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多少?我還你。”裴恆問。“欠著。”楚亦寒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裴恆卻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寒崽一定是體諒老父親沒錢的窘迫。裴恆完好的右手用力拍了拍楚亦寒的肩,感動萬分,得意忘形:“爸爸不會虧待你的!”楚亦寒:“?”他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你說什麽?”楚亦寒問。裴恆在他的死亡注視下,心生膽怯:“……沒、沒什麽!我先走了!”他想溜,楚亦寒拎住他的衣領,把裴恆提溜到自己麵前:“四百三。”手機收款碼近得恨不得貼裴恆臉上去。裴恆:“……”他要收迴剛剛誇寒崽的話!裴恆哭唧唧的把醫藥費還給楚亦寒,抱著單據委委屈屈地給呂臨打電話。康文峰一群人被帶去警局,非但不肯認錯,還反咬一口,想要裴恆賠償他六十萬醫藥費和裝修費。裴恆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賣了他都不值六十萬吧?他是不是瘋了?是他先動的手!”“他精明著呢,不僅想聯係人弄傷殘證明,還要求我們先拘留你。”呂臨語氣厭惡,他最恨這種人。裴恆簡直要被氣死了。楚亦寒把他的手機拿過去,對呂臨說:“告訴他,裴恆正當防衛,就是打死他,也是他活該。”他掛斷電話,先一步上車。被護短的老父親瞬間又覺得寒崽是他的親親乖崽,美滋滋地跟上車。臨近午夜,街上人不多,深棕色的邁巴赫疾馳在路上。止痛藥生效,疼痛慢慢緩解,裴恆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靠在車後座打瞌睡。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麵稍有崎嶇,將裴恆顛醒。漆黑的窗外不再是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而是荒蕪的郊區,連橘色的路燈都迷離得不真切。這是去楚亦寒別墅的路。想起上次差點死在那裏,裴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楚亦寒:“我們是去警局嗎?”“不是。”楚亦寒異常坦蕩。裴恆下意識用雙手護住脖子:“楚總……冷靜啊……呂警官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要是有個好歹,他一定會查你的……”楚亦寒斜睨他一眼:“現在知道怕了?”裴恆慫得一筆:“怕得要命。”楚亦寒挑眉:“你不是很能打嗎?康文峰那裏五六個人都沒能打過你。”“那是他們太菜……您這人多,還各個都那麽能打,我腦子壞掉了才跟你們打……”裴恆相當惜命,偷偷拿出手機想找呂臨,沒想到手機竟然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氣得他直戳手機。楚亦寒嗤笑:“死心吧”裴恆要哭了:“我真的不是穆立新,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要是他,會混得這麽慘嗎?我要是他,腦子壞掉了才會去錦城不夜天上班。楚總,你就相信我吧。”楚亦寒不置可否。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別墅門口。“我不進去!我要去警局做筆錄!呂警官還等著我呢!”裴恆死活不下車,直到楚亦寒派人把他從裏麵拽出來,他還在掙紮,像極了撒潑耍賴的熊孩子。“再廢話你就去停屍間見他。”楚亦寒的聲音猶如冰碴子,瞬間凍住了不斷撲騰的裴恆。許躍和保鏢把他放下,裴恆挺直背脊站在地上,像是體育課罰站。“進來。”楚亦寒吩咐。裴恆沒動,小聲嘟囔:“你又想殺我嗎……”“那你就在外麵喂蚊子吧。”楚亦寒不再管他,頭也不迴的走入屋。許躍等人遲疑片刻,也紛紛散去。偌大的院子裏,很快就隻剩下裴恆一個人,以及無數嗡嗡嗡的蚊子。把他帶迴來又不管他,寒崽這是什麽意思?一會會兒的功夫,裴恆露在外麵的手和脖子很快就被蚊子咬出好幾個包。山裏的蚊子又大又兇殘,一口下去鼓起的包比指甲蓋還大,而且格外癢。裴恆實在受不了了,轉身往山下走去。然而走到院門口,安保說什麽也不給他開門,並友好的告訴他院牆上全是電網,□□是不可能的,要離開隻能走正門。“那你倒是給我開門啊!”裴恆慍怒。安保搖頭:“沒有楚總的命令,誰也不能隨意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