淩慎行不以為然的輕嗤一聲:“康玉堂找來的洋大夫,不過是給他吃了一些治標不治本的藥,他卻以為自己是在一天天好起來。”

    “我是怕他一旦能動了,就會找你的麻煩。”

    “他現在想找麻煩已經來不及了。”

    ~

    督軍聽說了康玉堂的事情,大發雷霆。

    “去把少帥給我叫過來。”督軍指著副官,簡直要跳起來。

    今天被沐晚的事情狠狠打了臉,讓他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現在又聽說康玉堂被下了大獄,在他一病不起的這段時間,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隱隱覺得,連城的天似乎要變了。

    副官來到桂花苑,讓紅袖通傳了一下。

    紅袖卻連步子都沒挪,隻是笑道:“少帥和少夫人在忙,刑副官稍等一會吧。”

    刑副官想到督軍急得跳腳的樣子,隻得忍耐著站在門口等。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裏麵仍然不見一點動靜。

    刑副官忍不住又問紅袖:“少帥還要多久?”

    什麽事這麽緊要,非要辦完了才能去見督軍,督軍好歹也是六省之主,被這樣晾著,麵子上實在過不去。

    紅袖麵色一紅,有些為難的說道:“少夫和少夫人在裏間呢。”

    大白天的躲到裏間能做什麽,都是成年人,想想也該知道了。

    刑副官雖有不滿,卻也隻能等著,總不能在人家兩口子親親我我的時候去打擾吧。

    這樣又等了一會兒,淩慎行總算才推開門走出來,黑色的長衫一塵不染,雕刻般的五官自帶威嚴,舉手投足間皆讓人不敢逼視。

    刑副官本來還等得一肚子的怨言,此時看見他,立刻就變得跟貓咪一樣乖。

    他筆直的敬了個禮:“少帥,督軍讓您過去一趟。”

    淩慎行鷹目微眯,“知道了。”

    刑副官大步跟在他的身後,想了一會兒,還是提醒道:“督軍似乎十分生氣。”

    這是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淩慎行不以為然,轉眼已到了督軍的書房。

    刑副官留在外麵,耳朵卻是豎起來聽著裏麵的動靜。

    果然,兩個人很快就吵了起來。

    督軍氣得胡子直抖,雙目赤紅的指著淩慎行:“你個逆子,給我跪下。”

    淩慎行紋絲不動:“不知道我犯了什麽錯?”

    “康玉堂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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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放重犯,收取賄賂,這兩條罪名加在一起就夠判他個十年八年了,連城的法律上寫的清清楚楚,用不用我拿過來給督軍念一遍。”

    “你……。”督軍自然知道康玉堂在暗地裏收取賄賂的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在這個大潮裏麵,誰都不是完全幹淨的,隻要他聽話、聰明、用得住,這些小錯誤都是可以容忍的。

    督軍的語氣軟下來:“希堯,我知道你還在為沐晚的事情怪我,當時我也是情非得已啊,你剛做完手術,危在旦夕,我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她從北地迴來,名譽受損,我不讓她進淩家,也是為了你的臉麵啊。”

    淩慎行忽然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沒有任何的溫度,達到眼底的隻是一片冰冷。

    自從出事後,他就沒有跟督軍有過任何的交流,因為他知道,隻要督軍一開口,必然是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情願督軍此時悔恨交加,那樣,他對他的恨意也許會少一些。

    果然,是他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而這點希望也隨著他這些辯駁的借口化成了粉沫。

    “不要說得這麽好聽。”淩慎行冷眼看向他,“都是你自私、自利、自負,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的結果。如果你沒有去找張建昌談判,後來哪會有這些事發生,你自己膽小怕死,懦弱無能,卻要讓這麽多人命喪邊界。沐晚為了救我,不惜犧牲自己,而你呢,為了自己的性命,可以把自己的兒媳婦拱手送給敵軍的將領;你不讓沐晚迴家,不就是怕你的膽小無能被人發現,怕你這個督軍狹隘怕死的形象公布於眾。”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的父親。”督軍惱怒,“難道我不是為了你。”

    “的確,你為了我,可以陷害我的妻子;你為了我,可以殺死我的孩子;你是不是也要為了我,讓我從此在家修身養性,不必操勞。”淩慎行眼中的諷刺與不屑像是一把刀,直直的插進了督軍的胸膛。

    督軍瞠目結舌,眼睛眨了兩下,似乎沒有馬上反應。

    難道淩慎行已經知道泥石流的事情與自己有關?

    督軍臉上閃過慌亂的神色,“希堯,其實這……這隻是玉堂的主意,我當時是不同意的,畢竟會連累到無辜的百姓,但是,我也是為了你啊,你一直被她左右,軍中議論你的話都很難聽,還有人把你比喻成商紂王……。”

    淩慎行揚起冰冷的唇角:“既然督軍承認那件事是康玉堂做的,自然也不會幹預我定他的罪。”

    督軍一時語塞,他本是替康玉堂打抱不平,現在卻被他阻住了後路,再想開口為康玉堂說話,就是把自己也連累了進去。

    督軍不再提康玉堂的事情,一個棋子而已,不損兵折將怎麽能贏棋局。

    “我聽說租界的人找你談過了,想要你支持他們辦醫院。”

    淩慎行道:“我拒絕了。”

    “你怎麽這麽糊塗,難道你認為就沐晚那幾個人能把醫院辦起來?這是關乎連城民生的事情,你也不能太意氣用事了。”

    “租界的醫院總歸是租界的,以東洋人的性格,必然會把我們與他們本國人區別對待,如果有一天,租界不對我們開放,那連城的老百姓要怎麽辦?一味的想要依靠別人,不如自已處處爭先,而且,我並不認為他們是為了連城的百姓,說不定這其中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督軍拍了一下桌子:“租界在我們連城的地盤上,難道他們還能自己獨立?他們的領事早就向我保證過,大家互惠互利,一同發展,促成東亞這邊的繁榮共享。”

    ps:我想聲明的是,不會發展成抗戰文的,雖然對手是東洋人,但都是圍繞著醫院和楚南風展開,就算最後會有一些抗戰的情節,也都會幾句話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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