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和好後,曲星河向霍驍坦誠他計劃從軍部辭職自古上位者掌握了過多的國家機密,離開職位後難有善終。反對黨往往趁機拿出些“證據”將人告上最高法庭,其中最敏感的莫過於通敵,這也是元帥之前分割清楚的主要原由,沒想到皇帝反應這麽激烈,曲星河隻得作罷。“這次帶你迴去主要見見我父母,其他事就不用操心了,蔣涵幾個已經幫我安排好了,”曲星河說。“辭職後我把過去補給你,好不好。”霍驍咬住他的指尖,柔軟的舌尖舔過手指上的繭,曲星河的眼眸漸漸變得深沉。“怎麽,擔心朕一言不合帶兵打了聯盟?”皇帝這話說得威脅滿滿,這次百萬大軍隨他出訪,明麵上是護送元帥,實際上是為了震懾自由聯盟。皇帝帶兵出訪,聯盟全麵戒嚴。自由軍團蔣涵將軍率領第四、第五、第二十六師共計八十一萬士兵嚴陣以待,軍部六十四位將軍到場五十二位,剩下的還在戰區的聯合國軍裏指揮剿匪戰。星際迎接場麵隆重,明麵上是迎迴元帥,實際上是怕皇帝打進來。禦醫三令五申這段時間不能縱欲,還特地給元帥注射高濃度抑製劑,防止他被霍驍撩撥得被動發|情。元帥是不會在意這種口舌之爭的,他的手不老實地朝霍驍衣服下的腹肌探去,轉移話題道:“你這個狀態練了多久,平時每天要花多長時間保持?”皇帝警覺地豎起耳朵道:“問這幹什麽?”“從前沒時間沒精力,”曲星河坦誠道:“等退休後我也打算練練。”“不行!”霍驍險些彈起來,抗議道:“不許練!現在這樣就剛好!”元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這樣一笑,皇帝陛下就更較真了。他一把用力摁住衣服底下不安分的手,試圖商量道:“不是......你聽朕說,朕的就是你的,想摸隨時都摸得著,朕又不是小氣的alpha,幹嘛還費這麽大力氣自己練?”掌心那片腹肌手感緊實富有彈性,衣服擋住視覺上的那種衝擊力,曲星河忍不住又捏了捏,斜覷他,用剛才的話迴他:“怎麽,擔心我練完之後塊頭比你大?”皇帝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不是!”他耳朵尖都紅了。透過他這副模樣,仿佛看見當年那個明晃晃暗搓搓在他麵前炫耀肌肉的少年。曲星河終於忍不住了,他突然說:“霍驍,我感冒好了。”“嗯?”下一秒元帥攫著霍驍的下巴,吮吻上他的唇。霍驍攬住了他的脖頸,隨即曲星河撬開他的齒關。曲星河的吻溫柔中帶著強勢,是挑釁又是挑逗。倆人之間帶著猜疑和戒備,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接一場繾綣的吻了。過了好一會兒曲星河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他,低聲說:“甜的。”就算整個世界都苦,隻要你是甜的就好。**皇帝近期的忙碌來自於帝國內部新出現的不穩定因素。“天狼星被攻破時,布宮十萬禁軍幾乎全軍覆沒,”皇帝一出事,偌大的布魯諾塞宮和八百萬將士連首都守不住,天狼星的國旗都被敵人踩在腳下,霍驍打完仗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責。即便沒有親身經曆,皇帝說起時還是無比沉重:“內閣和元老院被困在宮裏,最後是在首都星資本家工會的保護下才逃出去。”暗盟集中火力炮轟天狼星時,民用機甲和飛艇到處亂竄,總有漏網之魚。當時霍驍的身體在布宮裏的帝國科學院內,大型生物儀器設備一時半會轉移不了,是民間自衛隊擋在宮門外為禁軍拖延了時間。每到動蕩時期都會產生政治投機家,帝國的這些資本家就是其中之一。“包括戰爭後期帝國的軍費、基地建設、皇宮重建等,其實政府都在向民間融資,現在他們向帝國提出一些要求。”能從銀河帝國這種體製下發家的資本家,本來就是血雨腥風中成長起來的,他們有膽略,更有敏銳的風險意識和投機意識,並且知道如何將自己的利益擴大到最大化。這些人自詡功臣,趁著戰爭還沒完全結束,提出了要當“新貴”的要求。老牌貴族掌握了大部分的國有資源,近年來卻在走下坡路,偌大的銀河帝國就指望著霍驍一個人,為了完成守護神計劃,丟失大量貴族財產的政府隻得跟民間資本家簽訂合約,以維持流亡政府的運作。“他們擁護霍家,主要是看中''正統''兩個字。”星際工會內包含數以億計的民營企業,對帝國四大家族的衝擊都不小,這些資本家將會成為新的社會矛盾。“民主國家由一群有主觀意識的人組成的,而帝國最大的問題是通過長期的神化皇權,讓很多人喪失自己思考的能力,”曲星河說起正事時又迴到了那副嚴肅認真的樣子,話語平靜卻一陣見血:“固化思維是很危險的,布宮失去主心骨數月之內就丟失半壁江山,人民臣服於阿瑞斯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霍驍沒有說話。“對錯在曆史中都是相對的,帝國通過元老院監督皇權來規避沙皇政府犯下的錯誤,固然是一種進步,政府神化權力讓人民無條件服從,暗盟也同樣采取相似的’十二神’的體係總的來說他們還更民主一些,但神秘主義並不能將國家帶領到更高的位置,□□在變革時能集中力量達到最快速的效果,高廈傾覆時也隻需抽走那塊最重要的磚。”國家盛衰無常,新興社會階層既是考驗也是契機,把握得好,銀河帝國可能實現銀河係曆史中第二次的政權巔峰,但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帝國恐怕就像聯盟那樣走向沒落。書房裏靜悄悄的,曲星河驀地迴過神來,手僵在那一處。聯盟軍權和政權分開,但帝國卻不是,霍驍是國家最高領導者同時也是軍部統帥。曲星河隻負責打仗,對於政事一直沒有過多幹涉。而理論上來說霍驍的本職工作是政務,打仗隻是形勢所迫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誰敢舍得讓皇帝親自掛帥出征。“抱歉,”曲星河輕聲說:“是我僭越了。”他是在聯盟長大的,對於帝國的專政製度本身就持否定態度。剛才一聽霍驍講國事,順口就把意見說了出來,恐怕又要惹得皇帝不高興了。霍驍沉默了片刻,說:“你不用跟朕道歉,沒有一種國家體製是永恆的,就像沙皇□□下催生了聯盟體製,也成就了帝國的輝煌,假如能將弱勢轉化的話朕不介意多了解民主精神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