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到下班時間,江風就匆匆下了樓。以前中午他一般是不迴家的,單位有食堂,飯菜還不錯,再說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迴太緊張。不過今天,他很想迴家看看。奇怪,自己馬上就要升遷了,就要出人頭地了,卻沒感覺到勝利的喜悅,倒是有點心神不寧。


    他的第六感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具體是哪裏不對勁,自己暫時還弄不清楚。


    電梯裏,遇到科長方清河。方清河在這次推薦之前把江風叫到辦公室,神秘兮兮地告訴他,通過自己多次在領導麵前反映和做工作,局黨委會已經決定推薦他為項管科副科長了。


    江風裝作很感謝的樣子連連說著謝謝科長栽培,有情後補,心裏卻很厭惡他的虛偽做作。


    見風使舵、瞎話連篇是方清河在機關混下去的秘密武器。電梯裏還有別人,不便說什麽,方清河就神情很凝重地朝江風點了點頭,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外麵的陽光很明媚。昨天刮了一夜大風,今天的空氣格外好,藍天白雲的。遠處的山戀也一下子拉近了,很清晰地就在眼前。


    江風走在深秋的街上,想起了楊柳。其實,昨天晚上楊柳告訴他懷孕的消息後,確實給江風帶來了巨大的驚喜,他差點跳起來去擁抱一下她。不過這驚喜是很短暫的,像一道劃過夜空的閃電,眨眼就消失了。他馬上想到,這會不會又是楊柳為了得到他的原諒使用的小計謀,就像那次在早孕試紙上畫紅杠一樣。再說,即使她真的是懷孕了,又懷的是誰的種子呢?想起那天在瑜伽班,看到邱杜裏緊身的短褲被一大堆鼓鼓囊囊的東西頂的老高,說不定那家夥的生殖能力強的很呢!


    想到這些,江風就又無可救藥地想到了那他不願想,又忘不掉的心碎一幕。想到楊柳騎在邱杜裏身上那舞動的身體,和她那放浪表情,他不但恨邱杜裏,也深恨楊柳。要知道楊柳的這個姿勢,正是他們經常使用的啊。用過多少次,怕是數也數不清了。江風舒舒服服地躺著,任楊柳在上麵騎馬一樣吆喝著,馳騁著,好像要把他體內的精髓一股腦吸幹吸淨。江風雙手攬著楊柳的小腰,勾起頭,雙眼冒火地看著楊柳細膩結實的腰身,上下飛舞的白兔,恨不得把楊柳一口吞下。


    楊柳喜歡這個姿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總嫌自己腰裏的肉鬆,借此達到鍛煉減肥的目的。練了幾次後,還真發現有了效果,腰裏的肉變緊了,也更有彈性了,於是就操練上癮了,每次都得在上麵風擺狂柳一陣。


    江風雖然也體會到了這個姿勢帶給他的那種妙不可言的感受和超刺激的視覺衝擊,但總感覺自己像被楊柳強了似的,生理上雖酣暢淋漓,心理上卻感覺很不實在。於是非得讓楊柳跪著,他昂首挺胸從後麵衝鋒陷陣一番,這才找迴一點征服的感覺。


    然而現在,楊柳玷汙了這個姿勢。有時候江風想,假如那晚他看到的楊柳不是采用的這個姿勢,而是在下麵掙紮喊叫什麽的,那他還有一點點原諒她的可能性。楊柳也可以解釋說,自己是被勉強的,畢竟女人到了那個時候,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正在享受還是正在遭受痛苦。


    但很不幸,楊柳在邱杜裏身上覆雨翻雲時,完全看不出有一點被強迫,不情願的意思,而是恰恰相反。所以江風認為,他現在這樣對待背叛自己的楊柳,一點都不過分,甚至已經做的很仁慈了!


    江風低頭悶悶不樂地想著這些,差點撞到一輛車上。那車玻璃無聲地降了下來,戴著墨鏡的葉芷看著他笑,亮晶晶的唇在陽光下閃爍著誘惑的光芒。


    江風自從上次在葉芷那裏過夜後,再也沒和她聯係過。隻是一想起她上火的身材和讓人骨頭都能酥掉的叫聲,身子雖在辦公室坐著,心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裏幹壞事去了。甚至在細細迴想了那些瘋狂的細節後,不自覺漲紅了臉。


    看著陽光燦爛的葉芷,他一瞬間有點意亂情迷,結結巴巴地說:怎麽這麽巧?


    不巧,我一直在你後麵跟著呢。看你眉頭皺的能擰出水,有點不敢打擾你了。怎麽樣,沒打斷你的思路吧?


    葉芷說著,摘下眼鏡。她好像是精心化過妝,睫毛拉的長長的,右眉上方一塊小小的紫色的痣,讓她那張本來就漂亮的臉看起來生動異常。可能是車內溫度高,她隻穿著一件青色的小毛衫,脖子下麵白白的一片,有點晃眼。她示意江風上車,轉頭對他說,想什麽呢?愁眉不展?


    江風鑽進車裏,臉微微紅了一下,說沒想什麽,想……你呢。


    葉芷很狡黠地笑了,說,真的嗎,想我哪裏?


    江風望著葉芷那攝人魂魄的眼睛和小巧感性的嘴巴,腦袋裏忽然蹦出了“母馬”這個詞,身體馬上像接通了電源,變得熱乎起來。說:哪裏都想……


    葉芷咯咯地笑了,說,嗯,很誠實的一匹馬。尊敬的王副科長,您今天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麽看上去心事重重?


    江風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我要升副科長?還沒下文呢。


    葉芷說,這個你別問,我的消息要比你靈通好多。我不到11點就在樓下等你了,為的就是來祝賀你,沾點你的喜氣和運氣。今天我要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你,說吧,是做完再吃飯,還是吃完飯再做?


    葉芷的這句話重重刺激了江風的神經,如一陣氣勢如虹的秋風,刹那間把他心中的苦悶蕩滌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澎湃的熱血和蕩漾的春心。他很納悶,這個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女人,骨子裏卻總帶著幾分令人難以置信的狂野,並且狂野的恰到好處。這種狂野如一根燃燒的火柴,準確地扔到了江風這個幹草堆上,那幹草就急不可待地騰起了熊熊的火焰,非要焚燒而後快。


    我要先做再吃飯,吃完飯接著做。江風惡狠狠地說道,一字一頓,那語氣像是要把葉芷不剝皮就囫圇吞棗。


    嗬嗬,奉陪到底!葉芷朝江風仰起了光潔的下巴:看誰先繳械投降!


    兩個人像是身懷絕技又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輕蔑地打量著對方,眼光中滿是挑釁。


    僵持了兩秒鍾,葉芷撲哧笑出聲來,說時間緊急,先喂飽肚子,華山論劍也得有體力啊。去“井上”吧。


    井上咖啡是本市規模最大的一家咖啡店,不單有咖啡,還有牛排和中式套餐。身著華麗製服的保安指揮著葉芷停車,但她並沒理睬,而是把車一直開到了停車場的最北端,車頭緊頂著圍牆。


    車停好後,她沒有熄火,反把音響開到了最大。江風問幹嘛要停這麽遠,葉芷紅著臉從前座跨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江風身上說,我得服從命令啊,你剛才說了要先做再吃飯的,我們隻好吃快餐了。說著,抱起江風的頭捂到了自己柔軟的胸上:你不想來點純奶?


    江風又一次被葉芷這個神秘的女人弄丟了魂,眼中除了她豐盈晃動的身體,什麽都不存在了,頭腦中也隻剩下了原始的衝動。他急頭急腦地把葉芷毛衫的扣子都拽崩了兩個,把頭拱在她香噴噴的懷裏,雙手捧著那兩隻雪白的乳,嬰兒一樣吸的咂咂有聲。葉芷咬著江風的耳朵,把芬芳的氣息噴到他耳朵上,一邊騰出手,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一條腿,又把手伸向了江風的皮帶扣……


    葉芷雙手摟抱著江風的脖頸,腰擺的像一個電動馬達。江風把臉埋在她波浪滾滾的胸間,感受著她火熱的心跳,聽著她發自肺腑的吟叫,覺得自己快要被打敗了。汽車喇叭裏正傳出臧天朔粗獷的歌聲:


    喜馬拉雅


    長城萬裏


    遼闊的草原


    綠色的森林


    大千世界


    人來人往


    五湖四海


    兒女情長


    ……


    葉芷的馬達越轉越快,凱美瑞良好的減震係統完美地配合著她的動作,漸漸形成了共振。兩人像坐在一艘乘風破浪的小船上,在欲的海洋裏揚帆遠行,直濟滄海。


    江風驚訝女人的身體竟然蘊藏著這麽巨大的能量,這神秘的力量甚至讓人產生那麽一點恐懼。終於,葉芷大叫一聲我要死了!身子開始劇烈抽動,雙臂如章魚帶著吸盤的爪,把江風勒的快要窒息過去。江風苦苦控製的意誌猛地一鬆,身體頓時像開閘的洪水,咆哮著竄出了閘門……


    兩人頭重腳輕地從車裏鑽出來,喝醉了酒一樣腳步踉蹌。葉芷臉上的赤紅還沒有褪,她挽著江風的胳膊,眉眼生動地如一個純情少女,眼睛裏流光飛舞。江風看著風情萬種的葉芷,心想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完全是沒有經過調查研究,絕對應該是高朝後的女人最美!


    秋日午後的陽光下,高大英俊的江風挽著既端莊又感性的葉芷,穿過停車場,向咖啡店走去。江風多少有點不適應。兩年多來,除了楊柳,他還沒在公開場合和別的女人表現的這麽親昵。盡管街上的人們都行色匆匆,但他還是覺得大家都在看他,不由得把頭低下,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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