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褚恆穿著一身整潔的衣裳出現在門口,他的手有些發抖,腳也變得沉重了起來,一下子便邁不開了。他方才竟然緊張到要換一身衣裳才敢來見她。


    檀芮轉頭看著門口,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鼻子又發起了酸,兩人遠遠望了良久。


    檀芮一下子又低下了頭,她現在,一定醜死了,穿著這身又寬又長的衣服,頭發也亂七八糟,臉上更是一片髒兮兮。她低著頭站在原地不禁滿是局促。


    她還未反應過來,褚恆已經走到了她的眼前,褚恆的眼睛裏也閃著光,他捧起檀芮的臉,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低頭狠狠吻了上去,又嚐到久別的味道,兩人都有些迷醉,隻想進一步地探索對方的領域。


    但隻初嚐了甜頭,褚恆便被人狠狠擂了一拳,臉上頓時腫了起來,辣辣地疼。


    程柯冷冷地看著他,褚恆也帶著寒意看著這個滿臉怒意的男子。


    “你幹什麽!”檀芮滿是憐惜地看著褚恆腫起來的臉,“你幹嘛打他?”


    程柯緊握雙拳,“他對你那樣!”


    “我……”檀芮不知該如何解釋,褚恆卻一把摟住她,“她自願的。”


    褚恆斜眼看他,“你又是她的誰?”


    “他……”檀芮話還沒說完,褚恆就把手放在她唇上,“讓他自己說。”


    程柯麵上一股寒意,冷冷地說:“誰都不是!”


    “既然如此,我親她你管得著嗎?”褚恆挑釁地直視他,然後又在檀芮的唇上吻了一下,臉上掛著邪笑,檀芮麵上陣陣發紅。


    程柯一言不發,轉身便走,檀芮趕忙追了上去,“程柯!你去哪兒?”


    他依然一言不發,也不理會她,徑直地走,檀芮急忙拉住他,又問了一遍,“你去哪兒?”


    程柯冷冷甩開她,“我已經把你送到這裏,我的任務完成了,是該迴去了。”


    懷智卻攔住他,“你不能走。”


    程柯眼神愈發冰冷,“我想走便走,看誰能攔得住我!”


    檀芮見他們頗有要動手的樣子,心裏不禁滿是著急。


    褚恆臉上也蒙上冷霜,“他是誰?”


    “他是艾關主的手下,一路護送我從塞荊到這裏,如果沒有他,我定也不可能這麽快到這裏,在半途出了意外也不一定!”


    褚恆聽了,眼神還是頗有些不善地瞟著他。


    “他方才偷聽到了檀芮的身份,若是放了他,我擔心……”懷智還是不信任他。


    褚恆聽了,眼神愈發不善。


    檀芮忙站出來又解釋道:“我相信他是不會說出去的。”


    褚恆麵上還是一股冷霜,“你對他就這般信任?”


    “他一路都在保護我……”


    “你們兩人,孤男寡女結伴而行那麽多天,他還一直保護你?”褚恆心裏的怒火升了起來。他想起自己和檀芮結伴而行的經曆,若是在這個男子身上重演,是個男人都不會對她不動心!


    檀芮聽出了他話裏的醋意,正要解釋,程柯卻突然開口,“沒錯,我們一路都結伴而行,親密無間。有個晚上為躲避衙役,我們共騎一匹馬,到了荒郊野外,黑燈瞎火的,忘憂便靠在我肩上,環著我的腰睡了一個晚上。還有好幾個晚上,我們為了趕夜路,也是隻能在郊外過夜,她怕黑,怕有蛇,便總是緊挨著我睡。”


    檀芮麵色發窘,褚恆的臉已經黑成一片,他不由分說便向程柯出拳,程柯早有防備,輕巧地躲過,譏笑,“拳法還得再快些。”


    褚恆怒極,檀芮隻怕他們打個你死我活,她一把拉住他,“不是那樣的,我們什麽都沒有。”


    褚恆甩開她,“我已經生氣了!”他又出拳和程柯打了起來。檀芮急得在一旁直跺腳,她求救地看向懷智,懷智卻一副悠然的神情,“教訓一番那人又如何?”


    檀芮一臉著急,她隻擔心褚恆在程柯手下討不到便宜,反而傷了自己。


    她大喊:“褚恆,程柯,你們不要打了!”然而他們打得歡脫,檀芮的話絲毫不起作用。


    她無奈,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我來這裏是有正事,不是看你們打架的!”


    還是沒人理她。


    “六王爺要舉兵造反了!”檀芮滿是怒意地喊。


    褚恆一怔,一下收了拳,程柯的拳卻沒有收得這般快,褚恆的另一邊臉又被他打了一拳,檀芮跑了過來,有些氣惱地看著程柯,“你……”她最終隻把話咽了下去,有些心疼地看著褚恆的臉。


    她拿出隨身帶的消腫藥,小心地給褚恆擦上。


    褚恆卻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一臉驚訝,“你說什麽?六王爺要舉兵造反?”


    檀芮認真地點頭,他們三人都一臉驚詫,褚恆不敢相信地追問,“你沒有說笑?六王爺舉兵造反?”


    “我現在很認真地告訴你們,我沒有說笑!六王爺,要舉兵造反!”


    “怎麽可能?”懷智不信,“他哪裏有兵馬?”


    檀芮神色有一絲異常地看著懷智,“大伯父和堂兄,一直在為他辦事,如今西涼軍便掌握在他手裏,不久便到。”


    他們都被嚇到了,頓覺沉重了起來。


    懷智有些不相信地搖著頭,“怎麽會?大伯父怎麽會?”


    “大哥,我剛知道的時候比你更震驚,但這件事千真萬確,祖母親口對我說的。”


    檀芮這話又像一個重磅炸彈,“祖母也參與了此事?”


    檀芮點了點頭,“她是被迫的。還記得三王爺叛亂時我和祖母被困在府裏十餘天嗎?那些人都是六王爺的手下。”


    他們不禁瞪大了雙眼,褚恆想起她受的委屈,更是怒意衝頭,“他竟讓他的人對你……”


    檀芮神色有些黯然,褚恆不禁握住了她的手,“我絕不會放過他!”


    “可是,他為什麽要派人圍困你們?”懷智問道。


    檀芮收起黯然的神色,“因為我的院子地下有一筆巨款,那是他父親瓔王爺和當時的太傅付曹功留下的。他們設計把鬱府的人都支走,又借著三王爺的幌子,便是要悄無聲息地把那筆錢運出去,以做招兵買馬之用。”


    褚恆緊握的手不禁愈發發狠,眼睛也已發紅,“所以他當初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


    檀芮低垂下頭,點了點頭。


    一時氣氛有些沉重。


    程柯一直在一旁聽著,他雖沒見過他們口中的六王爺,但從他們的神情反應卻也能猜出事情的始末。


    “這些你都是從祖母那裏得知的嗎?”懷智又問。


    檀芮搖搖頭,她從懷裏拿出那塊手帕,攤開了來,“這是西涼格巴騰部落的琪麟郡主寫的。”她看了褚恆一眼,褚恆隱隱感覺琪麟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琪麟郡主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計謀,便被他們下了失心丸,不說不笑,目光呆滯,就似木偶一般。”檀芮不由暗自傷懷,褚恆也不禁滿是詫異,迴想起往日那個活潑開朗,調皮搗蛋的郡主,如今竟變成了木偶一般的人。


    “祖母發現她是中了失心丸之毒,便想辦法配了藥,但隻能維持一炷香的清醒,她便含淚寫下了這些。”


    懷智一下看到了“吳涯”,不由一驚,“原來吳涯是奸細!”


    檀芮點頭,“沒錯,他是六王爺安插的奸細,定需及時除掉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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