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楠若有所思:“嗯……有道理。”杜衡看了看外麵說道:“等下吃完早飯,我要再去山上看看。”昨天第一次學了下陷阱就捕捉到了羊,今天不知能不能有這個運氣能捕捉到更多的獵物。大雪封山,很多小動物會躲在窩裏不出來。這個季節能出來覓食的生物一定很健壯。杜衡看了看笑笑:“笑笑,等下能陪我去山上看看嗎?”看笑笑這個反應,應該是沒在生氣了,玄禦和景楠確實比笑笑更加適合陪他去,可是這兩人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杜衡不好意思開口,便邀請了笑笑。笑笑還沒迴答,就聽玄禦說道:“我陪你去。”這下輪到杜衡不好意思了:“會不會太打擾你了?”玄禦道:“不會,我陪你去。”景楠喝著羊湯對玄禦交代道:“陷阱在南山,等下你去一趟北山看看,不要讓東西鑽進來了。”玄禦點頭:“放心吧。”一棵樹周圍有五座山頭,南方西方北方各一座,隻有東方有兩座山。兩座山中間便是長著道木的山坳,看著像是東方的山麓被利器硬生生劈成了兩半似的。之前來到村口的時候山頂上雲生霧繞的,四周的山巒像是蒙上了一層看得不是很分明。可能是冬日裏陽光懶洋洋的,昨天上山的時候杜衡也隻到了半山腰就再也沒往山上走了。今天抬頭一看,霧氣比昨天壓得還要低,若是他一個人在山中行走,說不定會迷路。上山的小道窄小,最狹窄的地方隻能容一個人通過。昨夜下了一場雪,白天上山的痕跡都被白雪覆蓋了,一腳踩下去雪能沒了小腿肚。杜衡覺得上山的路走的無比艱難,比昨天他和景楠他們上山的時候還要難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玄禦竟然能撐著傘穩穩的走在前麵。說句沒出息的話,杜衡一路踩著玄禦的腳印才能順利的上山。玄禦時不時的迴頭看看杜衡,他再一次開口了:“其實我可以幫你看陷阱,若是有獵物,我幫你帶迴去就行了。”杜衡笑道:“總不能什麽事情都讓你替我代勞吧,你也很忙,我幫不上忙也就算了,怎麽還能給你添亂?”玄禦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隻能轉過頭繼續向山上爬。杜衡停下了腳步狐疑道:“昨天好像在這裏發現的四角羊,可是雪太大了,好像把我們設下的陷阱給遮住了。”昨夜的一場大雪將他們留下的痕跡都埋在了雪下,杜衡看到周圍的樹都覺得長得差不多。他上山的時候還信心滿滿覺得自己能行,結果他連自己設下的陷阱都找不到在何處了!他說道:“昨天我還在陷阱附近的樹上係上了記號,結果現在怎麽都找不到了。”太挫敗了,他覺得就在附近,可是就是看不到。玄禦緩聲道:“再往前走一走,你剛到村子來,還是第二次上山,路不熟也是正常的。”杜衡感激的看著玄禦的後背,他發現玄禦真的太會安慰他了,迴想起來,一路上他雖然話不多,但是對他多有偏袒。杜衡想著心事在路上艱難的行走,突然之間他一頭撞到了玄禦的後背上,杜衡剛想問他怎麽停下了。玄禦對他說道:“我們迴去吧。”杜衡不解,剛上來為什麽要迴去?他的陷阱還沒有查看哪。杜衡從玄禦後麵探出腦袋看了看:“是不是……”眼前的發生的事情讓他震驚得說不出來了,他找到了他的第一個陷阱。陷阱旁邊的樹上係著一根紅色的繩子,紅剩下出現了三道深深的爪痕露出了樹木白色的內裏。如果說樹木下的三道爪痕隻是個開胃小菜的話,樹旁邊散落的就是豪華大餐了。在陷阱旁邊散落著稀稀拉拉的血肉,地上的雪被鮮血染紅,還有半個死不瞑目的豬首落在了地上。一地都是血,黑紅色的血液混合著殘雪灑落在陷阱周圍,就連杜衡足下的雪中都有深深淺淺的紅色。不知是什麽東西撕開了落入了陷阱中的獵物,然後留下了一地的殘骸。雪地中的場麵觸目驚心,林間冷清的雪上沾上了腥臭的味道,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麵而來。杜衡麵色一變差點就吐出來了,他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他是個廚子也算是經曆過殺生的大場麵,可是看到這個場麵,他竟然覺得身心都不適了起來。尤其是看到那半隻豬頭,那半個豬頭都比杜衡的腦袋大了好幾圈,上麵垮垮的掛著皮肉。他們來的晚了,地上的血肉都被凍結實了。但是看到這個場麵不難想象昨夜這裏經曆了一場什麽樣的殺戮。落入陷阱中的豬大得驚人,能殺了它並且分食的妖獸要長成什麽樣?杜衡不敢想象,若是他遇到這樣的妖獸,還有活路嗎?杜衡覺得眼前一陣眩暈。玄禦轉過身度給他一點靈氣:“迴去吧。”杜衡這才覺得眩暈好了些,他扶住玄禦問道:“有妖獸襲擊了陷阱中的獵物嗎?”玄禦看了看說道:“現在說不準。”杜衡的麵色有些發青,玄禦合上了傘放到了儲物袋中。杜衡隻覺得腳下一空,他發現玄禦竟然橫抱起了他!杜衡一驚掙紮著想要下來,玄禦卻正色對他說道:“你吸了瘴氣中毒了,最好不要動彈,等迴去之後讓景楠給你開一貼藥。”杜衡懵了,他什麽時候吸食瘴氣了?他什麽時候中毒了?要不是玄禦的表情太冷靜,他一定以為玄禦在騙他。杜衡掙紮了幾下,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他聽到玄禦的聲音傳來:“睡吧,沒事。等下我會去幫你看剩下的陷阱。”杜衡隻覺得一股冷香從玄禦身上傳來,這種味道讓他安心,沒一會兒他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第22章 22杜衡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外麵下起了大雪,鵝毛一般大的雪花落在景楠的結界卻又消失不見。結界以上的天空是灰白色的,不遠處的山巒還有樹影都成了灰白世界的陪襯。而結界中卻青枝綠葉,自帶光環的各種靈植還散發著各種靈光。一個結界隔開了兩個世界,站在宅子的窗戶前,杜衡有了片刻恍惚,他總覺得這種場景很神奇。這種光怪陸離的場麵,他在現代社會從沒見過。說起來他到一棵樹村沒多久,為什麽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已經在這裏很久很久了,似乎他就是村子裏麵的一棵樹,一株草。杜衡定定的看著窗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村裏來客人了,杜衡看到院子中趴著一隻大黃狗,看到杜衡看它,黃狗還對著杜衡搖搖尾巴。杜衡對黃狗揮揮手,黃狗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繼續趴在了院子中的青石板上。就在杜衡還想繼續看一會兒的時候,門打開了,笑笑走了進來。看到杜衡醒了,笑笑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杜衡,杜衡笑了:“笑笑。”笑笑抖抖翅膀對著杜衡張開了嫩黃色的嘴巴,杜衡:……無論外麵的場景有多夢幻多神奇,笑笑總能第一時間就讓他醒過來你該投食了。杜衡家的房子沒有樓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傳送陣。走到傳送陣中隻要向前走去,就能在一樓和二樓之間順利切換。杜衡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中景楠和玄禦他們都在,他們身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漢子身量比玄禦還要高上幾分,雖然不及靈溪鎮的憐花惜月兄弟,但是在人群中也挺醒目的。那漢子長了一副國字臉,他眼神銳利,在右邊臉頰上有個長長的刀疤。他身披一身灰色的毛皮大衣,粗獷中帶了幾分穩重,穩重中又透露出幾分憨厚和親切。杜衡對漢子行了個禮,然後對玄禦說道:“來客人了?”漢子連忙站起來行了個禮:“杜先生好。”景楠介紹道:“這位是周邊山巒中的獵戶混一刀,老刀平日不到村子附近來,聽說陷阱中的野物被妖獸襲擊了才來看看。”杜衡連忙點頭:“原來如此,勞煩刀師傅了。”景楠笑道:“老刀長這麽大從沒被人叫過師傅,今天迴去睡覺都能笑醒了。”杜衡一看,老刀果然臉都紅了。老刀拱拱手:“杜先生折煞我了。”妖界的人對尊敬的人會稱唿為先生,而師傅這個稱唿,不像現代一樣是對某種職業從業人員的一種稱謂,在修真界隻有真正的師徒才能這麽喚。杜衡老臉一紅,他又不由自主的將現代的習慣帶到了修真界了。杜衡不好意思的說道:“若是您不介意,我就和玄禦他們一樣喚您老刀,您看如何?”老刀拱拱手:“杜先生隨意。”玄禦對杜衡說道:“第三個陷阱裏麵進了一頭野豬,老刀替你帶過來了。我替你處理好了,已經放在廚房了。”杜衡雙眼一亮:“真的?謝謝老刀。”景楠笑吟吟的對玄禦說道:“我怎麽說來著?就他這種體格,山膏髒器中的那點毒性對他影響不大。”原來毒翻杜衡的不是別的,正是他到陷阱邊的時候嗅到的那股腥臭氣。陷阱中慘死的野物名為山膏,山膏喜歡吃有點毒性的東西,髒器中就會帶上一點毒氣。一般這種毒氣對妖修影響不大,但是對人修有點影響,玄禦就忽視了這個問題。玄禦認真的說道:“髒器我幫你存起來了,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能處理這些,等你的修為再高些再給你。”景楠嘴角抽抽:“你特意說出來做什麽?丟了就丟了唄,還特意給他收起來。”玄禦淡定道:“他說不能浪費。”玄禦簡潔的話語氣的景楠仰倒:“你夠了!”杜衡對著老刀笑笑:“我去做點菜,老刀晚上留下來吃飯可好?”老刀看了看景楠,景楠笑著點點頭:“杜衡的手藝你可要嚐嚐,出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老刀憨憨的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杜衡進了廚房,他早上看到過被妖獸撕爛的豬腦袋,光半個腦袋就比杜衡以前見到的兩三百斤的豬頭要大,不知完整的豬會有多巨大!不過杜衡想起了玄禦變態的刀工,可能他看到的都是處理好的豬吧。廚房的地麵有個儲物袋,這個儲物袋和杜衡看到的普通儲物袋不同,這個儲物袋通體紅色,像竹籃那麽大,上麵係著一道金色的細線。玄禦的聲音從客廳飄了過來:“山膏就在紅色的儲物袋裏麵。”杜衡想要將儲物袋提起來放在案板上,可是他提了幾下,儲物袋竟然紋絲不動特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