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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紅心跳”對於一般的小年輕來說,是一段永不褪色的曖昧,是一曲青春年少的樂章。但是對於衛玠來說卻是


    清心咒怎麽念的來著?再不念,就要死人了!


    這讓衛玠不禁陷入了沉思,隻互通個心意,他的心髒就已經飆車飆到快要直升天堂,若負距離交流感情他的人生大概就要直接以“少卒”作為結尾了吧?


    不要啊,衛玠在內心化作一個捧大臉的呐喊小人,真要是被做死了,還不如“看殺衛玠”呢,好歹能留個美麗的傳說。


    拓跋六修不知道衛玠已經想的這麽“深入”了,隻一心以為衛玠還在生氣,變著法的想要哄衛玠開心。


    時不時的小浪漫,甜到齁的虐狗蜜言,無不讓衛玠覺得拓跋六修其實是在謀殺。


    本著多練練說不定就有了抗體的精神,衛玠堅持聽了下來。但是直至最後,他得到的也隻是默念清心咒技能滿級,並沒有其他。他覺得說不定再過段日子,他清心咒都能倒背如流了。


    衛玠這裏說的清心咒,不是佛家那個清心譜庵咒,而是道家的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張口閉口的“上士無爭”、“上德不德”,以及最重要的一句“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天天念,時時念,才勉強壓下了心中那頭懷揣著二八少女之態的老鹿。


    短短十日,念的衛玠覺得自己都快能夠坐而論道,白日飛升了。


    團爺不堪其擾,如今一聽“老子”二字,就拔腿外逃,將一隻成了精的貓演繹的活靈活現。


    當東海王和成都王的座駕組團入京時,隻遠遠的看了衛玠一眼,便都不約而同的想到,真真是“誰家璧人”啊,果然名不虛傳,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我欲乘風歸去”的仙氣。


    二王入京,晉惠帝既是君又是兄,自然不會出來迎接他們。但還是派了朝臣代替他,來表示了對兩個弟弟的重視。衛玠雖然身上沒有一官半職,但是他有爵位,作為洛京的臉麵,每次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他都會應邀出席,而且總會被安排在極其顯眼的位置。


    百姓們傾城來看衛玠,導致迎接兩王的隊伍看上去頗為聲勢浩大。


    東海王少有令名(少時就有很好的名聲),也好名,見到這般場景,麵上不顯,內心卻是頗為自得的。


    成都王君子端方,一派和氣,看不出什麽太大的情緒和表情。隻一心一意的摸著懷裏的小動物。那是一隻正在睡覺的幼年兔猻(sun),看上去軟萌又可愛,但其實卻是兇殘的貓科類動物之一,夜行性,喜肉食,口爪鋒利,成年後總是一副隨時隨地要吃人的兇狠模樣。實在是不太適合家養,但偏偏成都王就養了這麽一個寵物,看上去還十分的喜愛。


    衛玠不認識那是兔猻,隻以為是什麽不知道品種的家貓,小小的一團,橫紋顯著,絨毛又密又軟,一看就特別好摸。


    衛玠總忍不住被成都王懷裏的外表頗具欺騙性的兔猻吸引,隔一會兒就看一下。


    成都王在心裏微微勾起了一個向上的唇角。


    寒暄完之後,就該恭送王爺們各迴各家了。成都王和東海王在京中都有禦賜的宅子,稍事整頓休息,晚上還要參加宮宴。


    東海王繼續搏名聲,裝樣子:“各位就不用送了。”


    其實也沒準備送吧?


    成都王在心裏道,卻沒有拆台,反而很難得的順著從兄的話說了下去。


    成都王和東海王的對外形象,走的是差不多的路線,都是溫仁惠和、禮賢下士那一套親民派。隻不過東海王更加長袖善舞一些,而成都王則略顯高傲。這也符合他們各自的身份,一個是皇帝的遠親,一個是皇帝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後者自然有傲的資本。


    東海王覺得成都王屈尊降貴的樣子很討人厭,成都王則覺得東海王太過自降身份簡直丟人。兩人對彼此是百般的看不順眼。


    也沒辦法看得順眼。


    都是王孫貴族,又是青年才俊,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軍權,以及差不多的野心,連放出風去的個人評價都那麽相似,兩人之間可以說是存在著極大的競爭關係。互相自然是不太可能去喜歡這麽一個人的,也說不了對方什麽好話。


    但其實這兩人在外人眼中都是極優秀的。


    顏值不錯,性格很好,再加上“年少有為,身居高位,手握重權”這個buff加持,哪怕本身是隻有六七分的優秀青年,也能被渲染成十二分。更不用說他們本身就能打個九分。是的,這兩個目前敵友不明的王爺,就是這麽兇殘,基礎分高到讓之前造反失敗的趙王和楚王隻能跪下唱征服。


    這也很好理解,試想,在曆史上能從司馬家一堆王中殺出重圍,手腕、心機一樣不缺的人物,能差到哪裏去?不管史書對他們如何褒貶,反正站在衛玠眼前的,就是兩個這般華彩俊逸的人物。


    晉朝的八王之亂,有個最大的特色——參與其中的王爺們大部分都很年輕。


    曆史上,楚王造反失敗輸給賈南風,死的時候才二十一歲,卻已經轟轟烈烈幹了好些“大事”。眼前的成都王,本應該的死期也不過二十八歲,還是虛歲。


    所以說,有時候瑪麗蘇也沒有蘇的多過分,有些曆史人物比可蘇多了。


    在衛玠看來,八王之亂就是一群中二病在掐架。忽略年事已高的汝南王和為老不尊的趙王,其他王爺的平均年齡都在二十歲上下,可不正是覺得“這個世界肮髒透了,我要毀滅舊世界,再重新建立一個美好新世界”的年紀嘛。


    並不覺得自己中二的東海王,此時已經快要被不要臉的成都王氣die了。


    大家以為兩個王爺入京,是一同商量好的。但其實他們自己心裏都很清楚,明明一開始隻是東海王一個人要入京,誰知道後麵成都王怎麽想,非要加塞跟著湊熱鬧。如今把獨屬於東海王的風頭硬生生搶去了一半不說,還不知道哪根筋兒抽住了,開始順著東海王的話開口,好像倆人有多兄弟情深,把追求名聲的東海王惡心的夠嗆。


    成都王卻沒空關心東海王的心理健康,他也不是要和東海王演繹兄弟情深,他隻是“讓三郎送我就好,多年不見,我們私下敘敘舊也是一樁美事。”


    “???”一排黑人問號臉誕生了。


    三郎?衛家三郎?你們什麽時候有的交情?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衛玠,也想問這個問題。咱倆很熟嗎?不對,咱倆見過嗎?然後,衛玠這才在拓跋六修的提醒下,看到了成都王係在金玉腰帶上的那塊不甚起眼的玉佩,玉是好玉,玉麵上刻的卻是漢堡包。


    出自誰手不用多說,當然是衛玠。


    衛老爺子講究自己雕刻玉章,衛爹也是個中好手,衛玠小時候就跟著學了幾天。結果不太盡如人意,王氏心疼兒子的手心疼的不得了,衛玠也在刻了一圈漢堡、披薩、意大利麵之後,悻悻地放棄了。他不得不直麵一個殘酷的現實,他根本不適合玩玉雕,除了浪費好材料以外,就剩下給後人留下一個個“古代到底有沒有漢堡包”的不解之謎了。


    ——後世史學家義正言辭的覺得,流傳下來的這些衛家習作,刻的是餅,夾肉餅、鍋盔、麵條什麽的。雕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原貌。


    衛玠如今看見這些小時候的玩意就臊得慌,但是當年他剛學的時候,卻滿懷著“自己說不定會成為齊白石那樣又會畫畫又會雕刻的大家”的錯誤認知,在正是自信心爆棚期間,遇到了個有意思的世家公子,就隨手送了他一件“得意之作”。


    如今世家公子搖身一變,成了成都王,得意之作卻變成了黑曆史。


    衛玠真心想義正辭嚴的說你認錯人了,那不是我雕的,但是轉念一想依稀記得自己貌似還刻了名,生怕自己不夠丟人似的。


    未免更加丟人,衛玠就答應陪著成都王走了。


    留下東海王想要原地爆炸。他終於意識到,他被從弟利用了個徹底。他也想讓衛玠送啊,誰不想拉攏衛家、拉攏衛玠?看他那個傻子兄長,在有了衛玠後,就快要坐穩江山了,怎麽想衛玠“救世主”的名頭都不是空穴來風。


    上了車,衛玠一直在暗暗打量成都王,不知道這位王爺要和他敘哪門子的舊。當年他們也就是一麵之緣吧?


    衛玠從老師樂廣家出來,不想再看到辣眼睛的果奔王澄,換了條路走,結果不小心撞上了對麵的馬車。


    車上下來的世家公子年紀很小,卻已經生就了一派氣度,不僅不計較,還詢問衛玠是否嚇到了。


    衛玠對對方心生了一二好感,就送了一塊作品賠禮。


    事情到此為止,再沒有其他內容了,衛玠轉眼就忘了,誰知道對方卻記到了今天。


    拓跋六修:他當年絕對是在碰瓷!


    衛玠:“”碰瓷為了要一塊刻著漢堡包的玉佩?成都王這個幌子當的也是很有個性啊。


    在衛玠古怪的看著成都王時,成都王其實也在觀察衛玠,心想著以前見衛玠還隻覺得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玉團子,如今怎麽都快進化成“羽化登仙”了。是發生了什麽嗎?


    如果衛玠能聽懂人心,他一定會迴答成都王,也沒什麽,就是我的心疾不讓我負距離,我最近在練習清心寡欲。如果戴個現代那種心髒檢測儀在胸上,準會在衛玠聽到拓跋六修的名字時就開始發出滴滴的警報聲,衛玠思念一下拓跋六修的話警報會更甚,見到麵就可以直接自動唿救護士準備搶救了。


    王氏私下裏問過晉疾醫:“怎麽辦?”


    對衛玠的心疾最有發言權的晉疾醫實話實說:“小娘就不適合談戀愛。”


    王氏滿目憂愁:“若已經談了呢?”


    晉疾醫:“那就祈禱他們別分開。”


    相愛是一件很傷筋動骨的事情,衛玠的心髒絕對承受不住來了又走的跌宕起伏。事實上,衛玠能在聽到對方也喜歡他的時候沒激動地出事,都讓晉疾醫覺得不可思議。


    王氏溫柔的笑了:“他們不會分開的。”死也不會。


    晉疾醫事後很認真的對自家師兄說:“王氏才是最可怕的那個。”王氏那日笑的晉疾醫背脊發涼,他毫不懷疑,一旦衛玠喜歡的人負了衛玠,王氏會親自送那人去地下陪著衛玠。


    迴到成都王的馬車裏,他笑著問衛玠:“要抱抱嗎?”


    “恩?”衛玠一愣。


    拓跋六修怒目而視,劍已出鞘。


    成都王抬了抬自己手上的兔猻:“我看你一直在看它。”


    衛玠臉色稍紅,卻又實在是抵抗不住萌物的吸引力,一臉開心的問成都王:“真的可以嗎?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它很小,咬不了人。”成都王把一路顛簸仍堅定不移的睡的昏天黑地的兔猻幼崽送到了衛玠手上。


    衛玠一臉幸福想著,果然手感很好:“我也養了一隻貓,中華田園喵,特可愛。”


    成都王在心裏想著,我知道。嘴上卻笑著說:“是嗎?那還真是有緣,我平時還喜歡養些錦鯉。”


    “我也喜歡!”衛玠一臉找到知音的興奮,“錦鯉能轉運,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我很樂意聽一聽。”成都王笑的還是那麽溫柔,不知不覺間就打開了本應該是陌生人的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自然而然的聊了下去。


    一直到了成都王府,衛玠還覺得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


    “要進來坐坐嗎?”成都王的分寸拿捏的很準,在衛玠意猶未盡的時候發出了邀請,“之前和你說的會做蝦餅的廚子我這次一並也帶到了洛京,要進來嚐嚐嗎?很快就能好。而且,我初到京城,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希望能和你討教一二。”


    衛玠有些猶豫:“改日吧,不急於這一時。”


    “你有事?”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沒成功,成都王有些意外。


    衛玠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拓跋六修,確實是有事,很重要的事情:“恩,有些下午必須去做的事情,我們改日再約吧。”


    成都王隻能遺憾的成人之美,一舉一動都沒有半分勉強的意思,風度翩翩,君子之姿。


    拓跋六修卻有些不太高興,還未出門,就對衛玠道:他有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衛玠覺得成都王看上去挺好說話的。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有問題。


    衛玠點點頭:“好吧,那以後我會注意不和他來往的。”


    恩?拓跋六修一愣。


    衛玠聳聳肩,他又不缺這一個朋友,既然拓跋六修不喜歡,那就算了。


    拓跋六修激動的恨不能把衛玠融進他的骨血裏。


    衛玠和拓跋六修沒迴家,直接就驅車直奔了城外一處莊子。那是衛玠的私產,契子上卻沒有寫衛玠的名字,因為那裏是他多年前就買下來,藏拓跋六修的身體和祭巫的地方。


    這也是衛玠不怎麽怕拓跋六脩威脅他的原因之一,早在拓跋六修的身體運入京的那天起,拓跋六修的身體就在衛玠的保護之下了。他是不可能放心讓拓跋六脩保管拓跋六修的身體的,這也是為了不給衛家惹麻煩,私下裏和胡人的祭巫有聯係,此事可大可小,很容易被人做文章。


    莊子的占地不大,離洛京很近,但地處偏僻,周邊沒有鄰居,很適合搞一些封建迷信活動。


    衛玠到的時候,啞仆已經等候多時。這裏沒有多少伺候的人,為的是保證每一個人衛玠都認識、都熟悉,他們自己也互相認識與熟悉,絕對不可能發生電視劇裏那種說一句“我是新來的”就能隨隨便便混入莊子的事情。


    莊子平時大門緊閉,做出與尋常主家不在的世家的莊園一模一樣的樣子,越是平凡,越是不容易引起注意。


    莊子上大部分食物都是自給自足,除了負責每月采購生活必需品的人以外,基本很少有人能與外界接觸。他們都是衛千辛萬苦才找到的人,大多身上都有點小殘疾,被家人拋棄,沒有親朋,走投無路這才化身為仆,不用擔心他們會耐不住寂寞給莊子惹麻煩。


    衛玠可以說是在這件事上下了足夠的苦心,隻希望能夠確保拓跋六修萬無一失。


    知道衛玠身份的人,隻有幾個管事的,他們本身就出自衛家的軍營,在戰場上負了傷這才退下來,然後被衛玠要到了身邊做事。把莊子管理的井井有條,至今還沒出過差錯。


    “準備的怎麽樣了?”衛玠問啞仆。


    啞仆生的高高大大,高鼻深目,應該是有些胡人血統的,他是幾個管事裏唯一知道衛玠在這裏幹什麽的核心成員。對衛玠忠心不二,不用擔心他會泄露任何秘密,不論那秘密有多麽驚世駭俗。


    一切順利。啞仆打著手勢迴答了衛玠。


    “祭巫沒有什麽異動吧?”


    十幾天前,我和他的弟子上街買了些需要準備的東西。啞仆盯祭巫盯的很緊,生怕他整出什麽危害主家的歪門邪道。


    “辛苦你們了,事成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說實話,衛玠一開始根本沒想過會讓這些人孤獨的待在莊子上這麽久,他本以為最多也就是一年的事情,等拓跋六修醒了,這些不知情的人就會重獲自由,被送到衛家其他熱鬧的莊子上重新開始生活。哪成想


    這裏挺好的。啞仆說著心裏話。這裏確實很好,除了被嚴格規定不許隨意出入以外,其他都挺好的,待遇好,環境好,甚至不用伺候主家,和在自己家裏過日子沒什麽區別,他們家肯定還沒有這莊子好。


    衛玠沒再說什麽,隻是急切的帶著拓跋六修去找了祭巫。


    祭巫已經等在了布滿各種奇怪符文的房間裏,那房間裏什麽裝飾都沒有,隻在空曠的中央放著一口不知道質地的類似於棺材的東西,據說可以保證拓跋六修的身體不至於退化萎靡,能夠正常生長。衛玠也不是太懂這些古代黑科技是個什麽原理,一般也不愛去看躺在裏麵的拓跋六修,看到毫無生氣的拓跋六修,這對於衛玠來說的刺激有點大。


    不用擔心,我一定會重新醒過來的。拓跋六修把手虛虛的放在了衛玠的肩上。


    衛玠心事重重,無論拓跋六修怎麽說,在見不到活生生的拓跋六修之前,他都是不會放輕鬆的。


    啞仆把衛玠送到門口,就很本分的沒再進去了,而是守在門邊,保護著衛玠和藏在房間裏的秘密的安全。


    房間裏,隻有祭巫和他的兩個弟子,曾經的祭巫是個牽著駱駝的小小少年,如今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神棍了。他們都穿著奇奇怪怪的服飾,帶著青麵獠牙的恐怖麵具,和電視劇裏演的薩滿教差不多,站在充滿了詭異的房間裏,看上去莫名的帶著一種禁忌的力量。


    “可以開始了。”衛玠對祭巫道。


    祭巫看了眼衛玠,沒著急做法,隻是問衛玠:“你不出去?”帶著一點危險的味道。


    衛玠搖搖頭,他信不過任何人,雖然他在房間裏也未必能幫到拓跋六修什麽,但他還是堅持要站在這裏陪著拓跋六修。


    祭巫見衛玠心意已決,便沒再勉強,而是示意衛玠做到角落裏的椅子上。


    衛玠這才發現,本來空曠的房間裏,這迴特意多出來了一把椅子,看來祭巫也很清楚衛玠的性格,早有準備。


    “謝謝。”衛玠很有禮貌的感謝了對方的體貼,說實話,如果做法時間過長,他這麽一直站著看,真心未必能受得住。


    祭巫簡明扼要的交待了幾個問題,好比要求拓跋六修的靈魂也躺倒棺材裏,和自己的身體合二為一,也好比一旦法事開始,就不能打擾,也不能停。一旦一個力竭,另外一個就要頂上,他和他的兩個弟子必須有一個將全部的心神用在那神秘的咒符之上。


    衛玠覺得對方是在說給他聽,全程閉嘴,不許打擾。


    衛玠心想著,隻要你們是真心要恢複拓跋六修,我當然不會搞破壞。他會一直很安靜的坐在那裏,假裝他並不存在的,一句話都不說!


    當啞仆從外麵替他們關上門的那一刻起,除了符文突然發出了奇怪的光芒以外,所有人都變得寂靜無聲。


    法事出乎意料的漫長,漫長到兩個弟子前前後後各虛脫了一次,衛玠甚至不得不寫了封信讓啞仆轉交迴衛家,他大概要錯過今天的宮宴了,請假的理由是一慣的“又生病了”。


    啞巴是在門口拿到的信,特別注意的看了眼衛玠,衛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如之前一樣,整個人都蜷在特意穿上的厚重衣服裏,隻露出半個側顏,看上去累極了。啞仆想提醒衛玠休息一下,卻也不敢進去,生怕打擾到法事。


    衛玠不需要,祭巫的兩個弟子倒是出來休息了一下,一個扛著一個,兩人走的都不利索,當至少一個還能走路,另外一個全程都依靠在師兄身上,好像已經暈了過去。


    法事一直做到了月上中梢。


    當衛玠再睜開眼睛時,他看到了正對他笑著的熟悉麵容,刀刻的棱角,英挺的麵容,他意簡言賅的開口:“你終於醒了。”


    衛玠卻變了臉。因為他早已經不在莊子裏,眼前熟悉的人也不是拓跋六修,而是拓跋六脩!


    “誒?這都認出來了?我明明那麽努力的想要偽裝成他。”


    “無聊。”


    拓跋六脩聳聳肩,換了話題:“你以為我要對我兄長做手腳?猜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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