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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開的會議,為了隱瞞耳目,是在陳誌的私人遊艇上開的,於是在陳歌宣布他將會短暫離開龍城到陽城那邊後,眾負責人都顯得有點垂頭喪氣,隻有陳誌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原來在開會之前,陳歌就與自己的父親商量過了,這也造成了陳歌要走的主要原因之一,那是因為就連自己的父親都認為自己走開一陣最好,連陳誌都這樣說了,那這個決定就一定沒錯。


    是以,宣布完畢後,眾負責人紛紛搖頭下岸無奈1離開,隻剩下易小東留了下來,陳歌則是獨立靠在船邊,點了一根雪茄,望著海麵上不斷飛來飛去的海鷗,心中陷入迷茫之中。


    易小東上前一步,從後麵拍打了陳歌的肩膀道:“小哥,這一次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陳歌迴頭看了看易小東,樂道:“連你都問我有沒有辦法,不就很好的說明,這一次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


    易小東乃是陳歌第一智將,以他的智慧都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誰還能想出。


    易小東苦笑道:“你別這樣說,事實上,經過這幾年的成長,你已經比我更懂得做事了。”


    陳歌攤手道:“東,這一次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上麵那些老混蛋逼的怎麽急,就像胡頭說的,再不走,遲點連渣都沒得剩,我也不想走,畢竟這裏的江山都是我拚了老命打迴來,但是沒辦法,人總歸要保住條命,連命都保不了,更別說其他的了。”


    說到這,陳歌歎了一口氣道:“其實話說迴來,如果不是當初我對周蓮動了殺心,周文達也不至於這樣對付我,或許這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現在不僅僅周蓮不原諒我,就連我的容身之所,都要被奪走,嗬嗬。”


    易小東搖頭道:“周蓮那件事其實不怪你,任何人站在你的立場上,都會誤會她的,況且關鍵時候,你不也沒動手?”


    陳歌低頭道:“不動手是一迴事,但動了心就是另一迴事,東,其實這幾年,我是不是變了很多,為什麽每個遇到我的老朋友,都會說我變了麽,前幾日,子軒找到我,他說了一些話,讓我現在心裏都不好受。”


    易小東問道:“他說了什麽?”


    陳歌吸了一口雪茄,緩緩的吐出一口道:“他說,如果是以前的我,就一定會放過楊威,但是如果是現在的我,就不一定了,他還說,我連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都敢動手,更別說隻是曾經的兄弟了。”


    對於這個問題,易小東是這樣迴答的,他說道:“但是事實上你就是沒有動手殺威哥,也沒有動手殺周蓮,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以前那個有仁有義的陳小哥,就算會變,都是為了身邊的人好,你再無情,都是裝給別人看的,你想別人怕你,這樣的話,別人才不敢害你,和害你身邊的人,和你怎麽多年兄弟了,這一點我還是很了解的。”


    聽到易小東的話,陳歌哈哈大笑道:“知我者,易小東也!”


    是啊,易小東說的沒錯,江湖老大這個麵具戴久了,就很難摘下來,甚至有時間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像麵具下的自己,好在,身邊總有個人提醒你,你原本是個什麽樣的人,即使身處絕望之中,也有人拉你一把,告訴你,你理解你,你值得被愛。


    所幸,這樣的人,陳歌擁有很多個,易小東最後隻是說了一句對不起,便祝陳歌一路順風了,隻不過在他快下船時,陳歌卻也跟他說了句對不起。


    易小東的對不起,指得是他籌劃了哪樣一件瘋狂的事,才導致了陳歌必須跑路,而陳歌的對不起,乃是指自己完不成當年對於易小東的承若,幫他奪迴家主之位這件事。


    這兩個奇男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心中所思考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總覺得虧欠著對方很多的東西。


    大致真正兄弟便是如此吧,永遠將對方擺在首位。


    易小東離開之後,陳歌也下船了,隻是他去了附近的沉龍街留念一番,畢竟那裏是自己一手打下的天下,也是自己發跡的地方,快要遠走天涯,從此離開龍城了,真的有點舍不得。


    在江湖掙紮了打滾了那麽多年,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逛累了,他便找了一家海邊的咖啡廳,點了幾瓶啤酒,咖啡廳上的電視,正在播放著警訊,裏麵的有記者對周文達提問道:“局長,陳歌的案件什麽時候會重審?”


    周文達迴答道:“交接工作會盡快的安排。”


    記者又問道:“可是出了那樣的事,聽聞這件案子沒人願意接手呢?”


    周文達搖頭道:“那些隻是謠傳而已,龍城是法治之區,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左右法律,龍城的法治,是不會允許非法分子任何的阻擾,我相信這件事案子很快就會結束!”


    在此之前,陳歌不多不少懷疑胡頭聽來的訊息是否確實,隻是,但他看見周文達在電視上那一幅自信滿滿的表情後,他知道,風聲是百分百屬實了,走,真的要盡快走啊!


    正當陳歌被電視上的新聞所吸引時,一個打扮流裏流氣的小黃毛走到他麵前道:“嘿,兄弟,一個人啊?”


    陳歌轉過頭看他,那個小黃毛樂嗬嗬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最近兄弟手頭有點緊,想找你借點小錢周轉一下。”


    陳歌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道:“看你那樣,不是手頭緊,是沒錢賣藥丸了吧?”


    那小黃毛也是自來熟,直接就坐下來道:“唉,千萬別這樣說,我最討厭那些死道友了,隻不過小弟最近手頭真有點緊,對了,你是不是在沉龍街那邊混的?”


    陳歌頭也沒抬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黃毛說道:“是就好了,江湖救急啊,兄弟,過幾天就還你,沉龍街那邊沒人不認識我,義天貓王,有借有還那種!”


    聽到對方是義天的人,陳歌從口袋掏出一千塊,甩在桌子上道:“拿去花吧!”


    貓王一看,連忙拿起錢,一臉嬉皮笑臉道:“看兄弟你這台風也挺有款,而且也懂得做事,你是不是也是出來混的,叫什麽哥啊?”


    陳歌皮肉不笑道:“我叫陳歌,也是義天的!”


    貓王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道:“難怪看起來怎麽眼熟啦,原來是同一社團的兄弟啊,話說迴來,你叫陳戈,跟我以前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名字一模一樣,你又挺會起名的嘛,那些不知道的混混,一聽到你這名字,都嚇的夠嗆了。”


    陳歌眯著眼睛道:“以前的?”


    貓王一臉不屑道:“別說你不認識啊,就是義天下一代龍頭陳歌啊,隻不過近期被三聯的李爽還有駱文濤給搞得不行了,還入獄了,嘿,你肯定是很久沒收到風了。”


    這個貓王是還認為陳歌入獄,所以並不知道,他眼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陳歌,陳歌也懶得表麵身份,他問道:“那個李爽很厲害嗎?”


    貓王說道:“李爽厲不厲害就不知道了,不過聽人說,三聯這一次敢跟義天作對,都是因為有一個駱文濤,他一出手,陳歌就落入下風,據說還是他逼的陳歌走投無路呢……”


    陳歌沒有表明身份,一直在聽這個貓王胡言亂語,雖然這個貓王所說的,多是不實的流言,但亦足以反映江湖近日來對於義天的評價。


    駕車迴家的途中,腦裏魂繞著貓王的那些話:“那個駱文濤好厲害,他一出手,陳歌就走投無路,駱文濤好厲害,陳歌麵對他,隻能走投無路!”


    想著想著,陳歌不知覺咬緊的嘴唇,離開龍城之後,就等於放棄與駱文濤生死決鬥的機會,不能親自打敗這個宿敵,不能親自為燕子文報仇,這讓陳歌恨得咬牙切齒!


    又一日,陳歌與宋佳探訪身在醫院的燕子文,進到病房時,燕子文已經睡著了,阿樹在旁邊照看,一見到陳歌,立馬起身問道:“大佬陳,要不要叫醒燕子哥?”


    陳歌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讓他休息吧,我走了之後,你跟他說,我會暫時離開龍城,這段時間有什麽事,讓他跟東東,太子他們多商量一下,不要總是意氣用事,遲些我在陽城那邊穩定後,會跟他聯係的。”


    阿樹點了點頭,陳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老大的性格比較急躁,你作為他的手下,要懂得多勸告他不要亂來,阿樹,好好幹,我看好你!”


    之後,陳歌便跟宋佳離開了,到了晚上,陳歌前往渡口,前來送行的人隻有太子與陳玲,還有陳誌,其他的人都沒來,那是陳歌故意沒透露風聲,畢竟這一次自己是跑路,沒必要讓那麽多人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反正該告別的都告別了。


    到了渡口那,陳誌在車上吸煙,太子陪著陳玲,叮囑了陳歌不少事,陳玲說著說著就哭了,陳歌隻能安慰道:“姐,我都怎麽大了,懂得照顧自己,你別哭了,捉緊時間跟太子哥辦喜事,到時候我才有借口可以迴來啊!”


    陳玲拍打著陳歌道:“到現在了,你還跟我說這些!”


    陳歌哈哈大笑道:“對嘛,別老沮喪著臉,對了,太子哥,姐,替我爸還有伊十三他們說一聲,這些年多謝他們的照顧了,船來了,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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