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跟呂臨聯係過,呂臨給他迴複很官方:一切都是為了警方查案,在結案前不便透漏消息,希望楚氏集團配合。呂臨是刑警,經濟犯罪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楚亦寒當時就懷疑子公司在被穆立新掌控期間犯了大事,但他沒有證據,也沒有線索,隻能派人另外去查。他必須在呂臨結案前把隱患解決,否則事情一旦曝光,楚氏好不容易上去的股價肯定會大跌。楚亦寒被這事攪得腦仁疼,本想出來散散心,不知不覺就開車到了裴恆家樓下,又鬼使神差的上了樓。房子還沒租出去,密碼沒換,但裏麵已經人去樓空。楚亦寒跟房東打聽下來才知道裴恆已經搬家,又輾轉查到他現在的下落。裴恆的話像是種暗示,楚亦寒迴想自己和裴恆認識以來,裴恆的不少舉動都帶著這種預知性的提示。“有話直說。”楚亦寒道。裴恆打哈哈:“我都說了呀。”楚亦寒瞥向他:“你一直說自己不是穆立新,與我素不相識,但你經常說出一些隻有穆立新才知道的話。你是不是解釋一下?”寒崽你壞壞哦,居然想套爸爸的話。“什麽話隻有穆立新知道?如果你是指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那都是我為了你從呂警官那裏問出來的。我對你掏心掏肺,你竟然這麽想我,真是太傷我心了。”裴恆佯裝傷心。楚亦寒嗤笑:“警方辦案,所有消息都得封鎖,呂臨會輕易把消息告訴你?”他說著往前一步,湊到裴恆麵前,壓低了聲音問,“你們什麽關係?”兩人的鼻尖近在咫尺,距離近得裴恆能一根根數清楚亦寒長長的睫毛,讓裴恆有種想繼續靠近的衝動。“說。”楚亦寒命令。聽著他“捉奸”似的語氣,裴恆穩住心態解釋:“他當然不會主動告訴我,但我機智,從他那裏套到了話。”麻蛋,太近了,裴恆能聞到楚亦寒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有種想親他的衝動。不不不!裴恆你清醒一點,你是他爸爸!要忍住!不能背著呂臨搶他對象!裴恆忍痛後退一大步,和楚亦寒保持距離,免得自己一個把持不住直接親上去。隨著他的後退,楚亦寒眼底的情愫斂住,緊繃著臉問:“你幹嘛套他的話?”“本來是閑聊,正好聽他提起曾經有過這樣的案列,我就順便多問了幾句。”裴恆怕穿幫,特地強調,“他沒說是你們家公司,就是跟我說了一些犯罪分子會用的手段,給我做防盜科普。”楚亦寒蹙眉:“你們經常聊天?”他可記得子公司的人說呂臨勤奮敬業到整日整夜都在辦案,咬死了他們。裴恆總覺得楚亦寒重點偏了:“他工作忙,我又要訓練,偶爾聊聊。”楚亦寒稍稍放心,無意間瞥見裴恆手肘處的淤青,眼皮一跳:“受傷了?”“昨天訓練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裴恆不以為意地揉了揉,“沒事,過幾天就消了。”泳池邊都是水,他上台階時不小心滑倒在地。好在邊上就有扶手,他沒摔實,隻是手肘撞青了一塊。巴掌大的淤青被衣袖擋住,楚亦寒卻忘不掉。他沉默半晌,低聲道:“別練了。”“不練就要落後啦。我還要為國爭光呢。”裴恆道。他在這裏沒有學曆、沒有人脈、沒有冠軍光環,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能就隻有跳水。他想要讓自己將來過得好一些,目前隻能走這一條路。望見他澄澈的眼眸,楚亦寒故作淡漠:“一大把年紀了,跳什麽水?”裴恆不服:“我還小呢。”說著他想起死鬼穆立新已經25歲,猝不及防大了6歲,有點惆悵,“好吧,是有點老了,都25了。”楚亦寒:“……”他也25歲。楚亦寒想起裴恆之前在醫院處理手傷時,囔囔他還是祖國的花朵,忽然靈光一閃,“你不是失憶了麽,怎麽還記得自己才19歲?”裴恆記得這事,扯謊道:“我那說的是心理年齡。你還非要拿身份證出來跟我對質。”楚亦寒輕哼一聲:“我已經派人去你老家查了。”裴恆不帶怕的,反正他失憶了:“查到什麽請告訴我一聲。不瞞你說,要不是沒錢,我也想去迴去看看。”裴恆身份證上的戶籍地是西洲一處山區的農村,交通不便、經濟落後,需要點對點扶貧的那種。當地不少年輕人都出來打工了,裴恆不知道自己這個身份是真的存在,還是借用這個村子編造出來的。他擔心身份是假的,一直不敢托呂臨幫他詳查,沒想到楚亦寒會先動手。西洲的確有裴恆這麽個人,十歲左右就跟著去外地打工的父母離開了,這些年從未迴去過。當地的民政係統內沒有他小時候的照片,即使拿著穆立新或裴恆現在的照片去找鄰居確認,也因為年代久遠,認不出來了。這隻能證明裴恆的身份不是假的,無法證明他不是穆立新頂替的。望著裴恆無所畏懼的神情,楚亦寒淡淡道:“當地要修火車,你們家祖宅正好在鐵路線上,要拆遷,能賠一大筆錢。”老天果然還是愛他的!裴恆眼睛發光:“我要發財了嗎?你有拆遷辦的電話不?能賠多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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