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錦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很不好。


    燕錦一直擔心楚王世子會出什麽夭摺子,尤其是楚王世子居然表現出對顧明月有意思的情況下,這更是讓燕錦放心不下。


    燕錦一直派人盯著楚王世子。原本見楚王世子在被他警告後就沒再做什麽失禮的事,可是燕錦還是不怎麽相信楚王世子,仍然派人一直盯著楚王世子。


    果然申請過就如燕錦想的一般,楚王世子按捺了一段時間後,楚王世子居然開始偷偷摸摸地派人去調查顧明月,甚至還幾次三番地想去東宮見顧明月。


    燕錦在得到消息後,在楚王世子還什麽都沒做前,就去找了楚王世子。


    在皇宮裏,就在孝康帝的眼皮子底下,燕錦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隻能暗地裏私下警告楚王世子。


    好在楚王世子心裏也是有顧忌的,被燕錦警告一通後,楚王世子不敢做什麽了。


    如果不是在皇宮,燕錦都有把身邊所有東西全都砸壞,大聲發泄的衝動!楚王世子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燕錦對他沒什麽其他要求,就一個,那就是省心別惹事!


    可這樣簡單的要求對楚王世子來說就是千難萬難!


    有的時候,燕錦都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掐死源頭!


    可是源頭一個是楚王世子,另外一個就是顧明月。


    楚王世子到底是燕錦的嫡親兄長,在皇宮弄死楚王世子,能不能成功不說,就算是成功了,隻要稍微泄露出一點風聲,到時候他的一輩子就毀了!燕錦還有那麽多抱負沒有完成,還有他的野心,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楚王世子就放棄這一切?楚王世子不配!


    至於弄死顧明月——


    燕錦眼裏劃過深深的寒意,他是真的很想弄死顧明月啊。


    都說紅顏禍水,以前燕錦隻當這話是誇大其詞,一個女人罷了,能造成多大的禍事?至於歷史上的褒姒妲己,怕是言過其實。


    現在燕錦很相信紅顏禍水了。顧明月就是徹頭徹尾的紅顏禍水!也是楚王世子好色,否則哪裏會如此輕易地就被顧明月夠勾引。


    弄死顧明月倒是比弄死楚王世子好,不過燕錦擔心弄死了一個,很快就會有第二個。宮裏漂亮的女人不少,誰知道楚王世子下一個會看上誰?


    楚王世子:老子眼光高!


    況且顧明月是皇太孫的妾室,想在東宮弄死顧明月,這難度不是一丁點的高啊,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高。


    思索一番,燕錦就把心頭的煩悶也壓下了下去,殺人什麽的,在皇宮裏就別想了,可行性太低了。


    燕錦想著沉沉吐出一口濁氣,現在他已經不求什麽了,隻希望孝康帝趕緊指婚,然後讓他們離開京城。成天看著楚王世子,比他上戰場還要累一百倍!


    燕錦心裏正煩悶時,燕錦的貼身小廝林斯來到燕錦身邊,麵露遲疑,顯然是有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該稟報給燕錦。


    燕錦心裏煩悶,看著林斯那要說不說的模樣,心裏更增了煩悶,「有什麽事就說,跟在我身邊那麽多年,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下人支支吾吾。一點事情,非要說上一堆廢話,要麽在那裏猶豫不定。」


    林斯渾身一抖,忙道,「郡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唐瑾睿那兒出了一點事情,小的不知道該不該稟報給您知道。」


    燕錦皺眉道,「唐瑾睿?他怎麽了?他現在不該好好準備殿試嗎?他能出什麽事?」在知道唐瑾睿會試考中了第三,燕錦還是很滿意的。照這個成績,唐瑾睿隻要殿試發揮不失常,他以後的前程算是定了。


    林斯簡單將唐瑾睿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也是知道燕錦對唐瑾睿比較另眼相待,所以也分了一點心神關注唐瑾睿。否則林斯才不管唐瑾睿怎麽樣呢,就是死了,也別指望他能在燕錦的麵前提起。


    燕錦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若有所思道,」齊海揚?這名字聽得怎麽有些耳熟?」就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聽到過這名字。


    能讓燕錦覺得耳熟的名字,那身份怕是不會低。


    林斯立即為燕錦解惑,「郡王,齊海揚就是梅山書院院長的親孫子,他如今就住在他姑姑家,也就是工部侍郎的府邸。」


    燕錦點點頭,心道難怪覺得有些耳熟,可不是耳熟嗎?齊海揚的才名在當地還是挺顯的,還有他姑姑嫁給了工部侍郎。


    「小心眼,不成大器。」燕錦淡淡評價,顯然是對齊海揚非常看不上眼,就齊海揚做的那些事情,也別想讓人看得上了。


    林斯道,「郡王是否要幫幫唐瑾睿?現在京城的流言傳得是越來越厲害了。說唐瑾睿的成績名不符實,根本不配在齊海揚之前。「


    燕錦原本還滿心鬱悶,聽到林斯的話,忽地笑了,「唐瑾睿都做什麽了?」


    林斯迴答,「唐瑾睿跟蘇勁鬆參加了文會,在文會上當場被人羞辱。唐瑾睿倒是沉得住氣,隻是那蘇勁鬆聽說氣的很,當場跟人吵了起來。之後唐瑾睿就跟蘇勁鬆離開了。再然後兩人都閉門讀書,不再出門。」


    燕錦眼底劃過一絲滿意,「唐瑾睿的做法才是聰明人的做法。隻是我沒想到唐瑾睿跟蘇勁鬆的關係那麽好。我原以為——也好,唐瑾睿跟蘇勁鬆交好。要是唐瑾睿這一次沉不住氣,我倒是得再看看他是不是能擔得起重擔了。


    現在跟人爭論做什麽?等到殿試成績出來,到時候唐瑾睿再壓過齊海揚,那一切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林斯好奇道,「那若是唐瑾睿的殿試成績不如齊海揚呢?」


    「那就沒法子了,唐瑾睿就繼續背負這些流言蜚語好了。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真要比高下,如何比?難道就比什麽詩詞歌賦?真是好笑,治理國家,什麽時候靠那幾首歪詩酸詞?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自視甚高的才子!紙上談兵,他們倒是很有本事,其他的——哼——」


    燕錦越說越不屑,楚王世子不正是那樣的才子?成天最喜歡的臨窗念幾首酸的不行的詩詞,偏生的楚王府裏有一堆捧楚王世子臭腳的!尤其是楚王妃那更是——


    燕錦的心情更不好了。


    「唐瑾睿那裏就無需多關注了,一切都等殿試之後再說。但是我大哥那裏,讓盯著的人不許有片刻的鬆懈,隻要我大哥那裏出一丁點的夭摺子,就立即稟報我!」


    燕錦說到最後,不禁咬牙切齒起來!要是可以,他真想把楚王世子恨恨揍一頓!


    林斯立即應道,「郡王放心。」


    轉眼就到了殿試的日子,顧明卿幫唐瑾睿打扮得好好的。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打扮得精神,到時候成績也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嗯,顧明卿有時候也是挺相信這個的。


    在一切準備好後,唐瑾睿就踏上了他的殿試之途。


    孝康帝在殿內,高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底下的三百個士子,心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唐瑾睿隻是在進殿時,暗暗看了眼孝康帝,然後就很快收迴視線。


    不過唐瑾睿雖然低著頭,但是殿內有一道視線一直盯著他,讓唐瑾睿想忽視都困難。


    難道視線就來自唐瑾睿的身後。在還沒進來時,唐瑾睿就皺著眉頭迴頭看了一眼,他知道這排列的順序是按照會試的成績排的,那一直用灼熱視線盯著他的人,除了齊海揚外,唐瑾睿真的是不做第二人選了。


    齊海揚和唐瑾睿從未見過麵,盡管外麵的流言傳得是沸騰熱鬧,可是兩個當事沒見過,也不認識。


    說實話,唐瑾睿也真的是很好奇齊海揚的。唐瑾睿就想不通了,齊海揚做什麽一直死死盯著他,隻因為會試,他的名次在齊海揚之前嗎?


    唐瑾睿有些想不通齊海揚的想法,就因為比他差了一名,所以就這樣的斤斤計較,耿耿於懷?


    唐瑾睿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所以無法理解齊海揚的想法。


    可是今日見到齊海揚後,唐瑾睿忽然有些齊海揚的想法了。


    唐瑾睿今日算是盛裝打扮了,當然顧明卿可沒有給唐瑾睿塗脂抹粉,穿紅戴綠,隻是身上的衣裳比較華麗,還配上了比較名貴的玉佩。唐瑾睿很少這般盛裝打扮,所以乍一看,真有種風度翩翩,豐神俊朗之感。


    齊海揚打扮的就不知道比唐瑾睿要精緻多少,身上的衣裳是織金錦袍,腰間配著的腰帶,是犀牛角帶,中間鑲嵌了一枚碧玉。


    唐瑾雖然對這些不熟悉,但是他也知道齊海揚穿戴不凡,那價值更是不凡。


    穿戴什麽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齊海揚這人太傲了。


    沒錯,就是傲。


    這是唐瑾睿在看到齊海揚時,唯一的想法。


    要說齊海揚的相貌真心不錯,麵如冠玉,劍眉星目,俊朗不凡。隻是眉眼間的傲氣幾乎溢於言表,讓人難以忽略。


    驕兵必敗!


    這個詞,在唐瑾睿的心頭一閃而過。


    這些念頭隻是在唐瑾睿的心裏很快過去,唐瑾睿就收迴了打量齊海揚的視線。


    唐瑾睿在打量齊海揚,後者又何曾不在打量唐瑾睿。


    在齊海揚心裏,他可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從小到大,凡是見過他的長輩,無一步誇讚他,他在平輩中更是能傲視群雄。


    除了一些出生在他之上的,齊海揚覺得他不比任何人差!


    會視後,齊海揚對自己信心十足,一心想得會元。


    但是等到成績出來,齊海揚得了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成績,第四!


    對別人來說,會試考中第四,這已經是極好的,可以光宗耀祖的好成績。但是對齊海揚來說,這第四則是對他大大的羞辱!


    齊海揚在知道成績後,立即來人去調查前三名的情況。


    第一和第二名年紀都長他許多,而且都是名門出生。


    齊海揚覺得他們壓在自己的頭上,那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們比自己多多了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那可不是白活的。


    但是唐瑾睿算什麽東西?


    唐瑾睿就是一個小小的農家子!身份卑微,行為粗鄙。特別是在看過唐瑾睿寫的詩詞後,齊海揚就更覺得被這麽一個人壓在頭頂,真是奇恥大辱!


    齊海揚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


    從小到大,隻要心裏不舒服難受,齊海揚從來不會憋著,而是找人傾訴。


    齊海揚在京城的朋友不少,通過在姑姑家,更是認識了不少人。


    於是齊海揚在與他們交談時,將心中的憤懣,和對唐瑾睿壓在頭頂上的不服氣,全都說了出來。


    齊海揚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傳出去,對唐瑾睿的名聲會造成影響嗎?


    不,齊海揚當然知道!齊海揚太清楚了!


    可是知道又如何?唐瑾睿這麽一個身份卑賤的人壓在他的頭上就是天大的錯誤!


    今日在見到唐瑾睿後,齊海揚心裏的想法是愈發的清晰。


    唐瑾睿這樣的人是完全不配成為他的對手,更不配壓在他的頭頂上!


    如果不是已經進了皇宮,齊海揚真想好生諷刺諷刺唐瑾睿!讓他知道天高地厚,讓他知道京城不是唐瑾睿這樣的鄉下泥腿子可以踏足的!


    齊海揚望著金碧輝煌,威武大氣的皇宮,眼底升起濃濃的野心,今日的殿試,他定不會讓唐瑾睿再壓在他的頭上!不可能!


    唐瑾睿是第三,齊海揚是第四。因此齊海揚在唐瑾睿身後,這對齊海揚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像是有無數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不能當眾跟唐瑾睿吵,於是齊海揚就用殺人的目光一直盯著唐瑾睿的後背,隻恨不得他能用眼神刺穿唐瑾睿。


    唐瑾睿一開始還別扭,到後來就淡定了。齊海揚愛看就看吧,反正再怎麽看,他也少不了一塊肉。


    來到大殿內,很快眾人就分別來到自己的位置,而試卷也發了下來。


    在看到試題的一剎那,唐瑾睿的眼孔狠狠一縮。


    試題比較長,可是讀完以後,就可以隻歸納為一句,那就是以後該待大涼如何。


    唐瑾睿思索片刻。該如何對待大涼,這個問題唐瑾睿一直在想,隻是沒想到如今殿試這般清清楚楚地問出來。


    唐瑾睿將心中的想法整理了一番,便動筆寫起來。


    一旦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唐瑾睿就寫得有些忘我。


    直到殿試結束的一刻前,唐瑾睿才寫完了自己的文章。


    殿試結束後,這一次,顧明卿沒有等在外麵等唐瑾睿


    在離開皇宮後,齊海揚來到唐瑾睿身邊,高揚起下巴,「這一次,你不會再好運地壓在我頭上了。」


    齊海揚不信,唐瑾睿會不知道他的身份。


    麵對齊海揚的挑釁,唐瑾睿並沒有放在心上。


    蘇勁鬆正好來到唐瑾睿身邊,正巧聽到這句話,要不是顧忌著在皇宮外麵跟人吵架影響不好,蘇勁鬆真想罵齊海揚一個狗血淋頭!什麽東西!


    蘇勁鬆冷笑道,「有的人就是輸不起!輸了就輸了,有什麽不能認的,非要給自己找一堆的藉口,寒磣不寒磣?比女人還女人!一點男子漢氣概也沒,真是叫人看不起!」


    齊海揚猛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蘇勁鬆嬉皮笑臉,眼底卻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說什麽?我在說實話啊。怎麽,你難道聽不得實話?可偏生的,我最喜歡的就是說實話了。」


    「你——」


    唐瑾睿拉住還想跟齊海揚吵的蘇勁鬆,「蘇兄,咱們走吧。」


    蘇勁鬆也知道在這裏跟齊海揚吵起來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於是聽了唐瑾睿的勸,跟著唐瑾睿離開了。


    臨走前,還特地給了蘇勁鬆一挑釁,再加一鄙夷的眼神,可把齊海揚給氣了個半死!


    蘇勁鬆跟著唐瑾睿迴了院子,就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唐兄,你看到齊海揚那難看的臉色了不?真是笑死我了?看齊海揚想生氣卻隻能忍著的樣子,我覺得可過癮了!真是叫人高興啊!總算是出了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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