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大著膽子問過他什麽這麽執著三下,鍾鎮當時追著人就砍,從此沒人再敢多嘴。謝懷安是洛安山曾經的大師兄、時任掌門之子,將一柄浮光劍練得出神入化,還能以氣勁彈擊軟劍發出清脆樂聲,連成小曲。鍾鎮比謝懷安小一歲,從小跟著謝懷安混。等謝懷安下山、不時溜到玄機閣找裴修儀當「新歡」後,鍾鎮便時常不打招唿地來總壇找人。“你是坐還是走,需要我伺候著給鍾堡主倒杯水嗎?”裴修儀虛假地笑道,“今夜忙得很,要是來懷念過去的,恕不奉陪。”“一句話不說就走,狼狽得要死迴來,我哪敢跟神仙有過去。”鍾鎮冷笑一聲,轉身就走,走到廊道又頓住腳步,迴頭問:“他變成活屍了嗎?”裴修儀攥緊筆:“病篤了。這麽關心,自己去焚香樓看吧。”“沒變啊……”鍾鎮攥緊長刀的手指放鬆些許,“變了也沒事,我會親自送他上路。”“裴閣主不用激我,當下什麽事重要我還是分得清的。兄弟們還在等著呢,走了!”作者有話要說:一雙適合插花逗鳥的手,也是一雙持劍的手 :3【係統用來用,用成什麽樣跟著宿主的意誌走。有「有限度屏蔽痛覺」「有限度治愈」等選項。它的目的是「扭轉世界偏差」,不會造出全知全能、無痛自愈的神仙,凡事有代價。】謝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山雪無錄、我又餓了、小雞咕咕dei 1個;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暖笙 20瓶;老子莫得感情隻能磕cp 10瓶;雪色鳳鳥 6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1章 順天十四年七月三十日,大景風起雲湧。天聖教動作頗多。一隊金麵具禁衛走出皇城,沿大路出了昭歌北大門,焚毀了一座掛著無字牌匾的清幽三進院。院中,一個浴桶、一張寬敞的大床全都成了焦黑碎片。不過沒人傷亡,這間院子早就空置了,沒留下一根鸚鵡毛。城裏三座聖塔連同二十聖祠,聖使親自帶隊,神情陰鷙,從清晨開始挨家挨戶搜查,盤問神子卜算之日的行蹤,凡是路過焚香樓的人都會被記一筆。聖壇周邊,供貴人朝拜的殿宇全被拆了,服勞役的貧戶頂著炎炎烈日跪在地上抹磚。據監工說,聖塔有令,聖壇方圓一裏地都要砌成平地,要求能夠承受幾十萬禁衛同時站立,到時候裂了一塊磚,幹活的人就全部活埋。聖石的神力似乎更強了,在白天都會有一道紅色光柱衝天而去。有磚瓦匠說,光是靠近一點就感覺頭要裂開,魂魄要被吸進去。另一邊,幽雲堡的年輕人和飛鸞衛匯合。幽雲堡的人分了幾波策馬來到昭歌,跟飛鸞衛接頭後,聚集在城外隱秘的宅子裏。相傳幽雲堡是永興年間、天聖教建教後第一個流放的將軍所建。坑殺大學士的福光大祭之後,幽雲堡打起清君側的大旗,戰敗,有生之力幾乎被活死人屠盡。殘留的幾根苗換了地盤,跑到寒冷荒蕪的北方建起堡壘,變成邊境的地頭蛇。北方常有流言,說下一個造反的就是幽雲堡,但堡裏的人悶頭練武,頂多拿山賊磨血性,從不南下。這是憋了多少年後,繼承了鎮北將軍遺誌的年輕人第一次被放出籠直奔昭歌。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接連招唿著飛鸞衛一幹狡猾的刺客比武。持槍的女將就謹慎多了,她們人數不多、單組行動,偽造了文牒悄悄潛進城中。在抄家成癮的豪門大戶還在飲酒尋歡時,他們大宅的布局、私兵的數量被摸透了。據日蝕還有九天。昭歌湧動著風雲將起的氣息。玉麵神醫鋪子裏顫顫巍巍的老病人,都會操著濃重的口音,問一句桃花眼的大夫:“焚香樓有信了嗎?神子還好嗎?”謝懷安是笑著醒來的。真氣像是要殺人一般在他的經脈裏兇猛地遊走。但比起血石帶來的痛苦,這種刺激就像按摩一樣舒服。他體內淤積的血液被疏通,破敗的器官被潤澤地包裹。腰肢、咯吱窩、腳底板這些地方的敏感穴位,更是被照顧得明明白白。“咳咳……癢……陛下……”謝懷安還沒睜眼就笑了,裹著被子扭了扭。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身邊是鴻曜。先不用說每次暈了之後一睜眼都是陰森的小皇帝,穿越後隻有鴻曜會用珍貴的真氣,像是泡熱水澡一樣給他治療。雖說這次治得格外兇殘吧。鴻曜恍惚地收了手,後知後覺頭一暈,氣也喘不太勻乎。“你還知道癢……你知道疼嗎?”鴻曜揚起手,恨不得抬手把謝懷安翻個麵,懲罰似的拍一下某個部位,讓他羞恥地長長記性。然而他的手揮起來就轉了個彎,輕柔地扶著謝懷安坐起,靠在枕頭上,掖好毯子的邊角。一整晚,鴻曜扒光了謝懷安的血衣,把人裹進幾層柔軟的毯子裏,間斷地輸著真氣,不時探一探謝懷安的唿吸。就算最後謝懷安終於唿吸平穩地睡著了,鴻曜也不敢停手。謝懷安像塊綿軟的糖團子,一點力氣都不用,任由鴻曜將他捏圓捏扁、拎起來坐好。靠穩當後,謝懷安恢複了一點力氣,眉眼彎彎,軟聲說道:“謝謝陛下……睡的時候熱乎乎的,好舒服。”鴻曜抹了一把臉。鴻曜眼中,裹在白絨麵毯子裏謝懷安像柔軟的白鳥,鮮活、生動、欠揍,嘴角還留著沒來得及擦幹的血跡。鴻曜深唿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語氣:“先生晚上有一陣子氣息都快沒了,手背上的傷一直在流血,濕了好幾塊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