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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獨眼大漢來往在齊魯州流竄作案,沒有被圍剿大多是因為性子謹慎,另一方麵是因為還是有所自知之明,自己這點道行在官兵麵前還真不夠看的。


    薑小寇和薑黑水兩人沒有說話,隻是堵在門口滿臉悲憫一言不發。


    “兄弟,買個道兒唄。”


    兩人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看向一群悍匪。


    獨眼大漢勃然大怒,背手筆畫了個隱晦的手勢,身後一群悍匪都抄起了武器,混江湖麵子比天重要,老子給你台階你不下,竟然不是抬舉,就算你是皇帝老兒惹了江湖莽漢,拚得一身剮也把皇帝拉下馬。見到兩人如此不上道,匪首就知道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就在一行土匪準備要拚死一搏的時候,堵在門口的兩人,分開一個很著青袍的青年小子笑吟吟的走了出來,剛才拍手就是他拍的。


    “匪首老大,還記的小子我嗎?”


    薑陽生陰沉笑道,身後老黃奮力擠進門來,嘿嘿憨笑。


    “嘿,原來是這油光粉嫩的小子,我倒是誰啊,能找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


    獨眼大漢見到薑陽生之後原本的懸著的心瞬間就放下了,這個前兩個月還在道觀裏麵打雜的8¢,▼小後生能有什麽背景,頂天了也就是個小官吏家的遠親罷了,還能翻天不成!


    “聽匪首老大的話,你們活計很寬,有沒有興趣算上我一個。”


    剛才薑陽生聽著獨眼大漢黑話裏麵提及到自己來北萊城為了走沙子,開條子,搬石頭,無非就是販私鹽,搶女人,拐孩子。


    獨眼大漢眉頭擰了擰,森然笑道:“憑什麽?剛才嚇老子,老子還沒跟你算賬呢。”


    “憑什麽?”薑陽生自言自語,然後歎了口氣,笑道,“那沒辦法了,你看看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想要黑吃黑?”


    獨眼大漢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身後一群流匪都跟著哄然大笑。


    薑陽生不置可否,伸出手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獨眼擺了擺手,剛才褲襠玩意兒被嚇萎的小土匪,爬上道觀的圍牆,往外看去。


    “噗”


    一根箭羽直挺挺的穿過小流匪的腦袋,那顆剛才還鮮活的腦袋瞬間炸成肉泥,屍體掉下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箭尾穿過穿過腦袋,帶著血腥,斜斜釘在道觀椽木上,箭羽猶自搖擺。


    震撼!


    一群在死人堆裏麵滾大的悍匪也不禁後背冒出冷汗,雖然嘴裏喊著褲襠上別著腦袋,什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是這種激勵人的話此時卻難以喊出,一時間都有些進退維穀的樣子。


    薑陽生拍拍屁股席地而坐,也不嫌地麵髒,主要是風雨一萬六千裏都習慣了,當年隻要是個幹燥的地方都能倒頭就睡,如今一時間改不迴去。


    對麵額頭冒出細汗的醜惡獨眼悍匪,薑陽生樂意見到他天人交戰的樣子,雙手拎著一枚螭龍盤紋腰佩把玩,眯著眼盯著正在揣度其間要害的悍匪。


    “小子,別以為找幾個人就能嚇住你爺爺?”


    獨眼匪首,獰笑道,他可不認為小官吏的外戚能夠找來什麽大人物,所以很快下定決心。


    “莽夫就是莽夫,土匪還是土匪,真他娘的沒腦子,再活一百年也是白活。”


    薑陽生搖頭道,語氣充滿了惋惜,嘲諷。


    “爺爺土匪就土匪,也泛不著你這個毛沒長全的小子指手劃腳。”


    “這偌大的王朝,如今還真沒有人敢讓我給他叫爺爺。”


    薑陽生哈哈大笑,旁邊的老孔也是嘿嘿笑了起來,肥豬薑小寇驢臉薑黑水也是麵帶笑意。


    “千牛衛,繳械!”


    轟的一聲,破舊道觀四麵圍牆轟然坍圮倒塌,一百號猙獰鐵甲的千牛衛把道觀圍的水泄不通,千牛刀出鞘,十字弩上弦,威風凜凜。


    十幾個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悍匪瞬間就被飛來的箭矢準確無誤的釘在了地上,鮮血瞬間淌滿了地麵。


    唯獨省下了還沒有迴過神來的獨眼大漢煢煢孑立,孤身一人,剛才還十幾號手下的悍匪瞬間成了孤家寡人。


    對麵的白麵少年和煦笑著,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這個成天叫囂著敢把皇帝老兒拉下馬的悍匪丟下手裏麵的青銅板斧,噗通一生跪在地麵,沒有江湖氣,就沒有了骨氣。


    “求生路?”


    薑陽生笑了笑,後麵的語氣明顯高了半調子。


    “老子知道今天活著走不出去,隻求個痛快全屍。”


    薑陽生坐著,莽漢跪著,一個笑著,一個決然著,這就是江湖,所謂的骨氣都是嚇唬人以訛傳訛的鬼東西,好死不如賴活著,誰不明白這個理?


    李青梅上前一步,千牛刀鏘然出鞘,挑斷了匪首的手筋腳筋。


    “肥豬,驢臉兒。交給你們,這人要痛快?我偏不給他痛快;要全屍?我偏不給他全屍。我要是不滿意,你們也趁早滾蛋。”


    薑小寇和薑黑水,趕忙應承著,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二主子渾身的纏繞的怨氣,竟然有種膽寒的感覺,連忙拖著被李青梅挑斷了手腳筋的獨眼匪首去了道觀後山。


    薑陽生和老孔走到道觀裏麵,看見了角落裏麵無頭的屍體,滿地黑血,以及躺在三清道祖腳下神誌不清出氣多於進氣的女人,女人遍體鱗傷衣不蔽體,眼見是活不長久了。


    默默走到一名千牛衛的身旁,抽出森然寒光千牛刀,薑陽生在那剛才經受了淩辱的女人身邊蹲下,千牛刀輕輕抹了下脖子。


    千牛刀歸鞘。


    肥豬薑小寇,驢臉兒薑黑水歸來的時候,手裏麵赫然多了一副完整的醜惡人皮,血糊啦的,還冒著熱氣。


    兩個惡奴連跌帶爬的跑到主子跟前邀功去。


    最終歡唿雀躍的講述怎麽收獲到這副人皮,聽的薑陽生也不禁動容惻然,心道這兩個惡奴真是好一副歹毒心腸。


    “嘿!二爺爺,您可別小瞧這剝皮,裏麵的技巧門道多著呢。”


    薑小寇站在薑陽生的高頭大馬側,諂媚道。


    “薄如蟬翼,講究可多了,需要把人埋在地裏麵隻露出頭來,然後再頭頂拿刀劃出一個十字,灌進水銀,縫緊傷口,等上一會,再打開,那人就連血帶肉一禿嚕滑出來了,空留下一張人皮。這次出門沒有帶上水銀,可惜嘍,這次隻能放幹淨血之後嘴對著頭皮上的口子吹氣,然後人皮就跟蹴鞠球一樣鼓起來了。”


    薑小寇,自吹自擂的說著,說到高興的時候自己伸手筆畫一下更加形象。


    薑陽生能夠想象出獨眼臨死前看見自己從皮囊裏麵滑出來的生不如死的樣子,沒有什麽憐憫,但也不至於怨恨,可是對薑小寇一陣嫌惡,做狗做到這個樣子也是夠可以的。


    擺擺手,薑小寇自覺地走開,薑陽生下馬,來到一直跟在馬匹屁股後麵尾大不掉的馬車,老孔撩開簾子,薑陽生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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