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聖誕節了。其實王誌偉期待這一天已經很長時間了,王誌偉特意提前一天從南京跑到揚州五亭龍國際玩具城,買了一個上好的羊絨玩具狗,帶著一臉的疲憊與希望興衝衝的再次趕到王逸雲的住處,可是開門的並不是王逸雲而是她舍友周月芹的男朋友小李,小李熱情的招待王誌偉做了下來,並給王誌偉倒了一杯水,然後一臉不解的問,“她沒有跟你講啊?她到東北出差去了,可能要等到元旦以後才能迴來!”王誌偉忽然想起來了,王逸雲曾經跟他講過“她大學裏談了個東北的男朋友,感情很好的,但是因為工作的原因,那個人不得不離開了南京。”當時王逸雲想告訴他所有的故事,但王誌偉根本就不想聽,他不想在別人的故事裏淌眼淚,他不想被別人傷害。所以王逸雲的事他知道也就這麽多了,但從相處這麽久來看,據他所知:“王逸雲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女人”,也正是這一點,王誌偉才遲遲不肯撒手。那一天晚上王誌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王逸雲租住的地方走出來的。

    王誌偉感到自己的雙腳異常的沉重,他知道王逸雲大學時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是東北的,但他仍然有點不相信王逸雲去東北找她以前的男朋友。王誌偉漫無邊際的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之中,他精神恍惚。大街上自行車的刹車聲、小販的吆喝聲、汽車的喇叭聲,他甚至全然不覺,有兩次過馬路時,他那種若有所思,欲走卻停的樣子,司機都嚇得伸出長長的脖子衝他吼道:“小子,找死啊!”王誌偉居然好像什麽也沒有聽到,他一臉茫然的朝司機望了望忽然對自己說道:“該不該打電話給她呢?打,或者不打”。選擇的過程是最痛苦的過程。在街頭的一個僻靜的地方,王誌偉快速的按下了幾個數字,就在準備按下通話健的那一刹那,他想了想又迅速的刪去,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返迴,終於鼓足了勇氣按下通話鍵,王誌偉屏住了唿吸,做好了一切準備聚精會神的聆聽,可是電話那邊在一陣嘟……嘟……嘟聲音之後傳來的依然是王誌偉非常熟悉的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王誌偉拿著手機有點手足無措,他想王逸雲大概有事去了或者手機放在包裏了沒有聽到。在思考的那一瞬間,王誌偉想到了若幹種可能,然後又一一排除。於是他一遍又一遍的按下王逸雲的電話,直到他聽到“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王誌偉才相信自己的推測,王逸雲根本就不想接他的電話。麵對著電話的忙音,王誌偉發呆了很長一段的時間,然後發了條短信:“你在沈陽吧!我發現你很無恥,女人居然也會一腳踩兩隻船,我為自己感到悲哀!”王逸雲收到短信以後很惱火,她正在猶豫是不是給王誌偉一個機會,但這樣的短信息她有點接受不了。她發現她控製不了自己,雖然她心裏一直很喜歡王誌偉,但王誌偉的方式卻讓她討厭。王逸雲迴複道:“你沒有權利攻擊我,但我有權利拒絕別人對我的欣賞,不要讓我討厭你!”其實王逸雲一直很矛盾,她是喜歡王誌偉但她又覺得這種喜歡來得有點不太真實,她以前很相信愛情的,可是到頭來呢?挫折已經把她折磨得很現實。所謂的愛情她已經不太相信了,當一個女人不相信愛情的時候,其實是很危險的。雖然她從沒有懷疑過王誌偉對她的愛,但她始終不敢確定:簡單、純情的王誌偉在知道她以前談過男友之後會不會改變,她懷疑王誌偉的經濟實力,所以她一直沒有給王誌偉最後的答複。

    王逸雲在大學裏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與她的舍友們不同的是,她們不是通過網上認識的,雖然有點老土,但也不失浪漫。她們是在學校的圖書館裏認識的,那一天她一不小心將一本書碰到了地上,他彎腰把書撿起來遞給了她,她發現高高大的他臉居然有些紅,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話都有點緊張,其實她自己也是,心怦怦的跳個不停就像懷裏抱著一隻小鹿不停的撞擊著自己胸口。在那個愛情泛濫的年代,網上的一聲:“你好,交個朋友好嗎?”也許可以演繹一段愛情,一個微笑當然也就可以發生一段故事。文靜內向的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他。食堂、校園、電影院到處可見她們的身影;玄武湖、紫金山、中山陵到處都有他們的足跡。那個時候,她發現他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她以為她們可以這樣永恆下去。可畢習時候他還是離開了她,東北老家他的父母幫他在沈陽一家銀行找份了一份工作。那一天他登上火車的那一刻,雖然他走的很堅絕,但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後來她在南京一家會計事務所找了一份工作,她們經常用電話聯係,她隔三岔五的跑到沈陽,很累,但她覺得很幸福。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發現他有些變化,但她仍然深信不疑。已經一年多了,每次去男朋友那之前王逸雲都事先告訴他。那一個聖誕節,也不知道為什麽,王逸雲很想給男友一個驚喜,她帶著一路歡笑充滿希望的朝她男朋友家走去,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又是那麽新鮮。王逸雲興衝衝的推門而入,映入她眼簾的是她絕對信任的男友竟然摟著一個陌生的女人睡在床上。這是王逸雲絕對不能接受的,她憤然而怒衝著從床上一躍而起的男友說道:“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然後奪門而逃。身後追隨而來的是男朋友的聲嘶力竭的聲音:“阿雲,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王逸雲頭也沒迴,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連夜買了一張火車票趕迴了南京。無論她男朋友怎麽打電話,王逸雲就是不接,迴來後王逸雲一心將自己撲到了工作上。她以為她從此以後不會再去戀愛,她變得不再相信男人,朋友同事也幫她介紹了不少,但她總是看不順眼。太有錢的她怕拿捏不住,太帥的她經不起打擊,太醜的內心不能接受,條件太差的又怕生活過於平淡。直到後來她遇到了王誌偉,她覺得她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但是王誌偉似乎什麽也不懂,他根本就不了解女人柔軟的內心,他不懂得解釋,而且很清高,她很恨他,但又沒有辦法,羞澀與矜持一向就是女人的專利。

    王誌偉盯著王逸雲的短信:“我有權利拒絕別人對我的欣賞,不要讓我討厭你•;”,他確實不知道如何迴複。他不想去玩文字遊戲,有什麽意義呢?他想了一會兒將寫好的短信:“如果恨是愛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果斷的刪去。王誌偉覺得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生活。

    痛苦在折磨人的同時也會讓人成熟,就像歲月讓人滄桑也讓人成長一樣。王誌偉開始學著調整自己,他不再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不再沒日沒夜的滿腦子都是王逸雲的身影。他開始認真的工作,開始了有計劃的學習和寫作。他要將自己改變,他要奮鬥。王誌偉在活生生的將自己改變,很累,也很無奈。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它必須要按照大多數人所默認的規則進行,否則就是另類或者異端,就會引起別人的議論甚至攻擊。同事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生性張揚的王誌偉突然之間變得比剛失戀時更加的含蓄、內斂,就像變了一個人。每天八點半王誌偉準時上班,絕不早到一分鍾,但也絕不遲到一分鍾。自己份內的事,哪怕是加班加點也會盡可能做得完美,其實在機關根本用不著這麽認真,說得過去就行,沒有人會怎麽指責你的。但王誌偉對待工作上的事,無論大事小事都是一本正經的,不苟言笑。私下裏從不與領導、同事們溝通交流。每次開會他從不積極主動發言,有時領導出於民主的需要,征求意見點名讓王誌偉講講他的意見或者看法。王誌偉也總是笑而不答,或者很程式化的隨波逐流的表示完全同意。大家對他的感覺也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有他也行,沒他也行,忽然想起了,大家還會很驚訝,還有這樣的人材啊?聽不出是惋惜還是感歎!機關裏後來進來的人不知實情,還為王誌偉鳴不平,把這一切都歸咎於他的不善於表達與宣傳。王誌偉也懶得向別人解釋,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王誌偉給人的感覺好像已經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寧靜淡泊,與世無爭。那一天下午很多人已經下班了,王誌偉正在辦公室搞一個材料,因為李婷婷打電話找他有點事,讓他下班後到“世紀緣酒店”吃飯,“有什麽事嗎?”王誌偉警覺的問,“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還是過來麵敘吧!”李婷婷嬌嗔的說道。王誌偉真的不是很想去,但是想起自己那次喝醉酒給李婷婷帶去了不少的麻煩了,他還是答應了。掛了電話以後,王誌偉就急著開始準備第二天的材料。因為加班時間有點緊,他感覺有點遲了,一著急在機關大門口騎著自行車就沒有下來,站崗的小武警也沒說什麽。在門口看大門的一向看上去很溫和的老李卻一路迎了過來,衝著王誌偉喊道:“不知道啊,出門要推車!”王誌偉還是沒理他,門衛急了隨口罵道:“真沒教養!”,王誌偉剛出大門口不到五米,聽到那句很傷人尊嚴的叫罵以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自行車,迴過頭盯著那個可能患有更年期綜合症的門衛老頭足足看了好幾秒,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在他跨上自行車準備抬腿走人時,門衛有點忍不住了“看什麽看!你新來的?不懂規矩啊,省長都推著自行車過大門!” 以一年前王誌偉的性格他肯定會和那個門衛老頭幹一架至小是大吵一場。“以前不是也經常有人騎自行車出大門嗎?你都這麽攔了嗎?”王誌偉反問道,“那是我高興,怎麽啦!”王誌偉真想說:“老家夥,你算什麽東西啊?你隻不過是一隻看門的狗而已!”可是話到了嘴邊硬是給自己活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忽然發現和這種人計較沒有任何的意義,攻擊他幹嘛呢?於是獨自搖了搖頭。門衛的老頭卻得理不讓人,仍然不依不饒。一般來說幫主子看門的狗都比較的兇,否則他就沒機會賣力了。“不服啊,我馬上打電話給保衛處,看是不是有規定,過大門要推車。”也許自己真的理虧,王誌偉覺得自己很無奈,這時門口站崗的武警實在看不下去了,也過來勸說門衛老頭。其實大家都知道出大門應該推車,但是每每還是有很多人仍然是騎著車子出大門,門衛的老頭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王誌偉終於體會到什麽叫狗眼看人低,覺得眼前這個平時沒怎麽注意的看門的,怎麽跟電影、電視中描繪的一些地主家養的狼狗那麽的相象啊!兇狠、勢利。王誌偉真的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怎麽那麽冷靜,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是成熟,還是自己真的變了?在武警戰士的勸說下,王誌偉蹬上了自行車悶悶不樂的離開。

    王誌偉明顯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一屁股坐下來,衝著一旁的李婷婷劈頭蓋臉的問道,“找我,有什麽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李婷婷笑了笑,說道:“怎麽啦?又被誰打擊啦!是不是那個王逸雲啊?這麽大的火氣。”王誌偉情緒激動的又將剛才自己在大門口發生的事情重新複述了一遍。菜都上來了,王誌偉仍然無法從剛才的事件中迴過神來,依然是怒氣衝天,他甚至有點後悔沒有給那個老家夥一拳。本來李婷婷想請王誌偉幫她一個忙的,可是看到王誌偉這個樣子,她真的有些開不了口,席間有兩次想講,又忍住了。她知道這樣的事情隻要她開口王誌偉肯定會答應她的。即使她未曾幫助過喝醉酒的王誌偉,她想王誌偉也會答應的。憑著女人的直覺,從第一次認識王誌偉開始,她就覺得王誌偉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有著深厚的人情味,是個重仁義的好人。後來聊過幾迴,接觸了幾次,她證實了自己的推斷。直到晚飯快要結束的時候,李婷婷才鼓起勇氣對王誌偉說道:“我媽身體一直不好,過幾天我媽她們從山東老家來南京看病,順便過來看看我,我想請你做我幾天的男朋友!”,王誌偉笑了笑說道:“大姐,你開什麽玩笑?”李婷婷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可是認真的。”“不會吧!這麽看好我啊,你不會愛上我吧?”王誌偉調侃著說道。李婷婷好像有點生氣停了停然後說道:“不要鬧了,你答不答應,不方便的話,我去找其他人了!”“我幫你之後,你怎麽感謝我啊!”王誌偉笑著追問道。“我請你吃飯,吃一頓大餐怎麽樣?”“大餐就算了,隨便吃一頓吧,搞不好,下次我還要麻煩你呢。這樣的小事其實你在電話裏跟我講也一樣的!”“本來我也這麽想的,但我覺得還是慎重一點講明白比較好”

    王誌偉仍然像往常一樣上班,可是那一天,也就是和門衛老頭爭吵過後的第二周的星期三,下午政治學習的時候,曾經試圖將他遠房的一個親威介紹給王誌偉的那個李處長一臉嚴肅的在會議上通報了完全按照門衛老頭的意誌敘述的整個事件過程,並要求王誌偉寫一份深刻的檢查,同時做好接受組織處理的思想準備。那一刻王誌偉真的出離憤怒了,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憤努的情緒。在那麽多正在開會的同事麵前,沒頭沒腦的衝著政治處的李處反駁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又不是我一個人從門口騎車而過,憑什麽處理我,檢查我是不會寫的”,說完轉身離去,扔下一大幫同事、領導在會議室裏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這是李處長工作20幾年來從未遇到過的事情,看得出來,他很尷尬、也很憤怒,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很想發作,但幾十年工作的閱曆早已把他的內心鍛煉得如同平靜的海麵,哪怕是海底波濤洶湧,但海麵看上去還是風平浪靜。李處長隻是皺了皺眉,然後平靜的對大家說道:“隨他去吧,我們繼續開會。”徐世傑忍了片刻,盯著李處的臉看了好半天,他居然沒有發現一絲的破綻,李處和平時一樣,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板著臉,聲音像平時一樣的嚴肅,照本宣科的讀著那一堆枯燥無味的政治理論。徐世傑根本沒有耐心再“觀察”下去了,他鼓起勇氣走到李處麵前說道:“李處我去看看他吧!”李處沒有迴答“好”,也沒有迴答“不好”,好像沒有聽到徐世傑的請示,旁若無人的繼續開會,徐世傑顧不了那麽多,一轉身朝會議室的門口跑去,追上王誌偉的時候,徐世傑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小心的安慰王誌偉說道:“你沒事吧?處理!給他們處理好了,沒有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我也是經常被批評的,可是我已經習慣了!”“不要緊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隻是覺得很氣憤而已。”王誌偉異常平靜的答道,“兄弟,我請你吃飯,咱們好好敘敘!”徐世傑不由分說的拉著王誌偉朝一家飯店走去。

    過了幾天,王誌偉在局域網上看到了一則公示,《關於對“王誌偉同誌予以警告處分的決定》,王誌偉看了一下標題就沒有興趣再往下看了。先前朱鵬飛已對他講過,那個看門的老頭給上麵打了電話,講王誌偉目中無人,狂妄無知。領導聽後很驚訝,隻講了一句“還有這樣的大學生啊”,要知道看大門的老頭可是領導的表叔,本來李處想冷處理一下,但你又把他給惹怒了,現在各級領導都很重視,這迴你真的有麻煩了。王誌偉苦笑了一下,他覺得那一幫人真的很無聊,他甚至覺得所謂的領導就是除了惟命是從的下命令以外什麽都不懂的劊子手。法製宣傳處朱處長也勸說過王誌偉,但他還是沒有寫檢查,他寧肯背一個處分,也不願曲從,他還被扣了半個月的工資。王誌偉對此總有一種無奈的悲涼。當一個人無法改變世界的時候,隻有改變自己。王誌偉開始變得很小心的對待自己的每一件事,無論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在外人看來,王誌偉的工作真是無可挑剔,為人也是嚴謹得的滴水不漏的,很多人都很羨慕他,卻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活得很累。

    最近又有兩篇文章發表了,可王誌偉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晚上迴到單身宿舍時,總感到心裏空空的,慌慌的。就像是哮喘病人遇到低氣壓的雨天一樣,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難受,右心房也隱隱的疼痛。王誌偉忽然發現每一次準備給王逸雲打電話之前他都會有這種感受,難道真的是小時候母親講的那種“發陰天”?母親“坐月子”的時候適逢雨天,不知怎麽的就留下了一種怪毛病,以後每逢她的膝關節無端酸痛,腳後跟開裂的時候,老天就會變陰或者下雨,母親總會先知先覺的嘮叨著給他加衣服,為他準備雨具。他想不明白的是:每次都那麽靈驗。此時王誌偉忽然想起母親的話,居然有一種茅塞頓開、豁然開朗的感覺。王誌偉又想起那次在王逸雲那裏的情景,因為長時間的失眠,身休免疫力很差,還患有重感冒,再加上那樣的致命的打擊,王誌偉開始相信自己也有所謂的後遺症。猶豫了好久,王誌偉還是很熟悉的撥下了已經被刪去的王逸雲的號碼,刪去的隻是痕跡,記憶是永遠也抹不去的。王誌偉隻是想告訴她,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的訣別了,因為他打算離開南京這個令他傷心的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去做編輯。可是電話另一端依然是長久的沒有人接聽的響鈴。王誌偉想不明白,女人為什麽會如此的絕情。於是他又給王逸雲發了條短信,“《鍾山》雜誌社的編輯部主任,讓我去做文字編輯,上周我和他談過,待遇跟這邊差不多,很想逃離這座城市,卻又有點舍不得,你能給點建議嗎?”接下來的是一陣很不確定的漫長的等待,所幸的是王誌偉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空洞。

    王誌偉這兩周一直很矛盾,因為前一陣子工作上的不如意,他真的很不想再這樣在機關混下去,可是又沒有什麽好的去處,自己的司法考試還沒有過,現在工作又這麽難找,隻好在機關裏麵苟且偷生。現在麵對這麽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王誌偉真的有些心動了。他打電話給他父母,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剛表達完自己的想法,就聽見那一端,啪!的一聲,電話掉到地上的清脆的響聲,“你瘋了,寫字能掙到飯吃嗎?父親重新拿起電話在那一端歇斯底裏的衝王誌偉吼道。王誌偉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那是一個短暫的沉默,可是王誌偉卻感到那是如同一個世紀般的漫長,他第一次發現他和父親之間已經有了無法逾越的代溝。

    他想到了舍友“老大”,電話接通後老大笑嘻嘻對他說“是不是又有什麽情感上的事情需要諮詢啊?“不是的!這次絕對不是情感熱線,王誌偉自我解嘲著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很矛盾,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繼續在這樣的機關混下去?”“老大,你認為做編輯怎麽樣啊?”“老大”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那一行,我不是很熟悉,但是這年頭機關可是很多人非常羨慕的啊!說實話,我都有點忌妒你,你不要太自命清高,社會又不是學校,尤其是機關,兄弟,隨波逐流吧!你的生活會很好的。”王誌偉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王誌偉忽然覺得不應該打電話給“老大”。這根本就是一個令“老大”也無法選擇的難題。王誌偉很想很想跳槽,做編輯更好,就是自主創業也行。他從半年前就開始關注大學生創業方麵的優惠政策,但他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今天講出來了,卻又被“老大”給無情的扼殺了,看來他隻有苟且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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