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骰盅,謹慎地搖了起來,最後當他將骰盅放下時,謝非言神態十分平靜,他的臉上卻已經冒出微汗。謝非言看也不看,屈指在桌麵輕叩,像是思考。連叩三下後,謝非言說:“三三六,大。”謝承文臉上頓顯喜色:“猜錯了!是一四二,小!”他帶著勝利的喜悅揭開骰盅,然而盅內的骰子赫然顯示的是——三三六,大!謝承文瞪圓了眼睛,震聲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謝非言搖著扇子,笑著看他:“三局兩勝,你輸了。”這少年眼睛都紅了,瞪著桌上的骰盅,簡直要開始懷疑人生。好一會兒後,他咬牙,話語從牙縫中擠了出來:“還有最後一局!”他不信他三局三輸!謝非言不以為意,隨手拿起骰盅。“你想要幾點?”謝非言說。少年又是一驚。“六六六?”少年試探著說。謝非言漫不經心地搖著骰盅,一會兒後,他將骰盅一放。謝承文揭開一瞧,赫然是六六六!“怎麽會這樣?!”少年大叫,不可置信。他並非沒有見過能將骰子搖出指定點數的人,但他卻從沒見過像謝非言這樣舉重若輕的人!謝非言再度拿過骰盅,蓋上,在桌上用力一頓,而後揭開。謝承文定睛一看,就這一蓋一掀的功夫,盅裏的骰子齊齊翻了個麵,變成了三個一。接著,謝非言第三次蓋上骰盅,稍稍搖了一會兒,輕輕放下。謝承文顫抖著手揭開,發現這迴盅裏的骰子三個碎了兩個,最後一個卻完好無損,露出一個一。這是最小的點數。再不會有點數比一點更小了。謝承文麵如死灰,癱坐在椅子上。謝非言道:“現在你明白了嗎?賭坊的那些人,浸淫此道數十年,為了贏過你們這些賭客挖空心思,無論是騙術也好賭術也好,都勝你百倍。你在“賭”這一道上半路出家,練習不過區區數月,就想要後來居上、上門砸別人的場子……你憑什麽?你有什麽天賦?還是你懂什麽內情?不,你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仗著年少無知,白日做夢罷了。”謝非言聲音冷淡,但話語著實難聽。少年咬緊牙關,憋得眼睛越發紅了,幾乎讓人以為他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但謝非言依然不停,說:“你有自信,這是好事,你想要證明自己的能耐,這也是好事。然而再好的事,隻要有一個惡的誘因,便能令事情向惡的方向傾倒下去,難以挽迴。我之前說過的話你可能未放在心上,如今我便再同你說一遍:一個人,若僅憑自己的天賦,是難以勝過他人十年如一日的吃飯的手藝的。因為對你來說,隻是一時興趣,對他們來說,卻是賴以謀生的手段!”“這便算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堂內沉默許久。終於,少年開口,聲音微啞:“那我……那我為祖母和娘親準備的購置壽禮的錢財,就隻能這樣對他們拱手相讓嗎?!”謝非言萬萬沒想到這少年的第一句話竟會是這樣。他低垂著眼,搖扇子的動作也停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動了起來。“吃一塹長一智,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謝非言說著,有些心不在焉。少年沒有注意,低落說道:“可我不想叫娘親和祖母對我失望……以前祖母和娘親的壽辰時,我都會親自選好禮物,送給她們,可我這迴……”把自己所有小金庫都輸光了的謝承文臉色難堪,麵皮漲紅,紅紅的眼睛隱約能看到淚光。謝非言終於看向他,審視片刻,突然開口問道:“你輸了多少?”謝承文一呆:“什麽?”他很快迴過神來,緊張道,“八百兩!”八百兩,對普通人來說,當然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但對謝承文這樣的大少爺來說,卻隻是這些年從手裏漏下的私房錢罷了。原主謝非言作為謝家的少主,攢下的私房當然隻會更多。不過,原主的私房錢,謝非言早已經作為遣散十七房小妾的和平分手費而搜空了,就不提了。而至於他自己這些天攢下的銀子,比如說從謝三那兒茶言茶語搜刮出來的“債款”?嗬,不可能的!謝非言生平做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事,但這些事裏,絕不包括給人送錢!連氪金係統都沒法從謝非言手上摳出錢,這素昧平生的小子想讓他出錢?絕不可能!謝非言道:“那賭坊在何處,你還記得嗎?”謝承文隱有預感,眼睛也亮了起來,連連點頭:“記得,記得,當然記得!”“那便帶路吧!”謝非言暗地裏歎了口氣,聲音卻越發傲慢起來,“晉州城謝府,好歹也跟我謝家掛邊,我倒想要看看是誰這樣不長眼,竟敢騙到我謝家頭上!”第14章 千金擲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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