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墓園裏當麵提出這個建議,曲星河卻望著墓碑的相片,對他說:“我父母一生都在為更好的聯盟努力。”敏感時期,曲星河和軍方的任何動作都具有特殊的政治意義,霍驍抿了抿唇。元帥和皇帝並肩而立,他們征戰時億萬星辰都在腳下,而此時他們就像無數普通的情侶那樣在陽光下牽著手,曲星河的拇指在他掌心微微摩挲,“......雖然中途出了差錯,我想,他們還是更願意留在養育他們的國家土地上。”一個是聯盟軍隊的低階士官,一個是政府大樓裏的普通員工,兩個善良的人把全部的關心和愛護都給了曲星河。元帥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也讓他對家人、對聯盟產生了難以割舍的感情。新都的春天來得比其他星域早,溫暖的風吹拂在這片土地上,潔白的墓園裏,林立的墓碑上刻著的都是為這個國家獻出生命的人。他們一定不希望再看見戰爭了吧。春風挾卷著空氣中泠冽的青草香氣奔向天際,墓碑前的兩大束白花,花瓣迎著風顫動。霍驍與曲星河十指緊扣,掌心貼得毫無縫隙,聲音輕得像是怕打擾到了什麽人,他說:“好。”閣樓隻有兩層,透過窗戶剛好能看見花園裏的柳樹抽出了新芽。“要是連逝者都不放過,聯盟政府離倒台不遠了。”霍驍偏過頭來對近侍官說:“元帥心裏有數,隨他吧。”陛下年輕時就喜怒不形於色,皇帝任何草率表態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因此霍驍比曲星河更擅長偽裝情緒。可這會兒元帥剛當著全星際的麵承認了倆人的關係,霍驍卻這麽不冷不熱,近侍官心裏就沒底了。不過他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陛下都已經知道了?”斷網的皇帝陛下連接表白都比別人慢半拍,霍驍滿腦子想著其他事,心不在焉地問:“知道什麽?”侍從官想了想,便把聯盟鋪天蓋地的社會新聞報道直接呈給皇帝看。皇帝陛下看完依然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哦,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麽。”侍從官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帝帥在墓園裏又發生什麽矛盾?元老院攔不住頭鐵的霍驍又搞不定硬氣的曲星河,這兩名年輕人正對帝國千百年流傳下來的傳統規則和權威發起挑戰。老皇帝的意思是他在霍驍年幼時期沒能盡到父親的責任,心裏對這個獨子多少有些愧疚,現在霍驍登基都一百七十多年,皇帝幹得好好的,就更沒資格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了。老狐狸有豐富應對元老院的經驗,一手太極拳更是爐火純青:“更何況到底行不行,還得讓阿薔來看看。”“等等,”霍驍叫住了忐忑退下的侍從官,吩咐道:“把朕準備的東西拿過來,還有,請麥克裏斯特爾少校過來一下。”侍從將房門帶上後,霍驍坐到書桌旁,窗戶是開著的,他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光腦,而是定定地望著窗外迎風搖曳的嫩柳。“哼,”半晌,皇帝嘴裏輕輕吐出一句:“不矜持。”春風吹在了花園一池子波瀾不驚的水麵上,那雙黑漆漆的瞳仁中的冰封像被什麽衝破一般,那張輪廓分明且十分年輕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意。**“我要的東西呢?”夜裏,迴到臥室的曲星河摘掉白手套,解下腰間佩劍一並交給警衛員。因恐怖主義大肆作亂,宇宙局勢不明朗,ic1011 最高法院通過網路開庭,庭審的現場地點則選在了聯盟議會的地盤態度的偏向由此可見。聯盟軍方和議會不合已久,相互扯後腿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但像這樣把“家醜”外揚還是頭一次。不動兵炮槍火,這場官司注定打得不會輕鬆,元帥身邊跟著六位聯盟的高級將領,門外乃至整個休息區域內的布防都是最嚴密的,以防這期間節外生枝。蔣涵一抬手,警衛員送進來一隻深藍色的絲絨盒子,上麵印著一枚燙金的logo,假如對聯盟設計行業了解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出自聯盟最頂尖的珠寶設計師馬修桑德斯之手。桑德斯接單全憑個人喜好,出方案的時間也看心情,有“聯盟第一鴿”的外號,他似乎頗有背景,自身在行業內又具備很強實力,因此即使是乙方,也是個乙方爸爸。然而這一迴設計師的動作非常快,盡管他連客戶本人都沒見到:那天新都繁華cbd中心突然來了一群軍a,唿啦啦地湧進來,把寬敞明亮的工作室都給擠滿。他們肩章的軍銜普通人根本認不出來,隻知道大概是自由軍團的編製。助理攔都不敢攔,對方身上配槍說話也硬邦邦,一點都不像平時看見的甲方兒子。不過真正讓桑德斯心動的,是對方帶來趣的東西一顆從未被人發掘過的寶石,純潔無瑕卻閃爍著淡玫瑰色的光芒,一如麒麟座的玫瑰星雲。“這顆石叫什麽名字,怎麽從前都沒見過?”寶石的來曆讓他感到十分好奇,華麗的光芒又讓人忍不住向它伸出手。“不該問的別多問。”軍a的警覺性遠高於常人,一把蓋上盒蓋,道:“就問你接不接。”珠寶設計師對寶石的喜愛蓋過了一切,星係社會後宇宙的資源高速發展,除了一些傳統的寶石以外也開采出了新的礦石,種類不計其數,其中帝國就是以盛產寶石出名。但這顆石頭不同於帝國的任何一種寶石,連桑德斯這樣的設計師都沒見過。馬修桑德斯當即放下手裏其他排單,先給這位神秘客戶提交了五個設計方案。客戶迴複很快,第二次來訪時軍a明顯客氣許多,事先約時間,並且還帶來了客戶對設計方案提出一些意見。對方明顯受過良好教育且在審美方麵具有一定高度和個人風格,提出的建議符合實際又容易實施,簡單高效的溝通讓桑德斯對這位神秘的客戶更為好奇。軍a道:“委托人身份不便告知,您既然在保密協議上簽字,還請務必遵守職業道德,”他頓了頓,又接著說:“不過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的話,過段時間看新聞,或許就知道了。”曲星河接過首飾盒後並沒有打開,繼續聽他們說審判庭的事。“林博士的意思是議會內部分成兩派,現在也吵得很厲害,”顧良和將軍說:“求和派想庭外私了,遭到大部分議員的反對。”議會的醜聞被大肆曝光,元帥沒有遷走養父母的墳墓給了一些牆頭草議員希望,他們主張用溫和低調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而不是等到最高法院判決屆時聯盟兩黨議院製將受到極大的衝擊,哪怕重新改選也很難再民眾心中樹立起政府的威望。死磕派則認為曲星河居心叵測,此舉重在分化議會內部,化整為零,逐一擊破,最終軍部可以借機實施獨|裁。在絕對的實力和證據以及一邊倒的民意麵前,加上帝國皇帝正出訪聯盟,這幫政客受到多方掣肘,反擊起來束手束腳。“我看很快和事佬就要出來了,”沈材上校推了推眼鏡,道:“人數多就是好,唱白臉的□□臉的輪番上陣,誰不會啊!”當年議會和軍方聯合起來在曲星河麵前演雙簧,如今軍部完全掌握在元帥手裏,聯盟議院孤掌難鳴,停戰區的市民們大概是被戰爭憋太久,急需一件令人“驚喜”的事情來振奮內心實在不行驚嚇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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