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宅那邊正在準備過年的吃食,突然就有官差找上了門說要帶走宋正材,因為他欠債不還,人家把他告到衙門去了。


    劉氏一直想著能拖就拖,卻沒想到許掌櫃竟然告到衙門去了,她氣的大罵起來:“許掌櫃心狠哪,又不是不還錢,咋能去告我們哪?”


    官差瞪了她一眼,說:“嚷嚷啥?借據上的日子早就過了,你們不還錢還有理了?別廢話,趕緊跟我去衙門,省的耽誤我們的功夫。”


    馬上過年了,官差還想開開小差呢,結果因為要跑到山泉村,要耽誤半天功夫,所以早就不耐煩了。


    劉氏哭天喊地起來,宋老爺子也湊到前麵說好話,宋正材則是嚇傻了,他想起之前進過大牢那次的情景,不由打了個哆嗦,他再也不想迴去了。


    “爹、娘,救救我!我不能蹲大牢!”宋正材可憐兮兮的對老爺子和劉氏說道。


    老爺子和劉氏心疼的要命,那畢竟是他們最器重的老兒子哪,可惜他們無論怎麽鬧騰,官差根本不理會他們,押了宋正材就往外走。


    宋正廉兩口子是聰明人,這時候都縮在了後麵,沒人主動去攔著。


    大房眾人在王氏的示意下保持沉默,這事本來他們就說不上什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眼看著宋正材被帶走了,老爺子就說:“我跟著去看看,也能幫幫老四。”


    劉氏張了張嘴,她本來也想說跟去的,但是她又有些猶豫,說到底她隻是個普通的婦人,雖然因為在大戶人家伺候過主母,見識比一般的農婦高一些,但她依然有著這個時代婦人的畏懼,比如怕進衙門。


    在普通老百姓眼裏尤其是婦人眼裏,進了衙門就得脫層皮,而且女人進了衙門基本是不能說話的,她去了也沒什麽作用。


    劉氏眼珠子轉了轉說:“你跟我去老二家一趟,不管咋滴他都得幫幫忙,讓老大踢咱去衙門幫忙說說話,二郎不是秀才嗎?讓二郎也去,縣令大老爺也能給咱些麵子。”


    王氏一聽就開口說:“咱縣上的秀才多了,在人家縣令眼裏啥都不是,能說上啥話?大郎他爹嘴笨娘你讓他去能幫四弟說啥哪?別說錯了話反倒更麻煩。


    劉氏心裏正煩著呢,就喊了起來:“你啥意思,你就是不想幫忙還咋地?老四咋說也是老大的親弟弟,二郎的親叔叔,你自己不想幫忙也別攔著他們,你這是讓給他們兄弟反目還是咋?”


    王氏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是不想幫忙,我就是個外人那我走好了。”說完她就往門外走,大郎和二郎急忙追了上去,表麵是勸王氏可卻是要跟王氏一起走,劉氏在後麵罵起來,兩人卻都當沒聽到,二郎還迴頭說:“奶,我娘最近身子不好脾氣爆,我幫你勸勸她啊,你可別氣著。”


    二妞和五郎也跟著走了,隻留下宋正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宋老爺子煩的很,一掌拍到桌子上大聲說:“找啥老二,老二又幫不上忙,窮折騰啥哪?我去衙門看看了,你老實在家待著吧。”說完他頭也不迴的走了,隻留下劉氏在炕上罵個不停,宋正廉夫妻看情況不對偷摸摸的溜了出去,可憐宋正禮人老實,就那麽傻乎乎的站著挨罵。


    宋天慧和宋彩雲、宋正儀正在攤子上,他們再做完這幾天就休息了,然後等年初七後再開業,一家人也能休息幾天。


    因為到年前了,大家都忙著準備年貨,來攤子上坐著吃東西的人少了一些,但油豆泡、幹木耳、幹蘑菇這些東西卻賣了不少,許多人買了屯著,過年的時候在家做了吃。


    三人正忙活著,就看到有官差走了過來,宋天慧眼神好,老遠就認出來是跟她熟一些的馬友文。


    “馬大哥值勤哪?過來坐下吃點東西吧?”宋天慧笑著朝馬友文打招唿,原本是客套的,沒想到馬友文真的走了過來。


    “東西就不吃了,我就是過來給你們帶個話。”馬友文壓低了聲音說道。


    “啊?”宋天慧沒反應過來,剛想問是不是縣令大人或者夫人有事的時候,就聽到馬友文說:“宋家老四宋正材被抓進衙門了,因為欠債不還,你們知道吧?”


    三人都搖頭,宋天慧說:“知道他欠債,但不知道被抓了。”


    馬友文繼續說:“許衛東把他告到衙門了,說他欠債不還,已經拖欠了兩個多月了。”


    許衛東就是許掌櫃的名字,這是宋天慧知道的,宋彩雲和宋正儀也知道個大概,所以聽到後都不怎麽驚訝。


    “宋正材說他沒錢還不上銀子,大人說他就是變賣家產也得還錢給人家,他就說他二哥有田地,讓他二哥賣了田地幫他抵債。”馬友文又說。


    “啥?”宋正儀瞪大了眼睛,“他就直接這樣說的?”


    馬友文點頭,“你家老爺子也趕來了,就在旁邊聽著,也沒說啥。許衛東就說你家都分家出去了,不會賣地替他還債的,宋正材就說爹娘開口了,你沒有不答應的份。”


    宋正儀直接跳了起來,“放屁,他自己欠下的債咋能算我頭上哪?他這是要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哪!”


    宋正儀是真的發脾氣了,往往脾氣好的人發火更嚇人。


    “這事我也是看不下去,才來給你們提個醒,讓你們好有個準備。”馬友文說道。


    宋天慧聽了急忙道謝,宋正儀氣的連道謝的忘了,大聲說;“我去衙門跟他們說清楚去。”


    “爹,你急什麽,等大人傳召了再去也不遲,不然人家要問咱是咋知道的了,馬大哥就不好做了。”宋天慧急忙勸住了他,馬友文在旁邊雖然什麽都沒說,心裏卻覺得宋天慧就是細心,比她爹懂得人情世故。


    馬友文要告辭,宋天慧急忙塞給他一個煎餅果子,馬友文推讓著不接宋天慧佯裝生氣,說:“這不過是我送朋友個餅子,難道馬大哥不把我當朋友了?”


    馬友文也不好再拒絕,就笑著接下了煎餅果子。


    沒一會功夫宋秀月趕了過來,她在鎮上開雜貨鋪,消息靈通的很,已經知道宋正材被抓進衙門的事情了。


    “老二,你聽到消息了吧?他們這一年也沒想出來辦法還錢哪?我估摸著他們根本就不想還,搞不好要把咱們兩家給算計進去了。”宋秀月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宋正儀正在氣頭上,他家還不容易買了幾畝地就被人算計上了,“已經把我家的地給算計進去了,老四不是啥好東西!”


    宋秀月愣了愣,大概是沒見過宋正儀這樣說話,迴過勁來才說:“我托人到衙門打聽去了,要是有啥消息待會就能過來跟咱說。”


    宋天慧就把剛剛聽到的信告訴了宋秀月,宋秀月聽了也非常氣憤,大罵宋正材不要臉。


    過了一陣子就有個少年跑了過來,衝著宋秀月招手,宋秀月叫宋彩雲給他做了碗麻辣粉那少年高興的紅光滿麵,飛快的講了起來。


    “張嬸子,你家老爺子說他大女兒在鎮上開雜貨鋪,肯定能幫忙出些錢,再加上他家老二的田地,也差不多能把錢湊夠,求大老爺別關宋正材進大牢。”


    宋秀月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忍不住問:“是我爹自己提到的,還是我四弟說的?”


    少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麻辣粉,語氣有些急切“就是你爹說的,你四弟隻提你家老二的田地了。”


    宋秀月沒再說話,臉色卻難看的很,宋天慧輕輕的歎了口氣,她知道宋秀月是傷心了。


    以為宋秀月跟劉氏有矛盾,每次迴山泉村帶的東西都是給老爺子的不但有老爺子喜歡的好酒,還有老爺子用的衣料、鞋子,說起來,宋秀月跟她爹最親,她甚至一直覺得當初她隻是被劉氏給賣了,後來也是劉氏算計她,不在乎她的處境,逼她貼補娘家,而這一切老爺子都阻止不了,也幫忙說過劉氏,但劉氏那脾氣,老爺子也是沒辦法的。


    她掏心掏肺的孝敬她爹,到頭來還是抵不上他老兒子,宋秀月心涼了,他爹當年真的是無奈嗎?他爹不是明白她在夫家不容易嗎?怎麽這時候不想想她多不容易了?


    她就是再能幹,畢竟也沒有子嗣,張家沒有休了她,也是張天海對她實心實意,可是她是個知道分寸的人,不能因為張天海實心實意,她就做出讓張天海寒心的事情。張家其他人還盯著呢,她要是拿夫家的錢去貼娘家,就算張天海不在意,他家其他人卻要有話說了。


    而且,憑什麽她起早貪黑辛辛苦苦賺的錢要給宋正材還債?如果宋正材這一年努力賺錢了,哪怕到最後差一些,她也願意幫忙,至少她知道宋正材有賺錢的能力,有上進的心。可現在宋正材根本賺不來錢,她幫他還債算是白給的嗎?他有辦法還錢給她嗎?


    沒一會功夫,來了一名官差,對宋正儀說:“你是宋家老二吧?你爹說你願意替你弟弟還債,大人說要聽個準信,你願不願意自己跟大人說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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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看不下去了,隻好親自上陣,說來也奇怪了,前一秒在我老公的懷裏哭的驚天動地就是不睡,下一秒被我摟住就不哭了,雖然掙紮了幾下,但很快進入夢鄉了。omg,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隻要媽媽”模式嗎?某哢真的很糾結,既頭痛,心裏又有些美滋滋的,可憐我加更的時間就不夠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某哢熬夜碼一章,建議大家明天再看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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