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街道，再穿過一條街道，七拐八拐走了好長的路，才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比起先前走過的那些高樓，眼前這一片低矮破舊的房子就像農舍。腳跟前的黑門上，掛著望江製煤廠的牌子，灰灰的，陳古八時的，老舊得很。這個廠輝煌過，怕也是二三十年前，隨著電、液化氣、天然氣進家入戶，煤碳老大哥的身份已蕩然無存，這個江邊小城，大概隻有百分之十的人家還靠著蜂窩煤領唱鍋碗瓢盆交響曲。
見張小梅進去，屋裏迎出來一個人，笑嘻嘻地臉孔黑糊糊的，用極親熱的口吻說：“小梅，煤燒完了？”他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如果不是那拍不掉的黑煤灰，他似乎要張開雙臂給小梅一個擁抱。但見到阿q，臉色隨即晴轉多雲，沉聲問道：“今天要多少煤？”
張小梅似乎有一瞬間的尷尬，輕輕地說：“一百個。”又指著阿q說：“姚大哥，這是我的同事，他來幫我搬運。”
那姓姚的看都不看他一眼，垂著眼皮說：“沒有力氣背，帶個信我找人給你送來嘛，你跟我客氣什麽？”
張小梅說，“不想麻煩你姚老板嘛！”
“我算啥子老板，連你都看不起我了。現在老主顧一天比一天少，總有一天，一場大風就將我這破廠子吹垮掉了，就把我埋在裏麵算了。”
“姚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永遠都是支持你的！”
“好了，不說了，搬嘛，就是這一堆。莫像打杵一樣杵起，動噻！”
阿q一聽他是在說自己，那語氣極不友善，心裏窩火，但看他對張小梅的態度，似乎又不比一般，因此不好發作，悶聲悶氣地搬煤碳。憑目測，那一堆蜂窩煤應該不隻一百個，果然，阿q心裏默數，有一百五十幾個，足足裝了兩擔蘿框，裝完了，張小梅給姚老板錢，姚老板找補了，仍然按一百個蜂窩煤收的錢，張小梅沒有別的表情，似乎習慣了，將找補的錢放進皮夾裏，蹲下身子挑起擔子。
“就這麽走了呀？好容易來一次，耍會嘛！”姚老板看到小梅要走，笑嘻嘻地說。
“不耍了，娃兒些個迴來了，還要去買菜！”張小梅一使勁，站了起來。
“姚大哥，先走了，你慢慢忙！”張小梅跟姚老板告別，阿q已經將擔子上肩了，一腳跨出了門欄。
“兄弟，你著什麽急，又不迴去煮飯。”姚老板看向阿q。
阿q迴頭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見張小梅進去，屋裏迎出來一個人，笑嘻嘻地臉孔黑糊糊的，用極親熱的口吻說：“小梅，煤燒完了？”他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如果不是那拍不掉的黑煤灰，他似乎要張開雙臂給小梅一個擁抱。但見到阿q，臉色隨即晴轉多雲，沉聲問道：“今天要多少煤？”
張小梅似乎有一瞬間的尷尬，輕輕地說：“一百個。”又指著阿q說：“姚大哥，這是我的同事，他來幫我搬運。”
那姓姚的看都不看他一眼，垂著眼皮說：“沒有力氣背，帶個信我找人給你送來嘛，你跟我客氣什麽？”
張小梅說，“不想麻煩你姚老板嘛！”
“我算啥子老板，連你都看不起我了。現在老主顧一天比一天少，總有一天，一場大風就將我這破廠子吹垮掉了，就把我埋在裏麵算了。”
“姚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永遠都是支持你的！”
“好了，不說了，搬嘛，就是這一堆。莫像打杵一樣杵起，動噻！”
阿q一聽他是在說自己，那語氣極不友善，心裏窩火，但看他對張小梅的態度，似乎又不比一般，因此不好發作，悶聲悶氣地搬煤碳。憑目測，那一堆蜂窩煤應該不隻一百個，果然，阿q心裏默數，有一百五十幾個，足足裝了兩擔蘿框，裝完了，張小梅給姚老板錢，姚老板找補了，仍然按一百個蜂窩煤收的錢，張小梅沒有別的表情，似乎習慣了，將找補的錢放進皮夾裏，蹲下身子挑起擔子。
“就這麽走了呀？好容易來一次，耍會嘛！”姚老板看到小梅要走，笑嘻嘻地說。
“不耍了，娃兒些個迴來了，還要去買菜！”張小梅一使勁，站了起來。
“姚大哥，先走了，你慢慢忙！”張小梅跟姚老板告別，阿q已經將擔子上肩了，一腳跨出了門欄。
“兄弟，你著什麽急，又不迴去煮飯。”姚老板看向阿q。
阿q迴頭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