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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殺的就是鹽幫弟子。”


    大漢一聽,眯著眼神,心中卻是有所了然,這個紅裘男子似乎跟鹽幫有什麽不解的仇怨,故而才會直接打殺。


    “小子,在青州城,別說你是這種蹦躂不出浪花的小蝦米,便是一品高手也不敢如此放肆。”


    大漢眯著眼陰沉說道。


    薑陽生聽完之後,嘴角勾出一絲譏笑,冷哂道:“聽你的口氣青州城小小的一個鹽幫似乎能一口吞下整個北萊?當自己是北萊的主人不成?”


    大漢聽後,哈哈大笑,自信道:“吞不吞得下北萊我不得而知,算得不算得上北萊的主人我也不清楚,可是在這青州城內,鹽幫就是王法!”


    他的話語十分囂張,甚至可以說囂張到了極點,鹽幫就是王法,可見當下的北萊已經烏煙瘴氣到了什麽一種地步,這是一種頑疾詬病,隱隱間成了一種統治者的隱患暗傷,可危及江山社稷。


    “好一個鹽幫就是王法,第一次看到口氣這麽大的幫派。”


    青州城的鹽幫如同在大江大河沿岸的一群漕運碼頭幫派一般,門徒眾多而且魚目混珠,人數龐大,動輒幾千號人,幫派的管理本就稀鬆,不少人為禍一方,而那些幫派大佬更是廣︽v,∧納門徒,對於品性則沒有要求,於是一些個本來品行就不端莊的人加入鹽幫中,使得鹽幫更加烏煙瘴氣,多數人沆瀣一氣為非作歹,屬一丘之貉。


    “殺鹽幫弟子都要償命,這是幫規。”


    薑陽生拔劍,冷笑置之,難帶殺貧民就不需要償命,這是哪家的規矩?


    說罷,一群手持鐵器的鹽幫弟子把薑陽生團團圍住,而那唯一手持刀具的粗壯大漢則是抽出樸刀,快步上前,要掂量一下薑陽生的斤兩。


    見到為首的大哥要出手,這群稱得上是亡命之徒的鹽幫弟子眼神中都隱隱有一種興奮地期待之色,不為別的,因為這個鹽幫中的小頭領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子,甚至有傳聞他的那個躺在床上殘廢多年的老爹就是被他親手殺死的,而這人也不出麵否認,羅家老家主聽聞之後更是對他的行為大加讚賞,讚歎道‘欲成大事者,親人亦可殺’,有了羅老家主的讚賞,無疑更加刺激他骨子裏的血腥,為了權位錢財愈發不擇手段,這人一生視羅老家主為知遇之人,整個人除了羅老家主之外隻認黃白金銀,除此之外便是信自己的一顆冷血的心。


    這人仗著早年跟著羅家內門弟子學了幾手粗劣的刀法,刀法也不是多麽精湛高明,可是在尋常人眼中算是了不得的高手了,愈發膨脹的虛榮心使得他目中無人,鹽幫中人更是送給他‘瘋狗’一諢號,因為他的刀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能做到一刀換一刀,一命換一命。


    粗壯大漢凝視著手中寒光湛湛的樸刀,伸手在鋒利的刀刃上麵抹了抹,咧嘴獰笑道:“待會兒,我會親手扒下以這幅賣相不錯的皮囊硝製之後收藏起來。”


    薑陽生沒有說話,迴答他的是刁鑽的一記青雀劍。


    兩人鬥在一處,幾招下來薑陽生眉頭微皺,這個家夥打鬥起來更是不要命的很,拚著自己受傷也要傷敵人,刀法毫無章法,甚至可以說是拙劣,但是有不要命的瘋狂。


    雖然十數招下來薑陽生憑借著刁鑽的出劍在大漢的身上留下不深不淺的血口子,可是為了躲避大漢兇戾的刀法自己也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每一次薑陽生出劍都會被這人近乎野蠻瘋狂的抵擋住,偏偏以巧取勝的劍每次都感覺到力所不逮,薑陽生也是暗自苦惱不已,這種消耗下去,自己遲早會力竭不支,成為氈上魚肉任其宰割。


    周圍鹽幫弟子見到大哥一刀撩開那英俊男子的長劍,而後兇狠的一記肩撞更是把那人撞的倒退不止,當下一個個不由拍手叫好讚絕。


    薑陽生腳下噔噔噔倒退幾步,定住身形之後複又向前奔去,青雀長劍走出一個刁鑽的位置,避開樸刀刺向此人的咽喉,這一劍速度極快,常人很難反應,眨眼之間便是刺到了他的眼前。


    這粗壯大漢見到紅裘男子的樸拙長劍直奔自己的麵門,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當下也不持刀抵擋,而是掄起長刀砸向這男子,對於刺向自己咽喉的那一劍視若無物,隻是頭一瞥躲過致命地方便是再也不去管。


    薑陽生見到這瘋子竟然不管自己性命執意要與自己一命換一命,當下心中暗罵幾句,心頭一狠心,青雀劍軌跡絲毫不變,依舊刺向這人的麵門。


    粗壯大漢見到這身板羸弱的紅裘男子要與自己硬拚,當下大唿一聲‘好’字,冷笑愈發滲人,揮下去的樸刀不覺加大了力度,刀鋒唿嘯而去,誓要將這人劈砍成兩截。


    那柄樸刀威勢強勁,若是斬在身上必然非死即傷,薑陽生自然不會與這人抵換性命,隻等到樸刀將要到麵門的時候,腳下左右一用力,身體更是在這股力道之下橫移了幾分,手中遞出去的青雀劍更是變刺為撩,原本要鎖咽喉的一劍此時自下巴起始劃過了大漢的麵皮之上,那張本來就粗獷狠戾的麵皮此時頓時鮮血長流,豁了一道大口子,鮮血頓時順著滿是胡茬的下巴流淌而下。


    那斬下的樸刀在薑陽生橫移身形之後唿嘯著斬在空中,這刀身本身就厚重異常,斬下時候虎虎成風,刀刃落在地上塵土飛濺,砸出一個小坑窩。


    那大漢麵色鐵青,摸了摸自己不斷有鮮血淌落的麵皮,此時那張麵皮上麵出現一個不深的長口子,傷口從下巴一直裂到嘴角,露出裏麵的森森骨頭,每一次麵部抖動都會讓傷口顯得愈發猙獰可怖,他森然道:“我決定了,要一刀刀活剮了你。”


    薑陽生依舊不言語,而是冷眼留意身邊幾個躍躍欲試的鹽幫子弟,此時他們見到鹽幫大哥受傷,一個個都想要邀功請賞,若是能夠殺手眼前這個紅裘男子的話,指不定在鹽幫中就能升官,弄個小頭頭兒當也不無可能,到時候黃白之物還不是滾滾而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何況鹽幫本就是一群勢力之人,他們本就是做刀口子上舔血的買賣,腦袋早在入門之前就拴在了腰帶上,把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富貴險中求,這個理他們都懂,故而眼下才會蠢蠢欲動想要放手一搏。


    薑陽生深色警惕,此時已經被人圍住,想要突圍談何容易,忽然,他眼神陡然一凝,終於有短命鬼按奈不住想要偷襲他了,可是這短命鬼選的時候不好,恰恰是那粗壯男子力竭被傷的時機,隻見這手持一根粗鐵棍子的麵黃肌瘦的鹽幫弟子奔到薑陽生身後想要打悶棍子,這主身上瘦骨嶙峋,麵黃肌瘦,腳步虛乏,舉著棍子時候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顯然是平日裏被美色掏空了身子。


    他持著棍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子狠勁,眼見便是要逼近薑陽生的後背,他的眼神中也是泛出一絲光彩和希冀,若是襲殺這人,指不定就能一步登天,不愁吃喝和漂亮女人了,想到這裏眼神中更是憑空多出了一絲兇狠。


    可是好沒有等到他高興,隻見原本背對著他的那名紅裘男子霍地轉過身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冷冷的望向他,神情冰冷,如墜萬年寒窟,還不等他後悔,一道青鋒卻是陡然劃過他的脖頸,他隻覺脖子上一涼,絲絲涼涼的感覺傳出,緊接著腦袋中頓時出現一股子眩暈無力感,然後天地開始旋轉模糊起來,直到所有的事物都看不清楚歸於一片寂靜。


    眾人眼見這個紅裘男子僅僅是一個照麵便是殺死了一個鹽幫弟子,當下心中都不禁打起鼓來,這個人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一群絲毫不會功夫的鹽幫弟子對上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當方麵的屠殺。即使是在鹽幫中手段頗為不俗的粗壯大漢也是被這個紅裘男子擊退而去,麵部添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此時幾個鹽幫弟子不禁萌生退意,便是站在一旁跟薑陽生僵持著,不前進也不退後,粗壯大漢見到之後怒不可遏,狠狠地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深寒說道:“一群沒用的飯桶!”


    其中幾個人被罵的一畏縮,更是露出了幾分怯意,粗壯大漢說罷,周圍幾個鹽幫弟子便是鼓足了勇氣持著鐵器向前邁進了幾分,這個粗壯大漢在鹽幫中威勢不俗,說話很有分量,若是此時被他記恨,以後再鹽幫中定然沒有立錐之地,於是幾個人便是天人交戰,一方麵不想枉死,一方麵不想被人穿小鞋,幾個人終究是鼓足了勇氣選擇了前者。


    這種亡命之徒在北萊屢見不鮮,競名逐利本就是殺身之由,這種牆頭草滾刀肉最為常見,幾人當下小心翼翼的圍成一個圓圈把薑陽生圍在中間,他們手中大都是鈍器,擊打在身上不會出現什麽猙獰傷口但是卻定然會出現不輕內傷,此時幾人都警惕的望著圓心中的紅裘男子,生怕一個不留神被他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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