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並不問喬今事情究竟怎麽樣,給了喬今充分的選擇權,無論是放過衛建平,還是給衛建平定罪,他一概不管。喬今問:“你傷口還疼嗎?”陸餘笑笑:“不疼了。”人就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但喬今記得,每次看見陸餘腰側傷疤時的心痛與後怕,他差點就失去陸餘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很有可能逍遙法外。他不願這樣。他不願。喬今抱住陸餘,問:“陸老師,你相信命運嗎?”陸餘唇畔輕輕摩挲他耳尖,“相信。是命運將你帶到了我麵前。”喬今說:“那麽,將他也交給命運,好不好?”他指的是衛建平。陸餘說:“好。”喬今笑起來,眼中卻有淚意,他親了親陸餘唇角,“謝謝。”喬今又迴了一趟衛倫的別墅,用三天時間,與十幾個保鏢,幾乎將別墅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那本《悲慘世界》。喬今撿起一根鴿毛,仰頭看一眼歡快撲棱翅膀、到處拉糞抗議的和平鴿,再去看那隻已然變成一隻胖墩的小土狗,他問它們:“你們有沒有看過《悲慘世界》?”沒人看過,也沒動物看過。那本書,像是隨著衛倫的逝去,而憑空消失了。喬今拈著羽毛想,如果這就是衛建平的命,那他也沒辦法了。又兩個星期後,陸餘出院,而衛建平的臨時羈押也即將到期限。喬今開始正常營業趕通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但一有空就會往陸餘那裏跑。陸餘住了一個月的院,積累了不少工作,不比喬今悠閑,兩人還能擠出蜜裏調油的時間,簡直讓陸聲小朋友齁得牙疼。兩人沒有提過衛建平,像是忘了這個人的存在。陸餘去過兩次衛家,見二老一臉欠了他十幾億的樣子,他也就少往衛宅跑了。衛崇對喬今說:“要是二叔出來,這事終究是個疙瘩,我們衛家一輩子欠陸餘。”喬今說:“所以我替你們還了陸餘一輩子。”衛崇:“……”這波狗糧不吃!喬今笑笑,他就是說著玩,他不會替任何人還一輩子,他的一輩子,本來就是陸餘的。衛嫵肚子大了,仍堅持上班。衛母不時就打電話叮囑她小心,注意這個注意那個,把她煩得不行。前夫也整天鞍前馬後,生怕她磕著碰著。有段時間幾乎每天早上,她能看到捧著一束鮮花的前夫笑眯眯地等候自己。衛嫵根本不上他的車,費力地坐進自己車的駕駛座,而周斯理總要搭把手,以防她碰到頭,或坐得不舒服。“等等啊。”周斯理說著就要去副駕駛。衛嫵一踩油門,將他落在後麵。周斯理連忙開自己的車追上去。衛嫵看了眼後視鏡,唇角微翹。不過周斯理怎麽說也是個總裁,平時忙得很,不可能每天追妻。沒辦法追妻的日子,他就平均每小時發一句土味情話或好笑的段子。每天的鮮花不重樣讓人送去衛嫵辦公室。衛嫵隻留一朵,其餘全給秘書處理掉。女強人,不會為一點甜言蜜語與鮮花就折腰。這天衛嫵剛下車走到公司門口,隻聽一聲鏗鏘有力的:“姐!”她迴頭,一個眼睛溜圓皮膚黝黑的青年,牽著一個眼睛溜圓皮膚黝黑的三歲小孩,正熱淚盈眶地看著自己。衛嫵:“你叫我?”那青年眼淚嘩嘩喊道:“姐,我是衛倫啊!”第133章 衛倫這會兒時近九點, 正是上班打卡的最後幾分鍾。星朧娛樂大樓前不時奔過幾個職員,都是卡著點來的,有人看見衛嫵, 匆匆說句“嫵總好”, 便跑進大門。衛嫵要麽不上班,一旦上班, 就沒遲到早退過, 她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眼睛溜圓皮膚黝黑的青年,說:“神經病。”青年:“……”衛嫵轉身就往公司走。青年撒開三歲小孩的手, 攔在她麵前, “姐,我真是衛倫!我是你的弟弟阿倫啊!”衛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嚴肅警告道:“你讓開,否則我叫保安了。”青年怔怔地看著衛嫵, “你好久沒有這樣兇過我了……好懷念啊。”衛嫵一把搡開他。青年拉住她胳膊:“姐, 姐, 我真的是衛倫,我迴來了, 我沒有死!”“保安!”衛嫵叫了一聲, 狠狠甩開青年。兩個保安立即跑過來, 一同製住青年。青年又哭又喊, 嗓音悲切,衛嫵不為所動,又罵了一句“神經病”,施施然進了公司。青年被保安挾持不能動,拚命掙紮,抬腳踢踹。保安惱火, 掄起塑膠棒。青年抱頭鼠竄,怒道:“等我迴了衛家,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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