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


    這次包拯沒有直接升堂開審。


    或許是他也察覺到這件事有蹊蹺,亦或者是他覺得賊人和婦人都在侯府,並不足以算作‘人贓並獲’。


    包拯看著眼前的幾人,沉吟道。


    “展護衛,你讓紅菱把這婦人帶下去,想辦法喚醒她。”


    “張龍趙虎,你們兩人去請個好郎中來,莫要讓這賊人失血過多而亡。”


    “師爺,你陪張龍趙虎二人同去。”


    安排好所有人後,堂內就隻剩下陸川和包拯兩人。


    “陸伯爺,本官先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強擄那婦人?”


    “我用得著強擄?”


    陸川嗤笑一聲:“假如我真的有心,她家裏人會突然得到天降橫財,然後在賭坊輸了個精光,把她賣了抵債。”


    “我會仗義出手,把她從苦難中救出來。”


    “她一個美婦人,又是被賣掉的,能用什麽報答我?無非是以身相許罷了!”


    “自此,我府上多了個百依百順的美姨娘。”


    “這樣不比把她擄來更好?”


    陸川說的很坦蕩,讓人絲毫不會懷疑,萬一他真看上某個有婦之夫了,肯定會這麽做。


    比起展昭,包拯在行事上有很高的自主權,能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相應調整。


    “如此,看來是有人陷害陸伯爺了。”


    “況且我看伯爺的意思,應當是不認識這婦人?”


    “她很有名嗎?我一定要認識她嗎?”陸川一臉好奇。


    包拯突然神秘一笑。


    “此女原姓任,土生土長的汴京城外鄉下人。”


    “其父大字不識一個,喜歡聽三國野史評書,就給她起了個任紅秀的名字,小字貂蟬!”


    “後來任紅秀嫁做人婦,其夫嫌棄貂蟬克死呂布太晦氣,就給她改名賽貂蟬,可惜還是死了。”


    “庫庫庫——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


    聽到這,陸川忍不住笑出了聲。


    “貂蟬他都承受不住,還賽貂蟬,怪不得死了!”


    包拯臉色一緊,故作嚴肅道:“陸伯爺,人死為大,這一點也不好笑!”


    陸川強忍笑意,拱手道:“是是是是,我沒笑話她丈夫,我隻是想起高興的事情了。”


    “.......”


    又不是你姨娘給你生兒子了,至於高興成這樣麽!


    包拯沒追究他笑的事,繼續說道:“這賽貂蟬陸伯爺也見到了,的確有貂蟬那般花容月貌,自打丈夫死後,就引來不少人覬覦。”


    “但其公婆死活不同意讓她改嫁。”


    “昨天賽貂蟬無故失蹤,她婆婆來報案,說兒媳與人私奔,央求本官嚴查。”


    “後來本官查明線索,斷定她是被人擄走。”


    “怪事發生了,今天一大早有人來提供線索,言之鑿鑿說是百戰伯差遣采花賊擄走了賽貂蟬。”


    說完,包拯直勾勾的盯著陸川。


    綜合以上線索,又在陸川府上找到了賽貂蟬和夜尋香,似乎真相就是舉報人說的那樣。


    陸川絲毫不慌,兩手一攤:“舉報人是誰?”


    “高俅,準確來說是他府上的門客,與采花賊夜尋香有舊識。”


    包拯毫不猶豫的把高太尉賣了。


    兩個權貴互相攀咬他懶得管,但把事情鬧到開封府,那就不行了。


    這不是占用公共資源麽!


    “原來是高俅的人,那就很正常了。”


    陸川絲毫不感覺意外,轉而問起高衙內的事:“敢問包大人,高衙內怎麽判的?本伯爺最近沒時間關注這件事,不會是還沒判刑吧?”


    “本官做事向來公正嚴明,不管對方是誰,都絕不會徇私枉法。”


    “那高衙內已經刺配流放,想必這會兒快到嶺南了。”


    華夏曆史上很長一段時期,寧古塔、嶺南這些地方都不適合人類居住。


    別說東北黑土地肥沃、南方氣候適合種植水果稻田。


    那都是人為改造出來的成果。


    在那之前,一個冷的能凍掉耳朵,一個毒蟲毒蛇病毒橫行。


    華夏人的曆史進程就是這個樣子,一直與天鬥。


    從上古傳說開始,天漏了就補天,山礙事了就移山,發水了就治水。


    極寒苦地寧古塔,被改造成擁有大片黑土地的糧倉。


    南方更是成為經濟高速發展區。


    但有一說一,在大開發之前,嶺南那塊地方確實不是中原人受得了的。


    其實最狠的是把東北人流放到嶺南,把嶺南人流放到東北。


    光適應自然氣候就遭老罪了。


    陸川:“一直是包大人在說,可容本伯爺自辨兩句?”


    包拯點頭應允,心說你不開口自辨,難不成真要我審?


    “今天中午,我剛從姨娘房裏出來,就聽見親衛大喝賊人休走。”


    “隨後親兵將此人圍住,我的親衛輕鬆拿下此人。”


    “不曉得他為什麽會來我府上,但在此之前我的確不認識他。”


    “當時我跳上房頂看了一眼,這采花賊應該是剛進侯府就被發現。”


    “被抓之後,他說他是來投靠我的,賽貂蟬是給我準備的見麵禮。”


    “我堂堂國勳豈會與淫賊共謀,當即要把他扭送開封府,豈料這廝竟然威脅我。”


    “他說,隻要我把他送到開封府,以後江湖上的朋友都不會來投靠侯府。”


    說到這裏,陸川冷笑一聲:“然後我就命人把他閹了。”


    “敢威脅本伯爺?我管你是采花賊還是朝廷命官!”


    “包大人,我沒殺他,就是因為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賽貂蟬。”


    “賊人一死,我才真是說不清。”


    “如果真是我下的命令,那何不殺人滅口?”


    聽到這裏,包拯基本已經斷定這事兒和陸川沒關係。


    這件事真正的內核他沒說出來,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必須先請示宋哲宗。


    陸川有所不知,這個采花賊並非高俅手下,之前一直在襄州活動。


    準確來說,他跟襄陽王有點關係。


    當然了,明麵上肯定是沒關係,堂堂王爺怎麽可能跟一個采花賊來往。


    涉及一個掌兵權的太尉和兩位王爺,包拯不敢跟任何人探討,包括展昭、公孫策。


    眼下,弄清楚事實經過,對案件有個交代就行了。


    他理清思緒後,說道:“如此,定是有人陷害陸伯爺了。”


    “還請陸伯爺放心,本官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了!”


    出乎意料的,陸川竟然沒有追究。


    也對,又有誰會跟死人計較呢?


    尖沙咀琛哥說過:你見過有人去殯儀館跟死屍握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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