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1000根金條並非穆立新的全部財產,而是他和楚亦寒正麵開戰後,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贏過楚亦寒,緊急為自己添置的一條後路,與一開始裴恆棲身的安全屋類似。楚亦寒的長久沉默讓裴恆不安,他低著頭小聲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藏著這筆錢……原文裏沒寫……也可能寫了我沒看到……我看書不認真的……”“你跑下來就為了這幾根金條?”楚亦寒問。裴恆點點頭,弱弱地強調:“是1000根。”不是幾根。剛剛的跑動幾乎牽動了全身的肌肉,裴恆肩膀上的傷口滲出血來,看得楚亦寒心疼。楚亦寒接過密碼箱,讓裴恆上樓:“不許再跑了,好好迴去躺著。”“哦……”裴恆乖巧地應聲,慢慢走上樓。身後安靜地好似什麽都不存在,裴恆忍不住迴頭,看到楚亦寒堅毅的側臉。也不知道這樣的平靜還能持續多久,裴恆舍不得挪開眼神,卻還是在楚亦寒望過來之前,扭頭上樓。楚亦寒目送著他消失在樓梯上,才煩躁把箱子往沙發上一丟。他才不缺這點錢。他隻想要裴恆。……一連幾天,別墅內的氣氛都格外詭異。裴恆連房門都沒邁出過一步,楚亦寒偶爾去看他,也隻是趁他不知道的時候,在門口站著。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裴恆。隻要一想起穆立新,過去的種種就如同地獄中爬起的惡鬼,拚命折磨他。唯一能楚亦寒至今保持表麵冷靜的,唯有這副軀殼中裴恆的靈魂。吳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趁著給裴恆送飯的功夫,苦口婆心地勸他:“要不您就主動服個軟吧,少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之前不是很好嗎?他們突然就鬧起來了?”“這不是服不服軟的問題。”裴恆謝過他的好意,端起碗吃飯。他的胃口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吳伯知道裴恆壓根兒就沒好好吃飯。平時他吃飯總是挑食,還經常把自己不愛吃的往楚亦寒碗裏送,現在卻是給什麽吃什麽,就像是為了吃而吃。吳伯又跑去勸楚亦寒,得到一樣的迴答。他愁眉苦臉道:“那以後你們難道就一直這樣了嗎?阿恆少爺原定今天要迴跳水隊去訓練的,我看他現在狀態不好,都不敢提這事,就怕他訓練時精神不集中,出什麽意外。”楚亦寒想起裴恆原來身體的心髒病,猶豫片刻,吩咐吳伯:“去幫他把跳水隊的訓練辭了,他提前退役。”吳伯詫異:“可他不是說要三十歲才退役嗎?而且剛拿了世錦賽的冠軍,不是還在備戰奧運嗎?”“讓你去就去,別嗦。”楚亦寒眉頭緊皺,他不差一個奧運冠軍,他隻希望裴恆好好的,別再鬧出什麽心髒病。裴恆素來守時,今天一早上沒見到他,孟江一直在給他打電話。但裴恆的手機從西洲迴來就沒充過電,早就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安靜地躺在一樓的客廳中。這些天他腦子一直都亂糟糟的,甚至都沒想起來自己還有部手機,自然接不到電話。得知裴恆要提前退役時,孟江大吃一驚:“什麽?這不可能啊!他之前還說要去奧運呢!他人呢?我要跟他當麵談談。”吳伯歎了口氣:“他現在不大適合見人,退役申請書我已經寄過去了,麻煩孟教練簽收一下。”“我不收!裴恆到底怎麽了?我今天給他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接,他是不是出事了?”“沒有,阿恆少爺很好。”“那你讓我見他!”“這恐怕不行。”吳伯被上次裴恆問安樂死的事嚇到了,生怕他趁著見人的功夫自尋短見。他掛斷電話,孟江越想越不踏實,給呂臨打了個電話。呂臨詫異:“你說楚亦寒囚禁了裴恆?”孟江隻是闡述事實,不敢誇大:“說實話,楚總性格冷淡了些,但之前對阿恆都不錯,應該不至於做這種事。但阿恆突然退役,還不是本人主動過來說的,我實在不放心。我最近都沒見到過阿恆,也不知道楚總家在哪裏,隻能麻煩呂警官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呂臨思來想去,帶上小八去了趟楚亦寒的別墅。楚亦寒麵色不善:“怎麽?又怕我埋屍?”“跳水隊說裴恆今天沒去報到,他們也聯係不上他,讓我來看看。”呂臨搖了搖牽引繩,大有楚亦寒如果不把裴恆交出來,他就放狗直接找人的意思。楚亦寒冷哼一聲:“那說明他不想去跳水了,退役申請書已經寄過去,他們沒資格壓著不放人。”“那也得裴恆主動去隊裏申請退役才行。楚總,我要見裴恆。”呂臨萬分肯定地說。楚亦寒麵若冰霜:“不行。”裴恆腦子沒呂臨靈活,現在他最大的秘被發現,萬一呂臨套出話來,說不定直接會把他當成穆立新抓進去。呂臨臉色微沉:“楚總……”“我說不行就不行。”楚亦寒態度強硬。呂臨拍出搜查令,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楚亦寒,接到群眾報警,我們懷疑你非法囚禁國家一級運動員裴恆,現在要搜查你的房子。”小八兇巴巴地衝他汪。楚亦寒緊咬著後槽牙,心想當初就不該讓裴恆和呂臨交朋友。“他在樓上。”他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