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衡忙的熱火朝天,景楠抱著笑笑靠在一根竹子上:“哎喲,沒看出來像模像樣哪。”杜衡挖筍的方向通向了林子中,他運氣好,找到的竹鞭淺淺的浮在泥土上,挖起來用不著多大的力氣。再加上杜衡現在有練氣三層的修為,手中的鐵鍬帶上一點靈氣之後,他挖的速度很快。沒挖多久,他就發現竹鞭上有一個黃唿唿的冬筍。冬筍兩頭尖尖,中間圓圓的,杜衡掂量了一下,這個冬筍應該有一斤多重。他美滋滋的將冬筍小心的從竹鞭上鋤下來丟到了背簍中去了:“不是所有的冬筍都能長成竹子,很多冬筍會在泥土中爛掉,等到春天的時候會重新長出春筍來。”景楠看了看竹林眉頭一挑:“哦~還有這一說?沒想到你對竹子也挺了解的啊。”杜衡繼續順著竹鞭挖筍,一邊挖一邊謙虛的說道:“談不上了解,我知道的都是很普通的竹子。你屋後的竹子我以前沒見過,我以前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竹子。這個竹子叫什麽名字?”景楠說道:“沛竹,這種竹子的大名叫沛竹。”杜衡迴味了一下:“這個名字好聽。”不過竹子都是風雅的植物,名字都不會難聽到哪裏去的。景楠笑道:“杜衡,你以前是不是沒看過修真界的史記?”杜衡老實的搖頭,他訕訕的笑笑:“以前在藥王穀就是個外門弟子,接觸不到那麽高深的東西。”景楠道:“挺好的,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杜衡:……突然覺得自己被罵了。沛竹的冬筍很大個,一根竹鞭上就結了七八個筍子,沒一會兒籮筐裏麵就堆了半框筍。杜衡將混合著冰雪的泥土覆蓋在竹鞭上:“取完筍子之後要好好的保護筍鞭,這樣竹子才能長得好。”景楠點點頭:“嗯嗯~”他的神態看起來很敷衍,見杜衡看他,景楠雙手一攤:“你別看我,除了你之外,村子裏麵應該沒有人會來取筍子了。”杜衡問道:“為什麽?是不會挖筍嗎?”景楠聳聳肩:“不是,你知道沛竹的別名是什麽嗎?”杜衡問道:“是什麽?”景楠道:“沛竹又名鬼哭竹。”杜衡道:“我知道,是不是風吹過竹林會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竹林一般都幽靜,有這樣的聲音都正常。”景楠笑道:“不是,是因為這種竹子長得大性子烈,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進入竹林的人都會被打得鬼哭狼嚎。”杜衡一驚,他轉頭看向在風中輕輕搖曳的竹子:“不會吧?”這就是普通的竹子吧?如果真的像景楠說的那樣,為什麽他還能完好無損的出來?他還取了竹筍,豈不是要死在竹林裏頭了?景楠上下打量著杜衡:“可能你是上品木靈根,沛竹挺中意你的。將來你收本命靈植的時候不妨考慮用沛竹做你的本命靈植?”杜衡撓撓頭發:“嗯……好呀。”竹子是好東西,全身都是寶。杜衡覺得自己與世無爭,應該用不著收脾氣大攻擊性強的本命靈植,用竹子做本命靈植挺好的。要是缺吃的,還能挖筍出來湊合一頓,挺好的。第24章 24快到院子的時候,天上又開始下起了小雪。杜衡抬頭看了看天色疑惑的問道:“村子這裏經常下雪嗎?”景楠迴答道:“到了冬天就這樣,往年雪大得我們幾人都不出門。今年你在這裏,玄禦才沒冬眠。”杜衡:……冬眠?玄禦是什麽妖修?竟然還會冬眠的嗎?本想問玄禦是什麽品種的妖修,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要是玄禦願意說,他早晚都會告訴他的。還沒走到院門口,院中就躥出了一抹黃色。杜衡定睛一看,隻見混一刀的大黃狗衝著他們汪汪叫了兩聲,然後搖著尾巴低著頭磨磨蹭蹭的走到了他麵前。杜衡嘿的一下就笑了:“這個狗狗好,一看就是看家護院的能手。能摸不?”景楠揣著手樂嗬道:“沒想到你倒是招貓逗狗的性子。”杜衡道:“以前家裏在鄉下,家家都有貓有狗。後來到了城裏,看到的都是寵物狗,這麽威武的大黃狗少見了。”景楠眉頭一挑,看樣子杜衡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過景楠也不會對這種事情刨根問底,他說道:“你問問老刀,這是他的狗,他說能摸就能摸。”杜衡揚聲問了一句:“老刀,你家的狗子能摸嗎?會咬人嗎?”混一刀渾厚的嗓音傳來:“摸吧,沒事的!”杜衡對著黃狗招招手,憨憨的大黃走到杜衡身邊尾巴搖成了一朵花。杜衡摸著黃狗的大腦袋誇它:“你長得可真威武啊!等下請你吃骨肉好不好啊?”大黃發出了討好的嚶嚶聲,在杜衡周圍蹦著。杜衡撓著大黃的腦袋和下巴,在它的背脊和腰上擼了好幾下。就連那條卷曲的大尾巴都被他抓了兩下,大黃唿哧唿哧的眯著眼睛,舌頭伸得老長,看得出來它很喜歡被杜衡揉搓。杜衡拍拍大黃的腦袋對它說道:“好了,進院子吧,前麵帶路。”通人性的大黃轉頭就向院子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轉過頭看看杜衡。景楠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混一刀的狗子對人這麽熱情。”杜衡道:“萬物皆有靈,尤其是小動物,它們分得清誰對自己好。”笑笑啾啾的叫喚了兩聲,像是附和杜衡的話。景楠眯著眼睛道:“我倒是覺得,有些人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臉,走到哪裏都能吃得開。”杜衡進了院子將籮筐扣在地上,半筐的冬筍帶著泥土的氣息滾落在地,大黃似乎很畏懼這些冬筍,隻敢遠遠的繞著筍轉圈圈。杜衡去廚房中拿了個筲箕出來,他還順帶了兩個小馬紮出來。杜衡將其中一個小馬紮遞給景楠:“要坐嗎?”景楠熟練的接過了馬紮坐下:“需要我幫你處理筍子嗎?”杜衡擺擺手:“就這點筍子,很快就能處理出來了。”景楠他們眉頭一挑,看好戲一般看向杜衡。杜衡一屁股坐在馬紮上,他將筲箕放在了身邊,然後隨後拿過一個紡錘形的冬筍。他用菜刀的一個角豎向在冬筍外衣上劃了一刀,然後拿刀的手一轉。隻聽清脆的剝皮聲傳來,杜衡劃開的口子中就露出了白嫩的冬筍肉。杜衡扭了一下外衣,一個完整的冬筍肉就從口子中冒出了頭。他抓著筍肉,稍稍處理了粘在肉上沒有來得及處理好的筍衣。隻聽細細的哢嚓聲之後,一個幹淨完整的冬筍就被杜衡放到了一邊的筲箕中。就像杜衡說的那樣,他處理冬筍速度很快,景楠屁股還沒坐熱,杜衡已經將半框冬筍都處理好了。筲箕中滿滿一筲箕的冬筍肉,白嫩嫩的散發著筍子的清香。杜衡端著筲箕走向廚房:“這個筍看起來像是甜筍。”有一種筍子不苦不澀,吃起來像是水果一般。杜衡有幸嚐過這樣的筍子,鮮嫩的竹筍不用焯水不用紅燒,從挖出來到上桌不足十分鍾。隻要將它的外皮去掉切成片,就能蘸著醬吃,口感鮮甜,像是在吃水果一般。不過那種筍子隻有在特定的地方才能生長,而且對時間的要求特別苛刻。超過一定的時間,就再也不能空口吃。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杜衡直接洗了一個冬筍將它切成了片片。他捏了一片送到口中,果然入口有點甘甜,有一股竹筍的清香。杜衡拿出一個盤子切了兩個冬筍裝成了盤,他對玄禦喊道:“玄禦,來嚐嚐好吃的。”景楠酸唧唧的說道:“瞧瞧這種差別待遇,明明是我陪著你去挖筍走路,你得了好吃的竟然第一時間召喚玄禦。哎……”杜衡哈哈笑了:“我這不是不好意思讓你做事麽。”玄禦被召喚而來,他端著竹筍看著裏麵切成薄片的筍:“能吃?”杜衡點頭:“能吃,你嚐嚐味道。請景楠和老刀嚐嚐,我這邊要開始包餛飩了。”杜衡一邊說著,一邊塞給張著嘴巴的笑笑半根冬筍:“去玩吧,等做好了飯在喚你。廚房中的大鍋中水已經煮開了,山膏的骨頭沉在鍋底,有些泛白的湯上飄著不少油花。杜衡揭開鍋蓋看了看,湯中基本上沒有看到浮沫。杜衡就在裏麵放了能去腥的酒和一把可以代替蔥和蒜的靈植。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杜衡要去山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蔥薑蒜。用靈植入饌固然奢侈,主要把握不住味道。杜衡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半盆麵粉,他熟練的倒水揉麵。那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等麵團成為一個光潔的圓球時,杜衡就放在一邊醒麵了。醒麵的時候也不得清閑,他要開始準備餡兒了。今天要做的餡兒是冬筍豬肉……啊呸,是冬筍山膏肉餡兒的。有了這幾天做飯的經驗,杜衡已經可以用靈植浸泡酒代替蔥薑蒜使用。他熟練的將靈植揉碎放在了碗中備用,倒酒的時候,他的心都在滴血。這是一萬三一瓶的酒啊,可惜他無福消受,吃了就會發酒瘋。隻能以這種方式實現靈酒的價值了。靈酒浸泡靈植的時候,杜衡將冬筍切成了細細的丁,這是個細致活。冬筍細嫩,想要按照廚子的想法變成片或者丁,需要的是極致的刀工。杜衡的刀雖然不能像玄禦那樣殺大牲畜和分開巨大的身軀,但是切片切丁不在話下。隻聽廚房中傳來了細密的篤篤篤的聲音,老刀叼著筍片將神識投入到廚房中時,就看到一個個拳頭一般大小的冬筍在杜衡的手中被切成了一片片微微透明的片片。沒一會兒片片又變成了細細的絲,再過了一會兒,一個冬筍就成了細細的筍丁,白白淨淨的窩在木盆中等著山膏肉的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