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展懇求道:“你能讓他繼續呆在蓮台裏麵溫養嗎?迴頭我讓小舟用我的血肉和心頭血給他做個身軀,你就把他當成小貓小狗,給他一口飯吃養在宗門裏麵怎樣?”葉聞秋搖搖頭:“這個不是我說了算的。”蘇展絕望道:“我一人做事一人擔,他是無辜的。”葉聞秋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們知道這個蓮台裏麵曾經的神魂是誰嗎?”聽到這話,蘇展看向了寧平溪,寧平溪張張口想說話,可是他嘴巴一張開喉嚨裏麵隻傳出了氣流聲。如此強大的神魂誓言,蘇展從沒見過。在場除了寧平溪知道蓮台中神魂的身份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有可能得知。大家的目光轉到了杜衡身上。本來正在看戲的杜衡虎軀一震,不由自主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他一直覺得他和原主沒什麽直接關係,但是他好歹占了原主曾經呆過的身軀是不是?就算他說他不知道,這個情況下,怕也沒人相信他。杜衡訕訕的撓撓臉頰:“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葉聞秋開口緩解了杜衡的壓力:“我師尊無罔劍尊生前是清衡聖人的摯友,師尊在世時曾對我提過幾次。他說聖人在世時善用神魂操控白玉小鳥來傳遞消息,聖人最後一次傳遞消息時,師尊從聖人的話中得知了他要舍生赴死的消息,於是他就扣下了聖人的一縷神魂。如果我所料沒錯,七星蓮台中的神魂就是清衡聖人的。”聽到清衡聖人這幾個字,江上舟和蘇展齊刷刷的吸了一口冷氣。這個消息是真的嗎?!如果消息屬實,他們之前瘋了嗎?他們之前竟然將聖人的神魂從蓮台中拽了出來!蘇展麵上青一陣白一陣,若是葉聞秋所言不假,他的行徑一旦傳出去,不單是他,就連整個神虛宮都要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那可是清衡聖人,整個修真界正是因為他才能存活。萬年前清衡聖人舍身填補大地上的通道,直到今日,修真界還流傳著他的傳說。江上舟更是傻了一般看向杜衡:“聖……聖人?”他竟然和聖人的殘魂在一起呆了七百多年!他還給聖人的神魂取了個可笑的名字!寧平溪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即便他發下了神魂誓言不能將他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說,也會有其他的人從千絲萬縷中分析出來。杜衡擺擺手:“哎?別這麽看我,我不是聖人。”但其實這話說出口時,杜衡心裏都沒底。其實他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告訴他,他和清衡脫不了幹係。但是鴕鳥一般的杜衡本著隻要我不承認事情就不存在理念,隻要他沒有清衡聖人的記憶,他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廚子杜衡。寧平溪唏噓道:“我事先並不知情。”若是事先知情,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清衡聖人的殘魂做什麽啊。蘇展白著臉,從寧平溪的這句話就能看出來,他事後知情了。蘇展道:“那後來呢?”寧平溪張張口,他發現即便杜衡原主的身份已經被猜出來了,他的神魂誓言還在起作用!氣的老頭子白胡子抖啊抖的隻能瞪眼睛,瞪了一會兒後他也放棄了,他歎了一口氣:“總之我們都會遭報應的。”寧平溪這麽一說,等於側麵承認了葉聞秋所言的正確性。葉聞秋偏偏還要補刀:“師尊生前說過,蓮台中有重要的東西,希望我們能好好保護,不知師兄可還記得?”蘇展捧著蓮台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他沉聲道:“自然是記得的。”葉聞秋頷首:“不過我們師兄弟當時都覺得師尊說的重要的東西指的是蓮台中收錄的劍氣。”蘇展和江上舟都在點頭:“是的。”葉聞秋垂著眼簾道:“其實不然,神虛宮能收納劍氣的東西多了去了,藏書閣中的玄石和玄晶石能收納,普通的試劍石也能收納……如果單單是指劍氣,貴重的蓮台也不能成為至寶。直到我成為宗門代掌門時我才意識到這事有玄機。”蘇展凝重的問道:“什麽玄機?”葉聞秋道:“首先七星蓮台中的劍意數量遠遠不如神虛宮玄石中的劍意數量多,其次,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蓮台中的劍意多是木靈根劍意。”聽到這話蘇展和江上舟急忙將神識投入到了蓮台中,果然蓮台中的劍意都是適合木靈根修行的劍意。和其他靈根的劍意相比,木靈根水靈根的劍意更加柔和溫婉,蘇展他們的神識沉入蓮台中時,總覺得一股舒適的木靈氣順著他們的神識流入了他們的五髒六腑。葉聞秋道:“清衡聖人是木靈根修士,他的神魂能在劍意的守護下慢慢被溫養。然而……太叔泓不是木靈根修士,他是金火雙靈根妖修,木係劍意雖然能短暫的溫養他的神魂,但是時間長了,他就會被劍意傷害。”聽到這話蘇展麵色一變,他怎麽現在才注意到這事?當下蘇展麵色就青了,他對寧平溪說道:“老寧,求你幫我把他的神魂轉移出來!”寧平溪深深的看了一眼蘇展,他又看了看江上舟和葉聞秋,後兩人偏過了頭。寧平溪隻能歎了一聲:“也罷……”當年是他將清衡聖人的神魂扯出來換成了太叔泓的神魂投進去,沒想到今日還是他將投進去的神魂再帶出來。冤孽啊!寧平溪手中出現了一片紅色的靈光,靈光慢慢的拉長形成了一條紅色的線。紅色的靈氣線在空氣中慢慢的扭曲盤旋,最終形成了一條拇指寬的鎖鏈。看到這條鎖鏈,杜衡不由得抖了一下。就是這個!他第一次看到寧平溪時眼前出現的畫麵中,便是他被一條紅色的鎖鏈扣住了咽喉。杜衡此刻又覺得脖子隱隱的發緊,窒息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寧平溪蒼老的聲音傳來:“想我寧平溪一身濟世救人,即便是惡貫滿盈的魔道中人我依然會伸出手去救治。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我所有的功德都毀在了八百年前……”他還記得八百年前他將靈氣探入蓮台將清衡聖人的殘魂拽出來時的情況,殘魂極不配合一直在閃躲。不得已之下,寧平溪隻能用上了暴力,想到聖人的殘魂曾經在自己的手中哀求掙紮,寧平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聽寧平溪說這話,蘇展愧疚得頭都抬不起來:“老寧,是我對不住你。”寧平溪將手裏的靈氣探到七星蓮台中,他搖搖頭說道:“世上沒有後悔藥,老蘇,你我相識一場,我再勸你一次,及時收手迴頭是岸啊。做錯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意孤行。老兄弟,你聽哥哥一句勸吧。”蘇展低語道:“迴頭?我早已不能迴頭。殘害同門妄圖掠奪他人的身軀……我早就沒了迴頭路。”蘇展這麽一說,寧平溪嘴唇翕動,除了一聲沉重的歎息,他還能說什麽?他和蘇展一樣都是劊子手,他甚至還不如蘇展,至少蘇展知道自己的卑劣,自己還在給自己找借口尋求解脫之道。葉聞秋想要說什麽,可是他最終握住了長劍將劍收到了劍鞘中。他的劍從不主動揮向同門,他已經感覺到蘇展沒有抵抗的意思了。隻見寧平溪足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陣法,陣法花紋繁複,紅色的靈光躥起一丈高將寧平溪和蓮台都包裹在了其中。蘇展非常緊張:“怎麽樣?能拉的出來嗎?”他記得上一次寧平溪用拘魂術時蓮台中的殘魂有多抗拒。他不希望同樣的情況出現在太叔泓的殘魂身上!聽到蘇展說這話,籠子中的小餛飩發出了低聲的威脅聲。杜衡瞟了一眼餛飩,他覺得餛飩正在發怒,它脖子上的毛都豎起來了。寧平溪鬆了一口氣:“他沒有抗拒,他主動跟著我出來了。”話音一落一道頎長的人影出現在了紅光中間。青年出現之後,寧平溪就收迴了手中的紅色鎖鏈,他足下的陣法也漸漸的失去了蹤跡。空曠的廣場上多了一個相貌溫柔麵色有些蒼白的青年,青年緊閉著雙目,他靜靜的懸浮在空中。他透明的身軀微微的帶著靈光,給人的感覺像是霧氣一般,輕輕一吹就會散開來。看到這人,在場的修士們精神一震,生怕自己唿吸過猛就將這縷魂魄給撕碎了。他太弱了,弱的像是隨時會消散一樣!難怪蘇展看到這樣的太叔泓會不管不顧的實行計劃,隻看了一眼,杜衡就覺得太叔泓原身是個非常好的人。344杜衡的視線在兩個太叔泓之間徘徊,無論他怎麽看,這兩人相貌上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從神態而言,以前的太叔泓看著是個溫柔和善的人,而現在的太叔泓是個冷清孤傲的人。蘇展一定是急瘋了才會用現在的太叔泓的身軀來容納太叔泓原主。蘇展伸手想要去觸碰太叔泓的臉,然而他剛伸出了手就又縮了迴去 。他怕自己一觸碰,太叔泓就碎裂開來,他的聲音哽咽著,他溫柔的唿喚著:“太叔……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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