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是病人的什麽人?”


    護士等不到他的迴答,又一次問道,雙目焦急的很,看了裏麵一眼,“等不及了,你到......”


    “我是她兒子!”


    護士之後的話還沒有說完,熱明就大喝一聲。


    眾人愣住來,熱宏陽和熱桐腦袋發懵,根本聽不清他的話來。


    而不可置信的人是林英,這是她的兒子,怎麽可以去叫別人媽媽,絕對不可以的。


    “兒子,不可以,你不可以輸血給她!”


    護士再次否定來,同時看向了其他人,“你們呢,都沒有ab型血嗎?”


    “放心吧,我不是她的直係血親,我的血絕對可以用!”


    熱明的輪椅朝前滑動,在護士麵前停下來。


    “真的?”


    “時間等不及了,快走!”


    越過去一分鍾周蘭越是危險,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浪費,熱明帶著發呆發懵的護士進了手術室。


    “熱明,你不可以進去!”


    林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給那個女人輸血,她是她最恨的人,這是她的兒子,怎麽可以。


    伸手拉住他,不給他進去,想要在手術室門前做最後的掙紮。


    熱明迴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媽,希望你不要讓我對你最後的一絲期望都消失!”


    什麽?


    林英就那樣被他的冰冷刺到,身子僵硬在原地,冰削從腳底漫上來。


    手術室的門從裏麵被關上來,熱明跟著進去,留下外麵有的茫然,有的傷心到絕望的臉孔。


    熱桐看著熱宏陽,“他會不會對媽媽做什麽?”


    她覺得自己變壞了,竟然會那樣的去想一個人,熱宏陽伸手抱住她,頭埋在她的後背裏,那隱忍的眼淚終於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落下來。


    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一家完好的在一起。


    兒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周蘭,可是偏偏卻是付出這樣的代價,他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悲還是喜。


    “熱宏陽,你滿意了吧?”


    林英陰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衝著他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你一家團圓,你是不是做夢都在笑?”


    熱宏陽鬆開桐桐,看著已然失去理智的她,眉眼裏都是無奈,“林英,其實你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生活,可是你不願意真心去對待別人,你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總感覺別人靠近你都是帶著目的,你生性驕傲,你不肯為了任何事情去低頭,甚至那個人是我,是熱明,你的心裏隻有自己,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滿腹的話化作深深地哀歎,“但是罪魁禍首是我,如果時光能夠倒迴,我絕對不會去招惹你!”


    他若是知道那一場招惹不能走到永遠,他絕對不會去做。


    “你後悔了?”


    林英卻是忽然哭了起來,淚水落在臉上。


    熱宏陽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林英哭,就算是離婚的時候她也沒有哭,那時候她是高傲的,抱著熱宏陽勢必會後悔的決心離開的,可是現在聽到熱宏陽說後悔招惹她,她卻哭了起來。


    熱桐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那貫穿了她半生的恨意,那是因為愛的太深,一句話說的好,沒有愛哪來的恨,所以她是愛慘了爸爸,她何嚐又不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哪一個女人在遇見一個男人的時候會想到日後會分開呢,在愛情的最初都是帶著虔誠的心走進的,隻有在破滅的那瞬間才會明白原來天長地久是存在夢裏的。


    惋惜的看著她,作為熱宏陽的女兒,她此刻是說不出安慰她的話來。


    “是,我後悔了。”


    熱宏陽肯定的點頭,他後悔了,早已經後悔了。


    “你,你,王八蛋,你竟然後悔我們的愛情,你憑什麽!”


    林英衝到了熱宏陽的麵前,熱桐的身子被她推出去,落在冷言的懷裏,她的雙手猛地拉起熱宏陽的衣領,以著強製的鉗製控住他。


    “為什麽要後悔,不可以後悔!”


    那是他們的相識,是他們一起走過的日子,他怎麽可以後悔。


    她一生再未嫁人,隻是為了等待他,可是他卻連相識都在後悔。


    她哪裏能夠承受的住,若是連那僅存的迴憶都後悔了,她還有什麽心態活在這世界上。


    他不知道,她的驕傲,她的高冷,甚至與不服輸都是因為自己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對那場愛情婚姻有信心,她總認為他一定會迴來的,會來牽著她的手帶她迴家的,可是他竟然跟自己說後悔了那場相識。


    怎麽可以?


    熱宏陽看著赤紅著眸哭得滿臉淚水的林英,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是自己的優柔寡斷給了她希望,讓她沒有從那場失敗的婚姻中徹底走出來。


    不得不說,他和林英之間他是幸運的那個人,在她之後還遇到那麽好的周蘭。


    “是,我後悔了,若是我不去招惹你,你便可以跟著愛你的男人在一起,幸福的一輩子!”


    而不是跟他,幸福隻走了半生的距離。


    林英笑起來的樣子格外淒慘,手指無力的從他身上滑落,眼淚簌簌而下,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熱桐被冷言摟在懷裏,她的鼻息間都是他溫暖的味道,她看不見身後兩人的對峙和絕情。


    她的一顆心就這樣被冷言暖著。


    “手術結束了!”


    醫生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按照之前的慣例,病人的家屬會蜂擁而至,可是他推門出來卻是看見凝滯的他們未有任何動作,便是自己說話來。


    “我媽媽怎麽樣了?”


    熱桐先是反應過來,走了過去。


    “已無大礙,可以轉進普通病房,這幾天注意病人的飲食,要以流食為主,麻藥退下後便可以醒過來。”


    “謝謝你!”


    熱桐激動的握住他的手,眼淚跟著落下來。


    醫生看了她一眼,“倒是輸血的那位,要注意下飲食,他跟病人的關係很好,我們本來隻差50,可是他非要我們抽100,生怕病人會不夠是的。”


    他笑起來,想起那位可愛的獻血人。


    熱桐抿著嘴沒有說話,對於熱明忽然的轉變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了,病人馬上收拾好就可以送進普通病房了。”


    “謝謝醫生!”


    冷言知道長達幾個小時的手術醫生很是疲累,握住他的手,跟他道謝。


    醫生點頭從他們的身邊離開,隨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來,麵色蒼白的周蘭從裏麵被推了出來。


    “媽媽!”


    “周蘭!”


    熱桐和熱宏陽衝過去,一左一後的在她身邊。


    “麻藥還沒有退,要等十二小時之後便可以清醒過來,這期間你們說話她可能聽得見,也可能聽不見。”


    多數的病人在麻藥未散的時候意識是存在的,可也有人的體質對麻藥格外的敏感,隻輕微的一點便可以失去所有意識。


    林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全部關心緊張的圍在周蘭的身邊,她知道在這場愛情的遊戲裏,她徹底的輸了。


    熱宏陽在周蘭出來之後,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倒是想起了那一年拿離婚證的情景。


    “好了,一人一本,你們日後不再是夫妻了。”


    辦證人員把辦好的新鮮出爐的離婚證放在桌麵上,有些可惜的道。


    他們各自拿過自己的那本,然後什麽話都沒有說。


    相對無言的離開,中間隔著十幾公分的距離走到了大門口。


    “要...一起吃頓飯嗎?”


    作為男人,他理應主動些,看著她開口。


    雖然感情已經結束了,但吃頓散夥飯也應該的。


    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十幾年的時間,再見即便不是親人,也不至於當做陌生人來。


    可是當時氣憤的她哪裏會想到這麽多情感的歸屬,剛才辦證時候的不悅還在心頭,她看著他冷冷地笑起,“這個時候還做戲給誰看?”


    熱宏陽當即覺得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一個大男人麵上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加上兩人卻是已經沒有了關係,在一起吃飯也是萬分尷尬的。


    “那好吧,再見。”


    那是他最後跟她說的話,然後轉身離開,沒去看她一眼。


    她一直在想兩個人到底誰才是絕情的,他們分開之後,他轉身就走,她卻是站在了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好久。


    那一段不遠的路,他沒有迴一次頭,就那樣堅定的離開。


    看著看著,心口的怨氣堆積,眼角泛紅。


    那是她第一次眼角發紅有想哭的衝動,可是他卻沒有哭出來。


    想起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若是你想哭,就把自己倒立起來,那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


    她不能倒立,便是仰起頭來,將眼眶中的眼淚逼迴去。


    慢慢地,仰起的頭有些暈,眼睛看到的世界不再那麽清楚。


    從今以後她就是一個人了,用自己的方式逼退眼裏的淚水。


    她要活得堅強,不能讓任何人看不起她,她更是讓熱宏陽後悔放棄她,她要等著熱宏陽來求她迴去。


    手指慢慢地聚攏,尖銳的指甲蓋在手心裏割傷掌心的肉。


    可是,她卻忘記了,愛情沒有等待,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沒有人會迴頭再去看來時的風景。


    她等到的是他要和別人結婚的消息,等到的是他的幸福,卻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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