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難!他都不知道密碼是多少!裴恆不敢說,站在廚房門口遠遠的和楚亦寒保持距離:“你來幹什麽?”“聽說你在找工作,找到了麽?”楚亦寒倚在門邊打量著他,似乎對手裏拿著洗碗擦的裴恆很不適應。裴恆提起這事就生氣:“你還意思問?要不是你,老板會炒掉我嗎?我現在傷口不能沾水,工作都沒法找。”他想起楚亦寒賠醫藥費時的爽快,眼神一亮,“你是來賠我誤工費的嗎?”“想得美。”楚亦寒快被裴恆這沒出息的模樣氣笑了。他慢慢從玄關走入屋內,屋裏還是老樣子,什麽都沒添置。楚亦寒不說對穆立新了若指掌,但兩人畢竟相識許久,知道他的一些小習慣。整間屋子沒有半點穆立新的痕跡,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不會那麽輕易就改變,除非真的換了個人。裴恆一想到自己沒有死於心髒病、沒有死於護城河,最後卻要被活活餓死,就悲從中來,可憐兮兮的對楚亦寒說:“我可以算你低一點的,你就意思意思賠我點誤工費嘛……”“賠誤工費的前提是有工作,你不是受傷前剛被辭退麽?”楚亦寒反問。寒崽你真是太摳了。爸爸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裴恆不滿:“你摸著良心說,要不是你,我會辭職嗎?會受傷嗎?會麵臨要被餓死的困境嗎?”“你自己點背怪誰?”楚亦寒油鹽不進。他知道裴恆卡裏隻有一千多元,想把裴恆逼上絕路,看看裴恆到時候會不會暴露身份。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呂臨走了過來:“什麽餓死?”“我沒有收入要被餓死了。”裴恆哭唧唧,如果不是用著楚亦寒憎恨的那張臉,還怪可愛的。“交警隊正好招收輔警,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考一下。”呂臨道。裴恆眼前一亮:“怎麽報名?”“官網有報名表,你填好打印出來,我明天上班順路幫你交過去。”裴恆頓時轉悲為喜:“我現在就去填,謝謝呂警官!”“不客氣,我還要謝謝你的花。”呂臨笑道。裴恆一愣:“你怎麽知道是我送的?”“我家門前有攝像頭。”呂臨其實從卡片上“為民排憂,心係百姓”這句錦旗用語,就猜到是裴恆的手筆,看攝像頭不過是想確認一遍。裴恆遺憾的望了眼楚亦寒,心想這可真不是爸爸不幫你。這會兒他顧不上不孝子的愛情,一門心思就想找到工作。裴恆帥氣地把洗碗擦往水池裏一丟,開開心心想要去臥室拿電腦填表,誰知路過楚亦寒身邊時被他拎住衣領。“什麽花?”楚亦寒不悅的問。“一束藍色的滿天星,特別漂亮,我非常喜歡。”呂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氣楚亦寒,說得特別清楚,還露出歡喜的笑,話語間隱隱夾雜著一股炫耀的意味。楚亦寒周身的氣場頓時低了好幾個等級,鋒利的眼刀唰唰唰往裴恆身上紮:“不是都快窮得餓死了麽?怎麽還有錢給人送花?”裴恆心虛,小聲跟他說:“給你找零你沒要,我就幫你買了束花。”瞧見楚亦寒臉色更差,裴恆急忙補充,“沒得你允許,我不敢寫你名字,所以呂警官才會誤會是我送的。你放心,我現在就跟他解釋。呂……”“閉嘴!”楚亦寒一點也不想和呂臨扯上關係。裴恆一頭霧水,忽然意識到這是個讓他們獨處的好機會,掙脫開楚亦寒,麻溜竄去房裏填表格。客廳內隻剩下楚亦寒和呂臨,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呂臨先一步開口,依舊是一如既往的風清淡然:“楚先生是因為懷疑裴恆是穆立新,才這麽關注他嗎?”“你難道不是?”楚亦寒反問。呂臨笑了笑:“我和你一樣,都想盡快找到穆立新。楚先生作為他的丈夫,能提供他的dna或指紋嗎?”穆立新死之前,把這些證據都銷毀了。哪怕離婚協議書上都沒他的指紋,估計是來之前就在手指上塗了東西,隱藏起了自己的指紋。他這樣做顯然是為了改頭換麵做準備。楚亦寒瞥了眼裴恆所在的臥室,不鹹不淡道:“這些應該是警方的工作,我一個普通市民沒這麽大本事。”呂臨輕笑:“楚先生謙虛了。我說一下自己的觀點吧。既然穆立新毀掉了所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絕不會留著最明顯的臉。裴恆如果真的是他,第一時間就該是去整容,而不是出現在你麵前。”楚亦寒在無法提取到穆立新的指紋和dna後,也想到了這點。但他見識過穆立新的城府,秉信小心駛得萬年船。裴恆大搖大擺出現在他麵前,也可能是有意為之,故意用這種方法蒙混過關。楚亦寒見識過呂臨的聰明,這個人溫良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隨時想要套話的心。他淡然道:“裴恆到底是誰,與我無關。穆立新的失蹤我已經上報,找人是警察的事。兩年後穆立新要是還沒出現,我去就法院宣告他死亡。”“既然與你無關,你又為什麽盯著裴恆不放?”呂臨問。楚亦寒不答反問:“你盯他這麽緊,難道不也是因為懷疑他是穆立新?”呂臨隻是推斷裴恆不是穆立新,但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這一點,他心裏就仍舊存疑。呂臨露出無辜的笑:“楚先生誤會了,我們是鄰居,有來有往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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