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實在沒有力氣了,抬起頭睜開眼,看到一個女孩在麵前晃悠,跑東跑西地在水泥柱上張貼什麽東西,一件簡單地t恤,一頂棒球帽,一條牛仔熱褲,一雙白球鞋,很清瘦白皙,手裏拿著一罐東西和一把刷子,站起的時候,腿發麻發軟,站了一會兒走過柱子,瞟了一眼,是一張張租賃,月租金才300。

    那個女孩要穿馬路時,被我拉住,轉過身,一張嬰兒肥的臉上掛著一雙單得很有性格的眼睛,衝進我的眼裏,我不敢相信單眼皮也可以有那麽大的眼睛。

    她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冷視著我,等我開口:“租房。”

    她沒有理我,我以為她沒有聽見,因為她一直沒有摘下塞在耳裏的耳機,我又大聲說了遍:“我要你那間房。”

    還是沒搭理我,丟了刷子和罐子,自己走去撕泥柱上的租賃,我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麽迴事,就又跟去,在她耳邊又重複了遍,她沒有任何表情地點了點頭,甚至都沒扭頭看我一眼,認真地繼續撕上麵的紙。

    全都撕完了,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帶我穿過好幾條馬路,和好幾個左拐右拐的弄堂,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鍾左右,我的視野裏突兀地出現一片空曠的地方,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片住宅區,但是很奇怪,在我們麵前的一幢卻孤零零地佇立在這片曠地中。

    終於意識到她是要帶我去看租的房,她帶著我走進的就是被孤立的那幢,602,格局很簡單,廚房、洗手間和臥室,臥室裏隻有一個紙箱,一張床,一個電視,一台電腦。她摘下帽子,烏黑濃密的一頭卷發散了下來,慌神的功夫,她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搬出一卷席子,動作麻利地鋪在地上,緊挨在床邊,又翻出一個竹席枕擺在上麵,這樣一來,整間房間連走路都變得很困難,起初,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後來才了解到原來我成了她的合租人,她也是這房子的租客。

    她終日塞著個耳機,連睡覺都帶著,從不開口說話,房東來收租的時候,我順便問了一下,房東王阿姨說她是個啞巴。

    可是,啞巴能聽到聲音嗎?不能聽到,又為什麽要戴著耳機呢?而且,她從來沒下意識地打過手語,都是用寫字來溝通的,通過文字交流,我總算知道,她叫清兒。

    在搬進新屋的一星期後,我終於找到了一份我喜歡的工作,在一家pub裏當駐場歌手,pub歌手基本都是要有經驗的,但這家pub不是很有名,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客人,老板聽我唱得還行,再加上要求不高,就要了我,雖然收入微薄,但再加上早上打點零工的錢交上房租,水電煤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溫飽就不能保證,清兒的狀況和我差不多,每月都能保證交上那些費用,但吃得很少,穿的衣服也買得不多,可是,我實在不能理解清兒是靠什麽途徑養活自己的,她從來不出門,難道說,成天窩在家也能掙錢?

    直到那天晚上,解開了所有關於她的謎團。那天是平安夜,pub裏的生意出奇得好,客人留得很晚,老板不肯放人,答應給雙倍工資,迴到家已經快淩晨3點了。

    習慣半夜迴家,不開燈,怕吵醒睡夢中的清兒,一切梳洗完畢,鑽進那條和清兒合蓋的被褥裏,天氣轉涼的時候,我們就撤去了地上的席子,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抱在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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