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寧卻搖搖頭:“來不及。”他掃了一眼那些陷入幻境,依然沒醒的人,皺了皺眉頭,鱗木明明已經燒毀了,幻境卻還在……左寧道:“我有辦法把他們帶走。”為今之計,隻能將這些人塞入空間,空間大小有限,這麽多異能者,也會人滿為患,必須清理出一部分,這也是他當初精簡了異能者數量的原因之一。果然就出現了意外,不過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有了這一百張嘴,即使鱗木還有殘留,也好召集人手清除“餘孽”。左寧正要清理空間,為裝載異能者做準備,卻聽一聲大叫:“左執事不好了!”幾人都迴過頭去,隻見那些橙黃色火焰的火勢越來越小,那些焦黑的鱗木重新生抽~出暗紅色的新條,嗆人的黑煙裏重新奔出了成群的猛獸!左寧再次召喚出紫色火焰,擋住了猛獸群,可他的異能不足以再發動一次籠罩整個居絳山的紫焰,見勢不妙,唯一一個六階速度異能者道:“左執事,情況緊急,丟車保帥吧!”左寧何嚐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隻是這些人是他帶來的,於情於理也不能直接放棄,左寧從空間取出一把“二代進階藥丸”補充異能,可對於現在六階的左寧來說,也不過杯水車薪。隻要一點點時間,把那些人裝入空間,偏偏鱗木的攻擊一刻不停,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而這裏情形瞬息萬變,不能留楚惜冒險。左寧低吼一聲:“先帶楚惜走,我隨後就到!”那速度異能者恨不得馬上離開,就要拽楚惜,可他的身形哪裏快得過楚惜,連片衣角都沒抓~住,“你不走,我也不走!”楚惜站到左寧身邊。左寧道:“我沒蠢到白白送命,如果不行,馬上離開,你聽話。”楚惜咬著嘴唇不說話,又一波猛獸衝了過來,兩個力量異能想也不想就撲上去與之搏鬥,喊道:“左執事不丟下兄弟們,我們也不能!”眼見又是一場血戰,不同的是,這一次左寧的異能已經消耗大半,戰事正酣,清脆的擊掌聲響起:“真是情深義重!”楚惜循聲望去,忍不住喜上眉梢。作者有話要說: 注:巨型馬陸是史前動物,個頭要比現在的千足蟲大得多。鱗次櫛比這個詞太形象了,所以忍不住要用。寶寶們知道就好了。不要百度馬陸(hin可怕),知道是蟲子就好了,筆芯。☆、第90章 3.23“小白!”楚惜驚喜叫道,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白愷年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隻是一頭的奶奶灰短發依舊讓他看起來桀驁不馴,他大手一揮,就將九十多號人一起卷入自己的空間之中,守在一旁的召喚係異能者都看傻了,不知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年輕人使了什麽魔法。左寧再見白愷年, 驚訝之外竟也提不起當初的憤怒, 反而生出些久別重逢的感概,人不如故, 何況他一出現就把麻煩迎刃而解, 白愷年叫了一聲“寧哥”, 左寧衝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楚惜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見這夥人已經安全了,左寧不再戀戰, 揚聲吩咐收隊。清點人數時,卻隻有兩個力量異能者和身後一個照看陷入還幻境異能者們的“召喚係”, 那個速度異能者早已消失不見, 做了逃兵。此地不宜久留, 幾人一邊抵擋身後追過來的猛獸,一邊飛速向山下奔去,除了楚惜具有速度異能之外,其餘隻能疲於奔命, 不過有左寧的紫焰和白愷年的空間牆抵擋,兩個力量異能者和楚惜揮刀吸生命力的絕技輔助,一時間猛獸卻也沒能進得了身。上山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可下山一路狂奔,卻隻花了十分之一不到,穿過了還算茂盛的綠植時,左寧又通過操縱此地生根的變異植物抵擋了一陣子。及至到了山腳下,身後的“追兵”徹底消失了,三個六階異能者嚇破了膽,還是狂奔不止。“不用跑了。”白愷年揚聲道,“它們隻能追到這裏。”幾人才將信將疑地停下腳步。另一邊,最先逃跑的速度異能者,仗著自己的優勢一路狂奔,眼看要跑出這片鱗木的範圍,心中大喜,以為終於是逃出生天,他心中後悔為了一時心軟聽信了“尹哭哭”的花言巧語。什麽為了人類獻身,為了同胞和家人而戰,真正麵臨死亡的絕境他才發現什麽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什麽兄弟情義,什麽同生共死,那不過是左寧的惺惺作態,他也未必能堅持到最後,可自己不一樣,他可沒什麽自然係異能護體。夜長夢多,不如馬上逃跑,隻要再跑幾百米,就到山腳下了,他心中甚至閃過一個念頭,著左寧一行人如果命喪居絳山,他說不定就成了孤膽英雄……癔想還沒結束,腳下一滑,他反應過來,吐了口口水,罵一句髒話,看清了腳下是一片紅色的苔蘚,可沒等爬起來,那苔蘚裏憑空冒出一隻身量不大的有角鱷來,它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結果了他的性命。直到死,他也沒想明白,怎麽植物裏能長出猛獸來。山腳下,幾人往金甌城的方向走,速度慢了下來,卻沒有人提出休息,沒想到一直毗鄰而居的居絳山居然這麽危險,剩餘三個六階異能者沒忘記向白愷年道謝。白愷年依舊冷冰冰的,淡淡道:“你們不用謝我,是我欠了這小貓一個人情。”說罷順勢揉了一把楚惜的頭。左寧原本也要道謝,可手卻先嘴巴一步把楚惜拽迴了身邊,白愷年不置可否,甚至淡淡地勾起了唇角,不知在想什麽。白愷年和楚惜本是同齡人,隻是他和左寧、楚惜分開之後,人變得愈發冷靜成熟,從前一點少年人的稚氣已經消磨殆盡。反觀楚惜,由於異能的緣故,看起來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白愷年反而成了成熟的兄長,剛剛那個順毛的動作卻無比嫻熟,帶著一天渾然天成的親昵,惹得幾個異能者都小心翼翼地看向左寧。楚惜卻沒有感到有什麽不妥,畢竟他從前作為毛團的時候,白愷年一直是這樣擼毛的。楚惜客氣道:“當時也沒幫上什麽忙,你還記掛著。”當初白愷年時不時就要消失一陣子,後來在金甌城外,被痛恨喪屍的左寧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偷偷養著一隻喪屍。兩人大大出手,白愷年不是左寧的對手,若不是楚惜甘願被他挾持,恐怕不死也要丟半條命。白愷年搖搖頭,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楚惜知道這是他和左寧之間的芥蒂,兩個人都沒錯,一個偏執於仇恨,一個偏執於愛情。楚惜換了個話題:“小白,你跟我們一起迴金甌城吧,我們親眼所見,喪屍的起源和居絳山的大~片鱗木森林有很大關係。”楚惜將塗承的秘密、白愷年離開之後,金甌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及至走到城門口,白愷年卻道:“我其實從來沒有離開,一直住在城外的小屋裏。這裏已經超出了鱗木森林的控製範圍,他們應該能恢複了。”楚惜奇道:“小屋裏沒有人了啊?”白愷年笑笑:“你忘了我的異能麽。”說罷,幾人前方的空氣中憑空出現一個“缺口”,從看不見的“房間”裏竹筒倒豆子一般擠出來幾十個捆著無根草的“麻袋”,隻是“麻袋”們恢複了神智,不再又哭又笑地對著空氣使用異能,重見天日之後,全都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什麽,人生的意義是什麽”的表情。在看清左寧等人之後,才如夢初醒地開口:“我們這是怎麽了?不是應該在山上嗎?那些鱗木呢?喪屍呢?我看見喪屍用自己的身體給鱗木提供養料了。”左寧道:“你們陷入了鱗木森林的幻境,這些話,記得迴城之後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白愷年道:“寧哥,楚小貓,我就不陪你們進城了,家裏還有事情。”左寧皺眉:“什麽家裏?小白……”楚惜打斷他:“寧哥。”左寧欲言又止,卻很聽話地閉了嘴,白愷年歎口氣:“我想過一走了之,可是海之脾氣越來越暴躁,隻有在山腳下才能稍稍安分。”“那麽抑製劑呢?你還要一直喂他吃抑製劑嗎?”楚惜微微提高了音量,“小白,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該跟我們迴金甌城!一起把那東西消滅掉!抑製劑又能怎麽樣?隻是緩解症狀罷了,鱗木森林一天比一天強大,金甌城裏爆體而亡的異能者比比皆是……”“那我能怎麽辦?”白愷年忽然大吼,楚惜閉了嘴,白愷年低聲道:“對不起,我隻能盡量多陪他罷了。我試過離開金甌城,離開這座該死的居絳山,可是沒有用,根本阻止不了他進階,如果在這裏能讓他開心一點,我就陪在住在山腳下好了。”白愷年道:“我已經放棄了。”“如果把所有的自然力異能者組織起來呢?”左寧道,白愷年抬頭看他,“我們不是對鱗木森林造不成傷害,至少火係異能濃度高到一定程度時,它是幾乎要枯萎了的,至少自然係異能者有用的。它的致幻效果,精神力異能的秦凝可以對抗,淨土城的風係異能者單馳,現在薩那城的水係和雷係雙胞胎兄妹。”左寧掃視一圈,繼續道:“還有這些異能者,他們都願意守護最後的家園,絕地反擊。”被點到名字的異能者們不由得挺起了胸膛,“集合眾人的力量,也許可以一試,為什麽要直接放棄?”白愷年低下頭,他比左寧矮了一點,隻能看到淺淡的奶奶灰頭發,“異想天開。”他低低說了一句,卻又抬起頭來,“不過,到時候一定要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