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輕情意重。”他厚著臉皮說,見楚亦寒沒有發怒的意思,試探性道,“我其實是來解釋昨晚的事的。”楚亦寒拋梨的動作一頓,眸中笑意褪色,麵色不悅。裴恆怕自己開口前就被楚亦寒丟出去,飛快道:“我昨晚跟呂警官談過了,他可能就是一時糊塗。等他冷靜一下,一定會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愛人是誰,一定會保護他、嗬護他、對他無微不至。”他每說一個詞,楚亦寒的臉色就黑一分。等到裴恆說完,楚亦寒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他忍著脾氣,咬牙問:“那你說他喜歡的人是誰?”裴恆心想當然是你,但他深知楚亦寒是個傲嬌,原文到死都沒說他喜歡呂臨,現在裴恆肯定不能說穿這事,隻能含糊道:“您以後會知道的。”楚亦寒蹙眉:“我現在就想知道。”“現在不能說……”裴恆小聲嘟囔。楚亦寒心底的喜悅消失,憤怒的小火苗躥出來,眨眼便成了滔天的怒火。他以為裴恆是來道歉的,結果裴恆是來炫耀的?呂臨喜歡裴恆又怎麽樣?還現在不能說?他昨晚都聽到了!有呂臨保護就了不起?還特地過來瑟?瞧把他能的!楚亦寒湧出一個罪惡的想法,他想在這裏就辦了裴恆。可扭頭望見裴恆澄澈真摯的雙眸,楚亦寒心裏那股邪火莫名發不出來。楚亦寒忍了又忍,生怕自己忍不住,扭頭道:“把他丟出去。”“誒?我……”裴恆詫異,還想辯解,許躍捂住他的嘴,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出別墅。庭院門口,裴恆抓著淬火精鋼大門泫然欲泣:“許哥,求你放我進去。”許躍好心告訴他:“我是為你好,楚總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惹他。”裴恆心想他就是楚亦寒壞心情的源頭,不早點把人哄好,他就死定了。可無論裴恆怎麽遊說,許躍堅決不開門。一氣之下,裴恆轉身就走。許躍以為他離開了,誰知裴恆在附近轉了一圈,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居然從包裏掏出一頂帳篷。有備而來,無所畏懼!許躍震驚:“你這是準備住這兒了?”“沒辦法,道歉就得有誠意。麻煩你轉告楚總一聲,我是真心來道歉的。”裴恆把便攜式帳篷安好,鑽了進去。猜到會吃閉門羹,裴恆一早就找宋天問借了整套的野營裝備。瞧哥們這機靈勁!楚亦寒聽見這事,直接氣笑了:“他還帶了什麽?”“我進來前,看到他從包裏拿出一大包固體蠟燭,好像是打算弄自熱火鍋。他包裏還有睡袋,可能真的要在門口過夜。要不您去看看?”許躍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裴恆的騷操作。楚亦寒想過去,又怕自己這麽輕易就原諒裴恆,會讓他以後更無法無天,矜持道:“隨他去。”時間一點點流逝,裴恆原本是打算守株待兔,但是現在有點分不清楚他和楚亦寒到底誰守誰了。楚亦寒在別墅裏躺著舒適的大床、吃著美味的佳肴,他卻隻能蹲在這個狹小的帳篷裏數草葉,裴恆心裏苦。他就不該去招惹呂臨,本想著原文攻受情比金堅,誰知他會成為那把無心揮動的鋤,撬了牆角。裴恆心中不斷進行著深刻的自我檢討。整整一天,楚亦寒都沒出門,也不許裴恆進屋。金烏西墜,山間漸漸泛起寒意。裴恆裹著條小毯子,身上忽冷忽熱,蹲在火鍋微弱的燭火前瑟瑟發抖。他就不該偷懶帶條薄毯子,哪想到山裏晝夜溫差這麽大,他怕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裴恆忍不住感歎自己命運多舛,含淚把剛熟的肥牛卷送入口中,感受這人世間僅剩的溫情。不知道楚亦寒現在在幹什麽?一定是在吃大餐吧。裴恆忍不住往別墅的方向望去,卻發現在他傷春悲秋時,楚亦寒從小門出來,正朝他走來。裴恆渾身一顫,連忙起身:“楚總,晚上好呀。”楚亦寒挑眉道:“我以為你是來跟我道歉的,結果是來野營的?”“我就是來道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決心!”楚亦寒瞥了眼瞥了眼地上滿滿的一大鍋火鍋丸子,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味,方圓十裏都能聞到。裴恆反應極快,立馬低頭哈腰,把手中的筷子和調料碟遞給他:“這是我專門為您煮的火鍋,希望您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