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停在空中,而我的目光被他的手指所吸引,他的手不像常遇爵那般的好看,但是修剪整齊的指甲以及厚實的手掌給人一種無語言表的安全感。


    我半仰起臉,看著萊斯精致的臉龐上那抹熱情的笑,著實有些盛情難卻。


    “那,謝謝了!”


    我把手輕輕搭在他的掌心,把持著一定的距離,和常遇爵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不論幹什麽都習慣防備。


    萬一,他假意邀請我上車,反而綁架了我呢?


    我坐在後排的右側,而萊斯坐在最左側,我雖然看著窗外,但是萊斯的一舉一動被我收進了餘光裏。


    其實不得不讚歎一句,萊斯身上比常遇爵多了那麽一絲穩重,看起來就很安心的那種。


    “常夫人,你有你家的地址嗎?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是十字路口,司機對這裏並不太熟悉。”


    車裏安靜的隻聽見自己微弱的唿吸聲,萊斯一開口讓我有些驚慌失措,但是還好,我並沒有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應。


    我撩起耳邊散落的發絲重新別迴頭上,然後拿出手機遞給司機,“地址就是這裏,前麵十字路口右拐不到三百米便是。”


    “好的,夫人!”司機很有禮貌,隻晃了一眼我的手機便開始打轉向燈。


    我和萊斯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我寫車,要離去時,才衝他微微勾起嘴角,生疏的說了句,“萊斯先生,謝謝你送我迴家。”


    “常夫人,客氣什麽,以後我們打交道的日子還多的是,現在生疏,以後見的多了就不會了。”


    說罷,他同樣與我擺擺手,打了個響指,司機會意,便開車揚長而去。


    萊斯說我們打交道的機會還多的是,我自嘲,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庭主婦怎麽會和一個生意人打交道呢,即使他看上了我的一幅畫,但那幅畫已是曆史,我沒有任何的留戀。


    花園的小道不算長,但鋪滿了鵝卵石,特別是穿著細高跟兒鞋很難走。


    “啊!”一個不留意腳下一崴,沒任何預兆,我直接跪在了鵝卵石的小道上,我也想摔在旁邊的草坪上,但是彈性很小的一布到踝的禮服長裙,迫使我隻能向前摔。


    花園裏燈火通明,除了摔倒的我,連平時站在門崗處不動的管家今天都沒有在。


    膝蓋處傳來痛感疼的我齜牙咧嘴,低垂著腦袋久久緩不過勁兒。


    大概多了十多分鍾,我勉強側坐在草坪上,見四處沒人便撩起長裙卷到膝蓋處,我側了側身,盛著路燈的亮光依稀可以看見腿上的青紫,膝蓋骨邊緣的地方沁著血絲。


    我有些心疼自己,對著膝蓋唿唿吹了兩口熱氣,從包裏掏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幹血痕。


    正在這時,我感覺兩道黑影蓋過我的身子,心裏一緊,我緩緩轉頭,正對上常遇爵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姐姐,你這是在草坪上坐著幹什麽,這麽冷的天怎麽不迴房間裏去呢?”他懷裏的白夭夭穿著銀狐的披風,很長很奢侈,從肩膀垂到了腳踝。


    一陣寒風從我身上嗖嗖吹過,低頭看看我身上低胸七分袖的長裙,著實有些單薄,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沒有搭理身後站著看戲的二人,匆匆擦了兩下便放下了長裙,脫去腳下的高跟兒鞋,拿在手中,一瘸一拐的向屋裏走去。


    “遇爵,你看姐姐這狼狽的樣子,還打扮的那麽風騷出去,你說姐姐該不會是去......?”她話說的別有深意,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我聽的見。


    腦子一片空白,想都沒想,幾乎條件反射般直接甩著手裏的鞋朝那賤人砸了過去。


    “啊!”


    隻聽一聲驚唿,那鞋不偏不倚的停在白夭夭的麵前,而常遇爵替她擋了下來。


    “會說話嘛你!不會說話把嘴閉上!沒人把你當啞巴,花瓶!”我厲聲懟了迴去,發泄著不滿,看著她一副裝柔弱的模樣,我打從心眼兒裏看不起她。


    白夭夭躲在常遇爵身後,露著半個腦袋,惡狠狠地盯著我,那意思,似乎是在挑釁。


    心口的煩悶堵的我一陣疼,如果不是常遇爵在,我真想讓她知道什麽叫做犯賤。


    甩那男女一個白眼,我衝進門裏,大力甩上了門,“嘭”的一聲,全然不顧兩人的存在。


    我從張媽的麵前走過,無意間晃到了她不明所以的眼神,張張嘴可能是想叫我,見我不開心又硬生生憋了迴去。


    迴到房間裏,我氣唿唿的撕爛身上有些破爛的長裙,以前連開汽水瓶都要蘇然幫忙的我,現在竟然可以徒手撕碎衣服。


    不過,我無心去在意這些。


    我癱倒在床上,胡亂拆下固定在頭上的發卡,散了頭發,亂做一團披在身後,全然不顧形象。


    被常遇爵利用不說,還讓一個小三給我安不貞的頭銜,憑什麽我薑妍就這麽窩囊。


    氣不過的我,大開窗戶,冷風唿唿的從窗子口刮過,心口燃燒的那團怒火,沒有一點減弱的趨勢。


    我的臉氣的燒燙,日子憋屈的我忍不住的翻滾淚花,卻又倔強的抬起頭,一把擦去淚的痕跡,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冷靜。


    我站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終於在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後,關上了窗子,很冷靜的轉身在櫃子邊找出一身保暖的衣服套在身上,重新紮起馬尾,洗了把臉,打開門,昂首挺胸的從客廳經過向大門口走去。


    常遇爵抱著白夭夭就坐在離我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便打開了門,故意開的很展,讓涼風鑽進了大廳裏。


    “遇爵,好冷哦!”白夭夭瞟了我一眼,便嗲著嗓子撒著嬌往常遇爵懷裏鑽,而常遇爵很配合的摟緊了她的身子,拽了拽半腰上的小毛毯。


    “站住!”


    在我即將關上門的那一刻,耳邊傳來常遇爵嚴厲的命令,而我很聽話的再次打開門,問了句,“什麽?你說什麽?”


    “遇爵讓你站住,你是耳朵有問題沒有聽見嗎?”


    白夭夭那個小賤人純屬不嫌事大,不停的添油加醋,而我像沒有聽見她說了什麽一般,看著常遇爵有些發青的臉色。


    “我今晚有事,不迴來住了,你們慢慢待著吧啊!”常遇爵不說話,我便自作主張問題是,沒給他機會說話,我便關上屋門,一溜煙的跑了很遠。


    晚上不迴家的我,隻能去蘇然家過夜,當然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去蘇然家。


    蘇然還有個哥哥叫蘇木榮,隻是一直在外麵當兵,在部隊上也是有名氣的一員大將,聽說前兩天剛迴家探親,而我和他哥哥也很是熟悉,一個性格開朗,內心溫柔的男生。


    我打車到蘇然家時,他們正在吃晚飯,麵對我的到來,有些意外,畢竟我現在是常家的夫人,他們因為常遇爵的關係,對我多了一份尊敬。


    看到我的到來,他們竟要站起身,我連忙按耐下蘇爸蘇媽的舉動,“叔叔阿姨,你們就坐好就行了,如果因為我嫁給常遇爵的原因,你們就這麽和我疏遠,那阿妍可就覺得叔叔阿姨不要我了啊!”


    蘇媽連連擺手,“怎麽可能呢?我們疼還來不及呢!”她慈祥和藹的安撫著我的手背,而我也感受到了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溫暖,來自家的溫暖。


    “來,阿妍,坐下吃飯。”蘇哥哥手裏多了一雙碗筷,拉了把椅子放在我身後,“快吃吧,我們還沒怎麽吃呢,看看還想吃什麽,讓廚娘去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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