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傳來的聲響,緊接著身上一暖,路荀將被子蓋在了他身上,兩個人躺在一個被窩裏,挨得很近,近到能聽清路荀的唿吸聲。蘇清珩不太習慣與人同榻,但一想到躺在身邊的是路荀,也就稍稍放鬆了一些。路荀的睡眠一向很好,躺著沒一會就有了睡意,語調輕柔的說。“晚安,好夢。”“好夢……”不出幾瞬,路荀均勻的唿吸聲傳來,蘇清珩不禁感歎路荀入睡之快。許是路荀睡著了,他那點僅剩的不自在也逐漸消失,蘇清珩閉上了眼睛,但遲遲無法入睡。想要翻身又擔心將路荀吵醒,隻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盡量降低自己地存在感。可他一閉上眼睛,觸覺和聽覺就被無限放大,哪怕他和路荀之間沒有身體接觸,但路荀躺在那,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傳來,侵蝕著他的感官。蘇清珩將奇奇怪怪的思緒都趕出腦外,努力醞釀睡意,剛起了個頭,一隻手忽然環上他的腰。蘇清珩:?怔了一瞬,他默默的將路荀伸過來的手給放了迴去。沒一會,路荀又將手重新放了上來,蘇清珩再次默默拿了下來。反複幾次後,蘇清珩懶得再動,靜靜的躺在那,任由路荀環著他。他閉著眼,繼續醞釀睡意。剛消停了的路荀,突然抬起一隻腳,壓在了他的腿上。蘇清珩:“…”蘇清珩深吸了一口氣,想將路荀當成空氣,但空氣是沒有重量的,也不會溫溫軟軟的,還這麽……粘人。白天,路荀在仙劍上都能乖乖的趴在他背後,安安穩穩的睡覺。為什麽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就這麽好動?被認為好動的路荀,就是單純的想尋個溫暖。左邊是冒著熱乎氣的蘇清珩,右邊是冷冰冰的牆,他自然也就無意識的靠近了蘇清珩。兩人的間距慢慢縮短,路荀不甘於隻是靠近暖源,在床上滾了一下,蹭了蹭蘇清珩的下巴,直接窩進了蘇清珩的懷裏。剛有了點睡意,突然被強塞了個「人形抱枕」的蘇清珩:“…”大概是被路荀的好睡眠給感染了,蘇清珩迷迷糊糊的也沒將人推開,順勢就伸手抱住了路荀,將人抵在了胸口處,不讓他亂動,也就這麽跟著睡了過去。一夜好眠。第二天,蘇清珩剛睜眼就看見路荀那張放大的睡顏,就算是易容,但五官是改變不了的精致。他微微仰頭,如羽扇般的睫毛都帶著幾分恬靜,高挺的鼻梁一唿一吸,溫熱的氣息全都撒在了蘇清珩的麵上。蘇清珩動了動手,才發現自己將路荀禁錮在懷裏,而睡著時的路荀安安靜靜,像是任他擺布。蘇清珩心虛的收迴了手,想要離路荀遠一點,剛動了一下,路荀似有所感應,眼睫輕顫,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夢囈。蘇清珩剛拉開點距離,路荀又貼了上來。兩人都是側躺,蘇清珩不敢在亂動,路荀整個人都快黏在他身上,隻要他一低頭,或者路荀一抬頭,他就會親到路荀的額頭。蘇清珩反應在遲鈍,也明白過來,現在兩人的姿勢過分的親密。昨夜,蘇清珩隻是不習慣和人同睡,路荀攀上他時,他也沒覺得哪裏不對,推拒了幾次,路荀仍舊纏著他。但想著路荀是他的師兄,他用不著這麽抗拒,也就勉勉強強忍著不動。怎麽一夜醒來,路荀就睡進了他的懷裏,而他不僅沒有不自在,甚至還任由路荀窩在他懷裏睡覺。可是,現在蘇清珩不動也不行,要是路荀醒來,看到兩人的現在的姿勢……雖然是路荀自己纏上來的,但要是路荀不認賬怎麽辦?那不行……蘇清珩瞬間清醒過來,動作快於大腦,直接將賴在自己懷裏的人一把掀開。路荀被這粗魯的一推,也醒了過來,眨了眨眼,茫然的看著蘇清珩,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推自己。蘇清珩以及翻身坐了起來,咳嗽了一聲,避開了路荀偷來的視線,不自然的找了個借口。“該起床了……”路荀:?“天、天色不早,我們抓到魔修,早點迴去吧。”路荀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閉上眼繼續睡。還沒睡著,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路荀煩躁的踢開了被子,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過去開門。“路遠,吃早飯了。”敲門的是昨天那位叫阿華的女人,他們是想讓路遠當替死鬼。可心裏也有愧疚,但是那麽丁點愧疚在死亡的威脅根本不足一提。思來想去,路遠雖然無辜,但誰讓他運氣不好,又是落榜,又是遇劫匪,連父母都死了。他活在世上也是徒增難過,不如早點離世,重新投胎,找個好人家生活。鎮民們昨夜商量好了,路遠也沒幾天可活,讓他在這吃飽穿暖,不帶遺憾的離開,也算是答謝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