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時,我因為審稿子,走得晚了一些,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辦公樓裏已經空蕩蕩了。我走到二樓的時候,突然聽到梅玲的辦公室裏傳來隱隱約約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心中一動,悄悄走過去,側耳貼近門縫,聽裏麵的聲音。


    原來梅玲是在打電話。‘


    “結果今天出來了……沒考上,第二名……第二名有什麽屁用,隻錄取一個……廢了這麽大的力氣,拐彎抹角用了這麽多關係,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梅玲的聲音有些沮喪:“他自己不爭氣,也不能怪我們的……我們都已經盡力了……不過,這事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對他是毫無意義了,但是,對我,哼哼……還是有收獲的,起碼我心裏也覺得平衡一下,想把姑奶奶比下去,沒那麽容易……”


    我屏住唿吸聽著梅玲的話,腦子裏盤旋著。


    “錢?我當然會給你的……媽的,我是你老婆你都不信任我了?我答應你的事情還能落空?我知道你答應那女人的條件的,我下午就提出來10萬給你……”梅玲說道:“至於你在這中間是不是截留了,我也不管了,你愛咋著就咋著……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都給她這10萬,早晚還得用你那百家樂讓她都吐出來……從她身上,你榨了不少油水了吧……草泥馬的,恐怕你是連人帶錢都收了吧……狗日的,縣委書記的老婆你也敢玩,我看你是想找死了,出了事我不管你……你就自己作死吧……我?我什麽時候給你戴綠帽子了?你看見了?你抓住我了?狗日的,我辛辛苦苦在外麵日裏夜裏奔忙操勞,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這個沒良心的,兩個月都沒往老娘的身上爬了,誰知道你又找你哪個小娘鬼混去了……”梅玲是在和王勇打電話,在電話上兩口子開始互相裝傻表忠貞了。


    我悄悄離開梅玲的辦公室,出了報社院子,看見王勇正抱著大哥大站在實業公司門口打電話。


    王勇背對著我,站在實業公司的那顆大楊樹下。


    我裝作沒事一樣,晃悠晃悠散步的樣子,慢慢走過去,接近大楊樹。


    粗大的楊樹正好擋住我和王勇,王勇說話的聲音我正好能聽見。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熟人。


    我將羽絨服的帽子往頭上一套,靠著大樹,做懶散曬太陽的樣子,聽王勇說話的聲音。


    “麻痹的你個騷娘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找男人的事情,老子又沒有和你吵和你鬧,你該找就找是了,還死不承認硬嘴,硬你媽戈壁的嘴啊,你找男人,老子就找女人,你管老子找哪個女人幹嘛……再說,我和那王巧玲哪裏是那種關係了,我和她就是牌友,賭錢認識的,她輸了不少錢了,現在還欠了高利貸10萬,高利貸的一直在找她逼債呢,我答應她隻要她給我辦成這件事,就幫她還上這筆債……你他媽比的連自己的男人都信不過,還說我從中截留錢,我截留個屁啊……老子容易嗎,帶著綠帽子辛辛苦苦幫你們這奸夫淫婦出力……”王勇的聲音很是憤憤不平。


    我聽了,又好氣又好笑。


    王勇和梅玲打完電話,又抱著大哥大開始撥電話,一會開始說話了,聲音變得很柔和:“阿玲啊,我是你勇哥啊,嗬嗬……想哥哥了沒有啊,我可是想起你了…………”


    王勇發出齷齪的淫笑,我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好幾天沒弄了,下午下班後我去接你,老地方,好好幹一場,保證讓你爽死……”王勇繼續說:“對了,你那天不是幫我辦了那事嗎,我答應你的事情當然會兌現,你欠他們的那五萬不用還了,我下午就去找那放高利貸的,替你還上,然後講講情,讓他們看在我的麵子上,利息也不讓他們問你要了……”


    果不其然,此事真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什麽?我在利用你……為什麽我開始不告訴你把孩子帶走的真正目的……你現在知道要你帶走孩子的真正原因了……”王勇一連串重複反問,又說:“阿玲,我也是受人所托,至於為什麽,我也不知道,阿玲啊,這年頭,我們都是為錢活著的,管他那麽多事情幹嘛呢,隻要有錢,咱們能做到的,就去做,你看,你不過是和孩子團聚了一夜,既有了親情,還沒了債務,多好的事,這樣的便宜事兒,上哪裏去找呢?你幹嘛要追問這麽多呢?還有,阿玲,做事情不要太明白,考慮問題不要太複雜,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你是個明白人,我想你有數的,你說是不是?”


    王勇的話裏綿裏藏針,剛柔並濟,恩威並施。


    我默不作聲地靠在大楊樹的背麵,裝作曬太陽樣子,低頭縮腦袖著手,聽著王勇的話。


    聽那意思,王巧玲當時是不知道王勇讓她帶走妮妮的真實意圖,她隻是為了能夠免除那5萬的賭債而不問青紅皂白帶走了妮妮。賭徒的心理不同於一般人,為了賭博,為了弄錢,可以什麽事情都不顧不顧不問,甚至可以連家都不要的,王巧玲稀裏糊塗答應王勇的要求帶走妮妮,不意外。看來,應該是王巧玲在送妮妮迴家的時候,從我的嘴裏知道了她帶走妮妮造成的嚴重後果,才開始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利用了,被人當做了加害柳月的工具,雖然她對柳月也有忌恨,但是,被人被動利用來報複柳月,卻不是她的主觀意願,因此,她這會就來質問王勇了。


    賭博的人都鬼迷心竅,賭徒都是瘋子,不管王巧玲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她很快就被王勇用免除賭債的誘惑和甜言蜜語擺平了,很快就和王勇掛了電話,並答應王勇晚上去老地方幽會。


    在王巧玲身上,我看到了兩隻魔鬼的影子,一隻是賭博,一隻是情裕,這兩隻魔鬼已經將王巧玲牢牢套住了,讓她在墮落的深淵裏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擺平了王巧玲,王勇出了口氣,靠在樹幹上抽煙,我離他是如此之近,甚至都能聞到煙味。


    我不由有些緊張,靠,萬一他一個轉身,就能看見我,要是真看見了我,我該怎麽辦你呢?


    我絕對不能讓他看見我,讓他知道我聽見了他說話的內容。不然,我將處處被動,而且,會給我的工作甚至個人生活和安全帶來極大的不利。


    看看周圍沒人,我將羽絨服的帽子往下又拉了拉,遮住嘴巴和眼眉毛,心裏暗暗決定,隻要王勇一轉身,我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從樹後衝出來,狠狠給他一個封眼捶,在他沒有認出我之前將他打暈,然後我就迅速離去。


    盤算好了,我暗自握緊了拳頭,運好氣,隨時準備給王勇來一個封眼錘,我自信自己能一拳將他打暈。


    幸好王勇一直沒轉身,卻也沒離開,抽完一顆煙,將煙頭往地上一扔,又摸出了大哥大,開始打電話。


    “喂——彪子,那個王巧玲欠的高利貸,5萬不是?先掛起來吧,先不要問她要了……”王勇說:“什麽時候再要?等我通知,我不發話,這錢就一直先掛在這裏……”


    我不由冒出冷汗,媽的,王勇真夠狠的,梅玲給了他10萬辛苦費,他自己全吞了,王巧玲的5萬高利貸,並沒有免除,隻不過是給掛起來了,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要挾王巧玲的借口,當然,隨著王巧玲賭博的深入,她欠的債會越來越多,最終會被王勇牢牢鎖住,徹底淪為他泄裕和利用的工具。不僅僅是被王勇利用,甚至會被越來越多的人利用。這次被利用,害了柳月,下一次別利用,會害了誰呢?


    梅玲低估了王勇,以為王勇會截留一部分錢,中間會吃迴扣,哪裏想到王勇的胃口更大,他是要獨吞。一方麵瞞著自己的老婆,揩自己老婆的油,另一方麵,又狠狠欺騙著自己的情人,將自己的情人拖入無底的深淵。


    還有,我剛才聽明白了,王勇放給王巧玲的高利貸,並不是別人的,而正是王勇自己的,通過小弟的手放出去,然後他在王巧玲麵前裝了好人,似乎高利貸與自己毫不相幹。


    王勇的狡詐和狠毒由此可見一斑。


    我再一次覺得王勇和梅玲兩口子在一起真是應了那句古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王勇打完電話,沒有在大樹下停留,也沒有迴實業公司,而是直接上了停在跟前的一輛車,徑自開車就走了。


    我鬆了口氣,剛要離開,一抬眼皮,看見梅玲正走過來,邊走邊抱著大哥大打電話。


    媽的,晦氣。我轉移到大樹的另一個側麵,正好擋住梅玲的視線。


    梅玲偏偏走到大樹前的時候停住了,身體靠在樹幹上,站在我的背麵,繼續打電話。


    “阿鶯啊,表姐好久不見你了,你那服裝店生意還不錯吧,有什麽困難直接給表姐說啊……表姐打你電話你老是不接,是不是對表姐有什麽意見啊……嗬嗬……沒有就好,那就是表姐多心了……”梅玲繼續說著:“對了,阿鶯,表姐聽人說看見你在大街上和一個小夥子在一起,嗬嗬……又談戀愛了是吧,還一直對表姐保密呢,不夠意思……找的哪裏的帥哥啊,帶過來,讓表姐看看,審查一下,幫你物色物色,參謀參謀,拿拿主意……”


    我一聽,大為著急,媽的,梅玲又要摻和黃鶯和柳建國的事情了,不曉得她知道不知道柳建國的真實身份,還是知道了故意在試探黃鶯。


    651 表姐這是關心你


    “嗬嗬……哎呀……傻妹妹,表姐這是關心你呢,為你好呢……別害羞,別不好意思啊……醜媳婦都要見公婆的,這麽大一個男人,你還打算掖著藏著啊……好吧,出差了,那今兒個就不見了,我中午沒事,這就去你店裏,咱們一起吃午飯……什麽忙啊,借口……再忙總要吃飯的吧,好了,不要囉嗦了,我這就過去……”


    說完,梅玲掛了電話,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沒良心的死丫頭,給我耍心眼,你還嫩!”


    說完,梅玲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她今天既沒有坐專車,也沒有自己開車。


    我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走遠了,還在想著梅玲剛才的話,發了一會兒怔,下意識摸出大哥大,不由自主就撥了柳建國的電話。


    電話撥通了,我問柳建國:“建國大哥,你在哪兒呢?”


    “嗬嗬……江老弟,我在路上啊!”柳建國笑嗬嗬的。


    “在路上幹嘛的?”我說。


    “在路上開車的!”柳建國似乎心情不錯,和我調侃起來。


    我笑了:“那你開車去哪裏的?”


    柳建國說:“給美女送午飯啊!”


    我一聽,不笑了:“給哪位美女送午飯的?”


    柳建國嘿嘿笑了下:“黃鶯!我剛忙完,想到她可能還沒吃飯,就買了給她送去!”


    我不動聲色地問柳建國:“你現在到什麽方位了?”


    柳建國說:“嗯……大約還有50米就到黃鶯的服裝店了!”


    我腦子裏快速大約算了下時間和距離,此時梅玲也應該就要到了。


    說不定,再過十幾秒鍾,甚至幾秒鍾,柳建國就要和梅玲碰頭。


    我這時開始急了。


    心裏很急,但是我從聲音上不能讓柳建國聽出來,急中生智,我對柳建國說:“建國大哥啊,我看你不用去給黃鶯送飯了……”


    柳建國奇怪的說:“怎麽了?為什麽呢?”


    我說:“第一,我20分鍾前從黃鶯的服裝店門口經過,偶爾一瞥,看到她正在吃飯,此刻,你送去,也白搭了,她已經吃過了……第二,我現在正在報社附近,饑腸轆轆,還木有填肚子……所以,我建議你不要重色輕友,也不要浪費了已經買好的午飯,送到我這裏來,咱倆一起吃頓午飯,好不好?”、


    柳建國說:“哦……好吧,那我就去你哪裏,我正好買了兩份,一人一份。”


    柳建國的聲音明顯有些奇怪,覺得我今天有些異常,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我說:“夠意思,夠哥們,你現在車到了服裝店門口了嗎?”


    柳建國說:“我正在等紅燈,在路口,離服裝店還有30米!”


    我說:“太好了,調頭吧,我餓得不行了,就等你的飯呢!”


    柳建國說:“好,行,我這就調頭!”


    我說:“你是不是還要給黃鶯打個電話說聲?”


    柳建國說:“不用,本來我來給她送飯她就不知道,我還打算讓她突然高興一下子呢,原來她早就吃過了,那我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我說:“那我迴辦公室,你到報社後,直接到新聞部來找我!”


    柳建國說:“好的!”


    我放心了,輕鬆地將大哥大收起來,又沿原路迴了報社,迴了辦公室。


    15分鍾後,柳建國提著盒飯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裏。


    我笑嗬嗬站起來迎接柳建國:“請坐,柳董事長,歡迎光臨我的辦公室,這裏還是你姐姐戰鬥了幾年的老地方,呶——這個座位,就是你姐姐當年坐的……”


    說著,我指了指我的座位:“現在,這裏歸我坐!我是你姐姐的老兵了!”


    柳建國放下盒飯,出神地看著座位,走過去,坐在那裏,撫摸著座椅的邊緣,仔細地看著,仿佛在追憶著什麽,一會感慨地說:“哎——想不到,這裏也有我姐當年奮鬥的足跡……”


    我說:“嗬嗬……當年,你姐坐在這裏,我進來這裏,都要先敲門,進來後,要規規矩矩站在她跟前向她匯報工作的……”


    柳建國笑了,又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說:“哎——你不是餓壞了嗎,趕緊吃盒飯,我買的雞腿盒飯,還有荷包蛋的,很好吃的!”


    我笑著看著柳建國:“嗬嗬……很會疼女人嘛,還知道去給送飯,可惜,被我給享用了……”


    柳建國憨厚地笑著:“我不懂這個啊,我就是忙完了,覺得到了吃飯的時間,想到她可能還沒吃飯,就買了要去給她送去的,順便去店裏幫幫忙……”


    我打趣道:“這送飯幫忙恐怕不是主要的,去看美女是主要的吧,哈哈……”


    柳建國嗬嗬笑起來。


    我和柳建國一起吃完盒飯,我倒了兩杯水,兩人隨意聊起來。


    “很奇怪!”柳建國突然看著我說。


    我說:“什麽奇怪?”


    “你奇怪,今天你好像很奇怪!”柳建國說。


    我說:“怎麽奇怪了?”


    柳建國說:“我就覺得你今天的舉動挺奇怪,不過,我也說不出什麽來……”


    我嗬嗬笑起來:“這有什麽奇怪的,你想美女,我想你嘛,我想讓你送飯是其次,主要呢,是想你了,想和你嘮嘮嗑……怎麽樣,這個理由成立不?”


    柳建國點點頭:“嗯……這個倒還說得過去。”


    我說:“你和黃鶯進展快不快?”


    柳建國說:“什麽快不快?”


    我說:“暈倒,你不會不懂吧,大哥,我問的是什麽,你不知道?”


    柳建國嗬嗬笑起來:“你小子,我知道你問的什麽意思……我們啊,不著急,一來呢,需要逐漸互相加深了解,二來呢,最近兩人都很忙,難得見上一麵,見一麵,也是很匆匆……我們目前,還是保持著沒有突破防線的距離關係,別說突破防線,除了拉拉手,更親近的舉動,都還沒有呢……我想,凡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最好,我覺得我和黃鶯之間,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那種情裕的衝動,起碼現在還不多,不強烈,我相信一句話,水到渠成……”


    我點了點頭:“嗯……你雖然第一次談戀愛,但是,對於談戀愛的內涵,倒是很了解……”


    柳建國說:“畢竟我不是小青年了,我是不能遊戲感情的,我談戀愛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本著婚姻來的,本著白頭到老來的,所以,要很慎重,要很嚴肅……姐姐那天也說了,要對人家負責任,其實,對人家負責任,也就等於是對自己負責任!”


    我又點點頭:“嗯……”


    過了一會,柳建國說:“那個宋明正,這人咋樣?”


    我說:“以前,你姐沒和你說過?”


    柳建國說:“我問過我姐,我姐隻說和妮妮的爸爸離婚了,至於為什麽離婚,離婚後妮妮的爸爸幹什麽,人怎麽樣,她一概不說,她不說,我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也不好問,那天在我姐家,他一進來衝我姐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我當時真想揍他的,可是,看到姐不停衝我使眼色,想到這是妮妮的爸爸,當著妮妮的麵揍他爸爸,會給孩子留下傷害的……我忍了幾忍,忍住了……後來,他給我遞煙,想和我說話,我實在不想看見他了,就走開了……”


    我說:“他不知道你姐和你的事情,沒人和他說過,那天,你姐很明顯是不想告訴他,我也沒說,他把你當成了幫忙找妮妮的,很感激你的……其實,宋明正這個人呢,公正地說,人不壞,雖然離婚了,但是,對你姐和孩子都還說得過去,孩子本來是判歸他撫養的,他完全是可以不讓妮妮跟著你姐的,可是,他為了照顧你姐的感情,還是讓孩子跟了你姐……”


    柳建國點點頭:“哦……那……我姐為什麽和他離婚呢?”


    我不準備告訴柳建國實情,就說:“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姐從來也沒說過!”


    柳建國說:“我猜,一定是宋明正找了小老婆的緣故,當了陳世美,變心了!”


    我笑了笑:“你的說法隻能是猜想,真正的原因,或許很複雜,不會這麽簡單……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要說了,提這個沒意思!”


    柳建國點點頭:“嗯……唉……我其實心裏很揪心我姐,我就想讓她找個合適的伴侶,找一個愛她疼她疼孩子的好男人,說真的,我姐不成家,我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半夜裏睜開眼,就想起這事……”


    我被柳建國對柳月的姐弟親情所感動,心裏歎了口氣。


    我們默然坐了會,看看快到上班時間了,我起身收拾飯盒和吃剩的東西,提著垃圾剛要出門,辦公桌上的外線電話響了,我說:“建國,幫我接下!”


    柳建國拿起電話,說:“您好,這裏是江海日報社新聞部,請問您是找楚江主任的嗎……”


    柳建國突然就變了神色,驚喜地笑起來:“哈哈……姐,是你啊……我是建國哈……是的啊,是我……我在江峰這裏玩的呢,我們中午一起吃的盒飯,他懶得動,讓我出苦力給他送飯的,哈哈……你等下,他就在旁邊……”


    原來是柳月打來的電話。


    我忙放下垃圾去接電話,柳月在電話裏笑嗬嗬地說:“好呀,小懶瓜,吃飯都懶得下樓了,讓建國給你專門送飯,你這級別可是夠高的啊……”


    我嘿嘿笑起來:“主要還是想和建國大哥嘮嗑呢,嗬嗬……你怎麽知道我在辦公室的?找我有什麽指示啊?”


    柳月說:“我知道你一直有提前到辦公室的習慣,看看快到上班時間了,就打你辦公室電話試試,也算查查你的崗……嗬嗬……上午馬書記給你看那個通知了吧?”


    我說:“看了!”


    柳月說:“上班後,你直接到我宣傳部小會議室,我們宣傳組第一次聯席會議召開,俺要下指示做部署啦……”


    我說:“嗬嗬……得令,我這就去!”


    放下電話,我和柳建國下樓,柳建國的車停在樓下,我正好搭他的車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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