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爸爸撓了撓頭，憨笑，並不敢說話。　　送走宋爸爸宋媽媽的車子之後，宋慕方才噔噔蹬地跑迴到樓上，從書包裏麵翻出昨天寫著的關於景昭國慶假期計劃的便簽紙。　　他拿著便簽紙，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打了一個滾，然後趴在床上，拿著一支筆在便簽紙上範範飯館幾個字上畫了個圈圈。　　後麵的鬼屋宋慕方自然是不敢再去的，那個地方在宋慕方心中已經已經成為了禁地一樣的存在。　　至於景昭說的後麵三天發傳單，宋慕方就更加不敢將希望放在這上麵了，連景昭自個兒都不確定他那三天會去哪裏，鬼知道如果真的錯過了範範飯館，他還能不能有機會在八號開學的時候見到景昭。　　【雙十一，等會兒中午我要去範範飯館。】宋慕方在心中對係統1111宣布這一消息。　　係統給出了他的態度：【宿主加油鴨！】　　【嗯嗯。】宋慕方點了點頭，趴在床上向後晃著腿開始做計劃，距離中午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他要在這四個小時之內，想好完全之策，用一個中午的時間，掙夠足夠他快快樂樂過完國慶假期的生命點！　　*　　打工的飯店裏麵，景昭正在擦桌子。　　他表情看上去雲淡風輕，然而他略微有些閃爍的眸子卻暴露了主人此刻並不像他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平靜。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放假的時間提出要來看他。　　門口的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景昭又一次抬頭往門口望去，門口走進來一對中年夫妻。　　景昭有些失望，麵上卻不顯，走過去詢問新進來的兩位客人有什麽需要。　　將兩位客人點的單轉交給主廚之後，景昭背靠著門口，低頭想著昨天宋慕方拉著他衣袖的手有些出了神。　　他今天真的會來麽？　　早上出門時，景昭還十分確認這個答案，然而時間越到中午，景昭卻越發不敢確定起來。　　“小景，有新客人來了！”外麵響起了老板喚他名字的聲音。　　景昭甩掉腦子裏麵那些雜亂的思緒，應了一聲“來了”之後便走了出去。　　然而這一次，在看到走進來的人之後，景昭卻是瞳孔一縮。　　“景昭，你上班態度好散漫啊，竟然還需要讓老板喊你。”走進來的少年隨便選了張桌子坐好後，抬頭用一雙圓滾滾的貓兒眼望著景昭，習慣性的開始挑刺。　　景昭嗯了一聲，並沒有反駁宋慕方說的話：“你想要吃些什麽？”　　宋慕方愣了一下，再抬頭，看到景昭手裏麵拿著張單子，問他想要吃什麽的樣子，也有些嚴肅了起來。　　聽雙十一形容描述和真切看在眼裏帶給人的感受還是十分不一樣的，宋慕方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兩眼景昭，在心中和係統說話：【雙十一，你有沒有感覺，景昭認真上班的樣子還蠻帥的嘿！而且你看到了沒，景昭他還新剪頭發了，看上去特別精神的是不是？】　　【請宿主正視你惡毒炮灰的身份！】係統1111沒有正麵迴答宋慕方這個問題，再一次向宋慕方提醒他是惡毒炮灰的事實。　　【嗯嗯，你放心，我真的都記得！】快速的和心中係統結束對話，宋慕方將視線放在了菜單上麵，地問：“景昭，你們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快來給我推薦一下呀。”　　這件事不用宋慕方說，景昭也會做：“麻婆豆腐，油燜茄子，金針菇炒肉絲……這幾樣菜是店裏麵的招牌菜，你大概會喜歡。”　　宋慕方胡亂從裏麵選了兩樣菜，又抬頭看向景昭：“要是你給我推薦的菜不好吃……”　　不好吃的話怎麽辦呢？　　宋慕方狠話放了一半，結果忘記了下半句要接些什麽，斷了兩秒，最後哼唧兩聲，放出他說過不知道多少次，結果卻沒有一次實現的狠話，“不好吃你就完蛋啦。”　　景昭已經習慣了宋慕方這奶貓一樣的無力威脅，藏住眼裏的笑，應了一聲。　　飯店裏麵不止宋慕方一個客人，景昭自然不可能一直站在宋慕方的桌前陪他說話，在問到宋慕方要吃些什麽之後，便走開，去了其他的餐桌繼續他的工作。　　宋慕方點完單之後沒有事情做，飯菜又還沒有上桌，也不想玩手機，於是悄悄地將視線黏在景昭的身上，看到景昭一有望過來的趨勢，又立刻收迴視線，拿著手裏麵的菜單裝模作樣的看。　　如此情況反複三次之後，景昭忍不住了。　　他找出一本雜誌走到宋慕方的桌旁，將雜誌丟給宋慕方：“看會兒雜誌吧，你已經盯著菜單看了有快十分鍾了。”　　宋慕方其實也有些無聊，拿到雜誌剛要開開心心地去看，結果聽到隔壁桌一位客人噗嗤一聲笑出聲，聲音裏麵含著笑意的說：“這位小哥你可誤會了，我隔壁的這位小朋友剛剛可沒有在看什麽菜單，他一直在盯著你的背影看，看到你像是要看過來，才看兩眼手裏麵的菜單，我注意他好久了。”　　景昭也有些想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宋慕方是不是真的一直盯著他看。　　結果沒有想到宋慕方的反應會那麽大，直接一下子從座位上麵跳了起來，先是轉頭看向了那位戳破他偷看小動作的客人：“這位大哥，我沒有偷看他，我和他是同學，我剛剛是在監督他有沒有認真工作，想揪他的小辮子向他們店老板告狀。”　　對隔壁桌的大哥解釋完，宋慕方又轉頭看向景昭，再次強調道：“景昭，你聽到了嗎？咳，我剛剛真的是在監督你有沒有認真工作，不要太自作多情了，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宋慕慕說他不是偷看。　　你們相信嗎？反正我不信(* ￣ー￣)　　我今天這麽勤奮，可以擁有一點點營養液嗎？眼巴巴地求。第19章 　　宋慕方聲音急促，他兩手撐在桌子上，近乎是一口氣地對兩人解釋完。　　隔壁桌的大叔麵露思索，將景昭喚了過去，聲音很小地問他：“這位服務員小哥，那個小同學一直往你這邊偷看，真的是因為想找你茬向老板告狀嗎？”說到後麵，眼神裏麵甚至隱隱地帶上了一點同情，畢竟，被人偷盯著挑毛病是真的有點慘。　　宋慕方悄悄地豎起了耳朵，在聽到景昭迴答“是他說的那樣，他的確說過要監督我好好工作”之後才終於舒了一口氣，清亮的眸子給景昭甩去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翻開手中雜誌低頭慢悠悠地抿起了熱茶。　　他沒看到背對他的景昭臉上帶著的輕淺笑意，也沒有看到隔壁桌大叔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來是個小傲嬌啊。　　飯菜沒過多久便上桌了，宋慕方隨手將雜誌放在隔壁的椅子上，用濕巾擦了擦手之後便開始吃飯。　　因為隻有一個人，宋慕方點了一葷一素兩樣小炒，另外還有店老板主動贈送的一碗紫菜蛋湯。　　說實話，味道其實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家中阿姨準備的飯菜，可比起食堂的大鍋菜還是要好上不少的，宋慕方平常和李不言陸斯他們一起吃食堂都能夠吃得很開心，對這桌的幾樣菜更是沒有什麽意見，但他今天是為了找景昭茬，掙生命點而來，就算對飯菜很滿意也要硬想幾個缺點出來。　　飯菜吃了沒幾口，宋慕方開始發作，他丟掉手裏的筷子，拍了一下桌子，將景昭給喊了過來：“景昭，景昭你給我過來！”　　飯店裏麵還有兩桌人，宋慕方這一喊，瞬間吸引來好幾道目光，他收迴拍桌的手，默默藏在袖子裏：【雙十一，我怎麽感覺有點心虛呢？】　　【宿主別怕，你隻是找景昭的茬，別人不會多管你的。】　　係統是個有經驗的統，它一開口說話，宋慕方瞬間不慌了，等待景昭的時間裏又抿了兩口熱茶。　　很快，景昭走到宋慕方的麵前，看了眼宋慕方桌上動了兩口的飯菜，有些疑惑地問：“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宋慕方指了指桌上的幾道菜，開始胡攪蠻纏：“你還記得你推薦飯菜的時候跟我說什麽嗎？說我大概會喜歡，結果你推薦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我就沒有一樣喜……”　　宋慕方的話還沒有說完，從廚房裏麵探出一個腦袋，腦袋的主人身材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一看就十分的不好惹：“客人你對我們店的飯菜不滿意嗎？”　　宋慕方的視線飄過去，在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之後，立刻將還沒有說話的話給咽了迴去，甚至還因為收得太急被口水嗆到，連咳好幾聲，一張小臉都有些被憋紅了。　　景昭趕忙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讓宋慕方順過氣。　　【雙十一，你怎麽不告訴我這家店有一個這麽兇的人！】如果宋慕方早知道，起碼也會記得收斂一下自己的聲音。　　1111聲音結巴：【那啥，人家也沒有注意嘛！】　　“剛剛的兩道是我炒的，客人你對我炒的飯菜有哪些地方不滿意？”那個滿臉橫肉的大叔又說話了，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當然，這隻是讓他在外人眼裏看起來更加的兇神惡煞，宋慕方往迴縮了縮視線，早忘記了先前想好的搞事情，當眾給景昭難堪的想法：“沒有，很滿意，哪裏都很滿意。”　　“那就好，客人你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滿臉橫肉的大叔重新走進廚房之前給宋慕方丟下了這樣一句。　　宋慕方連連點頭，看到那人走進去，才慫噠噠地向他旁邊的景昭打探消息：“景昭，剛剛那個是什麽人？”　　“那個人是屠大叔，是老板新招來的廚師。”　　宋慕方語氣委婉：“他長得可真兇。”何止是兇，簡直是兇的要能嚇死人。　　景昭低笑了一聲，難得的開了個玩笑：“因為上次店子裏麵有人挑事，所以老板特意招了個以前當屠夫的廚師，說再有人鬧事，就把屠大叔給推出去，讓他用多年在屠宰場練出來的氣質嚇死對方。”　　宋慕方琢磨了一下，自己剛剛可不就是那個想要鬧事的人嗎。　　他恨恨地磨了磨牙，推開景昭：“你還笑，不準笑！”　　飯店裏麵沒有新客人進來，景昭在宋慕方隔壁的椅子坐了下來，聽到宋慕方說的話，立馬正了顏色：“好，我不笑。”配合的都有些超乎了宋慕方的想象。　　宋慕方更加心虛了，尤其是幾分鍾之前他還在試圖找景昭的茬，說他推薦的飯菜不好吃。　　他糾結了一會兒，開始和腦海中的係統打著商量：【雙十一，你真的不能換個設定，從惡毒炮灰係統變成善良炮灰係統嗎？我覺得我當一個善良的炮灰肯定會比當惡毒炮灰優秀很多。】　　主要是景昭現在都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讓他一直這樣無緣無故的欺負小可憐一樣的景昭，宋慕方真的很愧疚。　　係統1111在這個方麵格外的堅持，它嗬嗬冷笑了兩聲：【宿主，電擊了解一下，立即死亡了解一下。】　　宋慕方：“……”　　1111又開始催促：【你已經得到了兩點生命點，再拿兩點就可以快快樂樂過國慶了，去侮辱景昭，快！侮辱景昭，衝鴨鴨鴨！】　　作為小說男主，你的未來肯定會很光明的，等會兒我說的話全都是屁話，宋慕方心中連說了三遍對不起，狠狠心，移開與景昭對視的視線：“景昭，你在飯店打工，是因為想為高中畢業之後找工作積攢經驗嗎？”　　景昭略微有些遲疑地反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宋慕方的眼神更加飄忽了，說出之前1111特意給他設計好的台詞：“就是感覺，平時在學校裏麵也沒怎麽看到過你認真學習，最近雖然好了點，但好像還是沒好到哪去。我以前猜過你畢業之後打算做什麽，現在看來，可能你已經有目標了，當服務員或者在鬼屋兼職扮鬼，這樣子一看，景昭你就算不讀大學，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嘛！”　　這話很毒，係統一次性就得到了兩點生命點。　　台詞說完，宋慕方低頭看著鞋尖，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　　景昭沉默了好久。　　就在宋慕方以為景昭可能會忍不住抽他兩下或者踹他兩腳時，他聽到景昭很輕地歎了聲氣說：“我以後會好好學習的。”第20章 　　景昭的聲音太輕太溫柔，宋慕方低著頭，心中竟然產生了景昭是因為自己才會想要好好學習的錯覺：【雙十一，這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雙十一顯然不太明白宋慕方此時此刻的困惑。　　宋慕方的聲音有些結巴：【就，剛剛，景昭他說以後會好好學習，他是因為我才會這樣說這樣的話嗎？】這個問題說到後麵時，宋慕方突然感覺他的心跳變得有些快了起來。　　【當然鴨！】1111的聲音竟然還挺興奮，就在宋慕方的心髒漏跳了一拍時，係統1111繼續說話，說出了他的推測：【你剛剛說了那麽過分的話，男主景昭肯定已經恨透了你，他剛剛是被你激起了奮起學習的進取心，等著以後打臉你。】　　原來是這樣子嗎？　　1111的話一說完，宋慕方瞬間感覺果然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腦海中1111的說話聲音還沒有停：【作為惡毒炮灰，我們的職責當然就是不斷在男主麵前蹦躂然後被打臉，另外還有刺激男主奮發逆襲！宿主你剛剛的表現十分不錯，日後請繼續保持，有我雙十一為你出謀劃策，被列進死亡名單指日可待！】　　宋慕方徹底被1111說服。　　他目光遊移，仍然不大敢與景昭目光對視，聲音幹巴巴地丟下一句“那你以後好好努力吧”之後就飛快地結完賬離開景昭工作的飯館。　　國慶幾天假期很快過完，轉眼便到了收假開學的日子。　　宋慕方背著滿滿一書包的書和練習冊試卷來到教室時，發現往常差不多都是踩著早自習鈴聲來到教室的李不言竟然難得的比他還要早來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