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沒聽懂:“什麽蘇阿杜?”翻譯道:“就是這個。”他指了指手邊一盆暗紅色盆栽,“‘蘇阿杜’在他們的語言裏是‘幸福’的意思,如果直譯過來,也可以叫做‘幸福教’。”在大災難麵前,所謂宗教的力量總是能安撫人心,人類自身太過弱小,就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從自身找原因是個很好的途徑,比如這是我犯下了神錯誤,上天在懲罰我,隻要虔誠信教,隻要虔誠地供奉神明,就能得到救贖。這不失為一種精神寄托的方法,可這位“主教”在收到了金甌城的消息之後,連問都沒問,就斷然拒絕了圍剿鱗木森林的提議,反而大張旗鼓地種植鱗木,飼養喪屍,甚至拿人肉去喂,就太反常了。留下納十二和於飛沉看著幾隻變異藍鳳蝶,三人跟著翻譯一起走走停停,終於到了瓦蓮瓊娜兄妹倆住的那條街,這裏的建築很有特點,都是紅白相間的磚塊堆疊而成的牆麵。這一條街道卻有所不同,沒有花紋,牆麵全部是暗紅色顏料塗成,人也稀少,看著就有點滲人,楚惜迴想起瓦蓮瓊娜的模樣,那個熱情又天真的小姑娘,怎麽會願意住在這種……仿佛鬼屋一樣的地方?進入街巷剛走了幾步,便有白袍子外套著西裝的當地人擋在幾人麵前,嘰嘰咕咕地說了一堆話,翻譯幾乎是同聲傳譯:“沒有主教的允許,不可以見神婆。”楚惜驚道:“神婆?不會是瓦蓮瓊娜吧?”作者有話要說:  三喜:蛾子又上線了,畢竟快完結了,就不整其他幺蛾子了。藍鳳蝶:本寶寶是蝴蝶。三喜:好的,那誰,你們看好這幾隻蛾子,跑了主角就沒辦法迴去滅boss了。藍鳳蝶(一翅膀拍暈了三喜)☆、第92章 3.23楚惜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謬了, 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這麽想,左寧問翻譯:“你問路的時候,有沒有聽過‘神婆’的說法?”翻譯點頭:“我形容了水係異能的年輕女孩,對方的確是提到了神婆,不過這裏的話跟漢語語係不同,神婆也可能是指……”白愷年不耐煩地揮手:“別掉書袋了, 告訴前邊的人滾蛋, 不然我們動手了。”一進來就覺得這裏氣氛詭異,連跟毛都沒有, 結果再想往裏走, 馬上蹦出來好幾個異能者攔路, 更讓人懷疑裏麵有蹊蹺。翻譯有三個高手撐腰,麵對幾個大漢,並沒有一點退縮, 非常流利地說出了白愷年交代的話,甚至還說出了一點氣勢, 將剛剛那些人傲慢的態度當場還了迴去。那幾個白袍子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非常誇張地大笑幾聲, 最前麵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 他二話不說, 竟是直奔楚惜而來,楚惜已經是七階異能者,無論是速度還是精神力都錘煉到了極致,不過眨眼間就做好了幾種應對措施。隻要那個不怕死的大漢發出攻擊, 他便能在頃刻間要了他的命,隻是他們到這裏是辦正事的,並不是來砸場子,楚惜下意識地不想傷人性命,手上就留了分寸,隻要那大漢不出殺招,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可是那大漢的拳頭並沒有落在楚惜麵門,楚惜早有預判,所以並不曾躲閃,那碩大的拳頭停在楚惜臉頰右側,還帶著勁風,這是一個示威嗎?楚惜反而打起精神,不肯輕敵,不知這個異能者有什麽絕技,如此囂張。哪知下一秒那大漢嘴裏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麽,竟是試圖用手指在楚惜臉上劃一下。楚惜的速度哪裏是一般異能者比得過的,即使大腦沒反應過來,身體也先一步做出應對,那大漢連跟毫毛都沒碰到,倒是楚惜的臉色變了變,東方人的麵孔比他們要柔和得多,何況楚惜的臉非常清秀,一點猝不及防的表情,在這些人眼裏就自動賦予了更多的含義。幾個異能者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哄笑,楚惜的眉角抽了抽,他們笑聲還沒停止,那個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大漢就成了一具形同骷髏的皮包骨。動作太快,以至於大漢的同伴並沒有反應過來,笑聲由於慣性還沒有停止,隻是眼中神色轉為驚恐,一張臉看起來就十分扭曲。楚惜的手和左寧的無根草同時收迴之後,那具“骷髏”居然碎裂成塊,嘩啦啦鋪了一地,白愷年收迴了“空間刃”,發覺自己這樣的速度居然還是慢了一步。砸地的清脆聲響,徹底將笑聲擊潰,戛然而止,幾個白袍子大漢驚恐地看著幾個人,連話都說不出來,翻譯隻是個普通人,可他畢竟是金甌城出來的,也算見過大場麵,緊緊抿住嘴,很有骨氣地沒有發出一聲尖叫。白愷年平靜道:“剛剛那個傻~逼說了什麽?”翻譯已經失去了語言功能,搖搖頭表示自己沒聽清,心裏卻想:你們也該猜到了吧,不然他也不會死得那麽快。調戲楚惜的話你們自己想就夠了,我可不敢直譯。幾個大漢終於反應過來,拔腿就跑,左寧雲淡風輕道:“小白,別讓他們跑了。”那幾個大漢卻無聲地撞上了一麵看不見的牆,幾條黃綠色藤蔓激射而出,將那幾人捆了個結實,左寧猶豫了一下,才道:“先收進你的空間吧。”幾個白袍子大漢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還都愣愣地看著幾個人,嘴裏嘰嘰咕咕說著什麽,翻譯聽出來,他們說的是“魔鬼”。楚惜附和左寧的決定:“他們罪不至死,剛剛那個人是我下手重了。”左寧揉了揉楚惜的腦袋:“不關你的事,不要自責。”翻譯在心中狂喊:不要用這種寵溺的語氣說“不要自責”!那個人都碎了一地了!很恐怖的!雖然他的原話的確是其心可誅。處理掉這一波阻擋的白袍子,幾人終於進入到小巷的深處,最裏麵的紅色磚房上畫滿了繁複的圖案,這裏的房子都四四方方,可門卻大多為拱形。白愷年指節敲擊在門板上,發出清晰的叩門聲,在這條寂靜的小巷裏尤為響亮,過了片刻,門應聲而響,開門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皮膚黝~黑,戴著花布頭巾,一雙黑眼睛骨碌碌地轉,看著很機靈,她探出個小腦袋,翻譯說明來意,小姑娘麵有難色,倒是裏邊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讓他們進來吧。”小姑娘這才猶猶豫豫地把人放了進來。聽到那女聲,楚惜心中就有了底,果然是瓦蓮瓊娜,瓦蓮瓊娜一點都沒變,金棕色的大~波浪垂到肩膀上,她身材本來就高挑,可還是踩著一雙恨天高,幾乎和左寧比肩,就比楚惜高了一頭。瓦蓮瓊娜熱情地給了楚惜一個大大的擁抱,語氣熱情得有些過度,不像是隻見過數麵的點頭之交:“漂亮的小貓咪,好久不見了。”瓦蓮瓊娜飽滿的胸脯剛好貼上了楚惜的臉,他雖然是個gay,可這樣毫無防備地與異性的第~二~性~征親密接觸,也令楚惜漲紅了一張臉,整個人僵硬得不像話。左寧把楚惜從瓦蓮瓊娜的身上撕了下來,“你哥哥呢?”楚惜如獲大赦,瓦蓮瓊娜像是沒有注意到左寧語氣中的不快,臉上的歡快神情卻消失不見了:“我哥哥非常不好,他瀕臨爆體而亡的邊緣,在這裏接受治療。”“治療?”瓦蓮瓊娜點頭,沒忘了吩咐身邊的小姑娘給客人準備茶點,“他在這裏基本穩定住了體內的異能,可身體也變得非常差,主教專門給他安排了別的住處休養。”那個時候,金甌城內的確有不少異能者爆體而亡,就是在塗承和鱗木森林達成某種協議之後,似乎整個金甌城內的“異能濃度”都提高了,很多異能者加快的進階的速度,與上輩子不同,沒了楚惜這位“靈藥”,進階變得愈發兇險。“這個主教是個什麽人?”左寧問,這個所謂的“蘇阿杜教”,聽起來就不像個正經教派,行~事作風更是暴力乖張,養喪屍,喂人肉,連裝修風格都這麽黑暗,怎麽看怎麽像邪~教。黑皮膚的小姑娘端上幾杯香氣濃鬱的“茶葉”,以及紅紅綠綠的茶點,那茶葉聞起來很誘人,楚惜端起杯子啜飲一口,入口微苦,可迴味甘甜,果然好喝,瓦蓮瓊娜熱情地招唿:“這是這裏的特色,喀特茶。”楚惜一口噴了出去,左寧無奈地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楚惜,心道這楚小貓嘴巴怎麽這麽快,一個沒看見就開始了吃喝。這種小包的紙巾在末世早已成了奢侈品,不過左寧空間裏存了很多。瓦蓮瓊娜眼見著楚惜抽~出一張抹了抹嘴,就扔在一邊,十分暴殄天物,眉角抽了抽,隨即道:“這茶喝一點點沒事的,當地人都是這麽喝。”說完很沒心沒肺地自己喝了一大口。“所以那個主教有抑製異能升級的辦法?”幾人明智地略過了“喀特茶”的話題,瓦蓮瓊娜含糊道:“是主教寫信給我們,他說這裏的‘異能濃度’比金甌城要低得多,考慮到哥哥的身體,我們就動身了。”瓦蓮瓊娜靈動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聊了幾句,就一直往楚惜身上瞟,見對方眼皮都不抬一下,幹脆貼著楚惜坐了過去,金棕色的大~波浪拂過楚惜的手臂,楚惜茫然地抬起頭,嘴巴上沾著一圈黃豆粉。在藍鳳蝶背上顛簸了三天,為了趕路,白天都在飛行,藍鳳蝶保留了未變異前的習性,夜間休息,所以他們隻有晚飯才能吃頓熱的,楚惜的確有些饞了,幾人說話的空檔,他正非常投入地吃糕點,冷不丁地靠過來一個香噴噴的大美女,楚惜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遞過一塊糕餅去:“你吃嗎?”瓦蓮瓊娜愣住了。“噗。”白愷年很不厚道地笑了。左寧又抽~出一張紙巾,不動聲色地把楚惜向著自己拉過去一點,瓦蓮瓊娜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從前她號稱是金甌第一美人,對自己的容貌極其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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