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之後,兩人從影院出來。


    蕭臨風牽著喬宓的手,漫步在門口的廣場上。


    此時三三兩兩的人在散著步,聊著閑話,他們拉著手漫無目的散著步,好像在別人看來很簡單的事,但這種平常人早已司空見慣的事,在她,卻是奢侈。


    戀愛中的男女,都會像一對快樂不知疲憊的孩子,雖然他們應該過了那個階段,可是她好像未曾體驗過正常男女戀愛的過程。


    “蕭臨風,”她遲疑了一下,“天天陪著我,會不會影響到你工作?”


    畢竟,身為禦風的董事長,他平日裏可是日理萬機的。


    “也是,”他認真的點頭:“我忽然想起公司還有事,我送你迴酒店吧。”


    “啊?”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倏爾從他眼中看出一絲調戲之意,她鼓起嘴巴,揚手打在他胸膛之上,癟嘴說著:“好啊,你敢逗我!”


    接著的小拳頭,被他側身一閃躲過,她跟著不依不饒,闖入噴池之中,彩色地燈瞬間光芒四射,噴泉噴出三米多高,水柱在燈光下閃出迷離的色彩!


    他的身形總是在她快要接近時,側身一轉,讓她怎麽也抓不住,彩色燈光打在他的俊臉上,笑容很開,露出很少露全的八顆牙齒,深眸中印著那個不死心跌跌撞撞也要追到他的女孩,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幸福。


    原來,有他在身邊,她才體會到什麽叫做真正的幸福和甜蜜。


    “蕭臨風,你,你,你耍賴!仗著你體力好,是不是!”喬宓站在原地下著腰,喘著氣,滿臉的笑容燦爛非常,在他停下的一刻,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狡黠,迅速跑了兩步,一躍而起!


    “啊——”腳打滑,她原本跳向他的方向,陡然偏離軌道朝著反方向跌去!


    腰間一暖,原本偏離的身體被他牢牢穩穩的抱進了懷中,蕭臨風接住她,彎起一絲玩笑說著:“你說,你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直起身來,喬宓揚揚眉,看了他一眼,不甘的說著:“誰說的,你還不是接住了我?不管是不是我耍聰明,目的都達到了啊,就是,我抓住你了!哈哈……”


    彩色的水柱交替噴灑,歡聲笑語中,兩人的衣服全都被打濕透了。


    可是兩人卻像孩子一樣,不顧世人異樣的目光,在噴泉裏嬉笑打鬧,互相追逐,玩得不亦樂乎。


    遠遠的,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中年貴婦和兩個年輕時髦的漂亮女孩震驚的望著這一幕,久久無法迴神。她們手裏都拎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顯然正在掃貨。


    秦佩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瞪圓了眸子,喃喃道:“月兒姐,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蕭攬月深吸一口氣,眸光複雜:“你沒有做夢,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秦佩兒這才驚唿一聲,一臉的不可思議:“是真的嗎?那真的是風哥哥?”


    是往日裏那個沉穩內斂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嗎?是那個唿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商業霸主嗎?是那個,她從小就認識,並且一直仰慕和愛慕著的男人嗎?


    他不是向來最注重儀表風範,最注重修養素質,最尊貴有禮的嗎?可他現在,怎麽會和一個女人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玩笑追逐,甚至,還濕了身?一點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了?


    “天哪!”她恨不得自插雙目,心裏,升上了濃濃的不甘。


    他在他們麵前,從來都是矜貴有理,什麽時候露出過這樣毫無顧忌的笑?


    那樣的璀璨奪目,那樣的光華耀人,那樣的溫柔寵溺,那樣的光芒奪目。


    那樣的,開心,快樂,愉悅,肆意,縱情。


    幾乎所有的形容詞,都不足以來形容此刻的他。


    這樣的蕭臨風,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他。


    褪去豪門貴公子的標簽,褪去商業霸主的外表,此刻的,就和普通的男人沒什麽區別,不,是普通的,戀愛中的男人。


    而那個讓他笑得如此燦爛的女人……


    她緊緊的盯著他身旁的那個女人,眼睛裏射出了嫉妒的光芒。


    那個女人,就是他口裏的“嫂子”嗎?


    他的新歡,就是她嗎?


    這一刻,濃烈的嫉妒湧上心頭,她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的肉裏。


    蕭攬月顯然也是萬分沒有料到,她驚愕的看著麵前這一幕,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很是複雜。


    良久,才苦笑道:“沒想到哥哥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啊。”


    她們中間的中年貴婦,也就是蕭夫人霍明蘭,臉色也非常的難看。


    但是她也隻是不悅的說了一句:“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然後掉頭就走。


    秦佩兒不甘的跟上兩步,急急道:“蘭姨,我們要不要上去提醒風哥哥一下?畢竟那麽多人看著呢。”多影響形象啊。


    “提醒什麽?”霍明蘭沒好氣的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們提醒?”


    “可是……”秦佩兒還想再說什麽,霍明蘭已打斷她,道:“這事兒就當我們沒看到。迴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秦佩兒咬了咬唇,道:“蘭姨, 風哥哥跟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霍明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秦佩兒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大家都知道,蕭臨風在他父母麵前許下過承諾,要娶她的。這麽些年來,誰不把她秦佩兒當做他蕭臨風的未婚妻看待?誰不知道她將來就是蕭家的當家主母?可現在,他卻跟別的女人親密示眾,這讓她的臉讓哪裏擱?


    他若是在外國,或者外地尋花問柳,她管不著,畢竟,上流社會的豪門公子哥,有幾個不在外麵玩的?可他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如此肆無忌憚,如果給媒體拍到了照片,她還要怎麽做人?


    越想越委屈,眼淚便在眼眶裏打起了轉兒。


    霍明蘭大概也覺得自己的口氣似乎有些過了,頓了頓,語氣溫柔了些許。


    “佩兒啊,你別多心哈。既然臨風沒有把那個女人帶迴家裏,也沒有在我們麵前提起過此事,那我們就權當沒有這迴事。就當那個女人是他外麵的花花草草罷了,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否則就是跟自己過不去,知道嗎?”


    “蘭姨,”秦佩兒咬咬牙,“我就是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他看不到她的好,不甘心她愛了這麽多年,卻抵不過外麵的野女人。


    “不甘心又能如何?”一直沒說話的蕭攬月忽然嗤了一聲,“有本事去搶啊。你去把他搶迴來,去把那個女人從他的身邊趕走啊。辦法是人想的,你什麽都不做,光在這兒訴苦有什麽用?平白添人煩惱。你這麽懦弱,別說風哥哥了,連我看了都厭煩。”


    秦佩兒瞠目結舌。


    在她的印象裏,蕭攬月從來都是溫溫柔柔嫻靜有加的,對她也向來和和氣氣,從來沒有說過重話。這還是第一次向她發這麽大的脾氣。


    她一時竟愣在了那裏,半天迴不過神來。


    霍明蘭看著她一臉的難堪,輕叱道:“月兒,別胡說。”


    “媽,我說的是實話。”蕭攬月撇了撇嘴,道:“她就知道在您麵前哭哭啼啼扮可憐,怎麽不去哥哥麵前扮啊?自己的男人自己要想辦法守住,受不住是自己沒本事,有能耐的女人,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在外麵尋花問柳,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赤果果的打臉,打得秦佩兒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又青一陣。


    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好了,”霍明蘭對女兒道,“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沒看到佩兒難過得都哭了?你還火上澆油!”


    蕭攬月皺眉道:“我說的是實話。”


    又轉向秦佩兒,冷冷道:“哥都在你眼皮底下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了,你要再沒行動,我都看不起你。”


    說完將購物袋放到霍明蘭手裏,轉身就走了。


    “月兒,你去哪裏?”霍明蘭急急的喊。


    蕭攬月頭也不迴,“出去兜兜風。”


    霍明蘭轉向秦佩兒,歉意道:“佩兒,月兒她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裏。”


    “不,蘭姨,”秦佩兒道:“月兒姐說得很對。自己的東西,是應該去爭取。”


    她咬了咬牙,道:“我不會再做一個等著挨打的人的。”


    霍明蘭怔了怔,“佩兒,臨風沒有公開這事,那個女人你就不要在意,你……”


    “蘭姨別說了,”秦佩兒笑了笑道:“您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霍明蘭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卻隻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


    第二天一早,喬宓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我是秦佩兒,蕭臨風的未婚妻。喬小姐,我們見一下麵吧。”


    秦佩兒?未婚妻?喬宓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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