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遊始終放鬆,轉眼,就與楚慎行相對而坐。離到達白皎心頭血指向的目的地還有些時候。楚慎行問:“你想給我看什麽?”秦子遊心道:當然是程雲清那枚玉簡。這種東西,還是親自去看,才能知曉其中細節 。但聽著楚慎行的聲音,秦子遊心頭又有些意動。他手腕一翻,倒是好生將玉簡拿了出來。卻並未直接遞給楚慎行,而是先傾身往前,迅速在楚慎行唇角落下一個吻。這才對。秦子遊心滿意足地想。好像是一顆飄飄搖搖,不知去過多少地方的心,終於迴到原點。他心頭快活,要重新坐好。但又知道,這恐怕不太可能。果然,纏在他腰間的藤枝驟然收緊,是一個真真切切的摟抱。他被師尊摟在懷中,覺得師尊的吻也落了下來。楚慎行的唇觸碰著徒兒的眉間眼角,再一點點,落迴唇邊。與方才那個淺嚐輒止、蜻蜓點水般的吻不同,這一迴,要真切深入很多。他吸吮著秦子遊的唇舌,察覺到徒兒熱切地迴應。兩人唇齒相依,到後麵,秦子遊氣喘籲籲,依然被楚慎行摟在懷中。秦子遊在旁人麵前英勇無畏,一把日影劍可斬萬千邪魔。到楚慎行麵前,卻要拖長嗓音,抱怨:“說來,那魔山的樣子著實讓人看了難受。哎呀,我當時就想,迴過頭來,要是做了噩夢……”藤枝依然在,但楚慎行的手一樣扣在他腰上,輕輕摩挲。秦子遊像是被順了毛,眼睛舒服地眯起來,說:“說來,也有很多時候沒有做夢。”楚慎行有所察覺,說:“心情不好?”秦子遊抿一抿唇,神色仿佛淡下一些。他的確有許多思緒,到這一刻,師尊一眼看透。秦子遊嗓音發悶,就這樣待在楚慎行懷中不動,虛心求教:“師尊,你‘迴來’的時候,是如何想的?”楚慎行動作微頓。他聽徒兒說:“你認識的那些人,過往一同修行,一同比試的人此番與白皎重逢之前,是,我是想過,李鴻師弟,公孫師弟,多半都已經不在了。但那一日,白皎還說,魔修攻入碧元之時,歸元劍塚之中,所有靈劍鳴動。公孫師弟的君子劍為白皎擋下一擊,因為這個,白皎才能出現在這裏。”他的手指抓著楚慎行胸膛的衣料。楚慎行低頭去看,視線與秦子遊撞到一起。秦子遊不會因為這些過往而有多麽激烈的、可以展現出的情緒。他在白皎、程雲清,在其他人麵前,始終都是從容又遊刃有餘。直到現在,他見到楚慎行了,喝了一杯茶水,有了一個吻。秦子遊全然放鬆,終於流露出一絲淺淡的、無法忽視的難過。他問楚慎行:“那師尊你呢?你在思過崖下那時候,李鴻師弟、公孫師弟……”楚慎行說:“那之前,他們已經不在了。”秦子遊恍惚。楚慎行說:“再往前,還有儒風寺的柳瑩、李君昊。自在峰的謝湘湘,陸處安……他們原先就要止步於築基。”秦子遊聽著,麵上透出幾分艱澀,可還是困惑更多,說:“但如今,他們是金丹修士,還要問鼎元嬰。”他話音落下,倒是自己想明。秦子遊:“因為穿梭通道開啟,碧元之中靈氣興旺。”所以這八百年間,躍至地級大世界的碧元大陸之上,多了諸多金丹、乃至元嬰修士。楚慎行說:“多半如此。”秦子遊心想:原來是這樣。他到大千世界之後,身側戰友來來去去,有人犧牲,也有人背叛。更多人,是純粹地離開瀾川,離開白露宮,去往其他地方的戰場。他們來不及老去,就死在戰場上。或者,也因為足夠的曆練,一次次進境。所以,在遇到白皎之前,秦子遊未曾有機會,麵對過往友人無可奈何地殞落。他記起什麽,說:“白皎給了我一把笛子,是興昌”秦子遊原先想要把靈笛拿給楚慎行看,但手一動,又意識到,掌心裏還握著那一枚玉簡。他心神一清,在楚慎行懷中坐起,麵色鄭重:“師尊還是先看看這個。”楚慎行看他,儼然是在眨眼工夫裏,換了一番心境。見狀,楚慎行心頭也浮起一絲淺淡笑意。他頷首,從秦子遊掌心裏接過玉簡,貼在自己額頭上。秦子遊屏息靜氣看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人、懷揣怎樣的目的,抹去了其中訊息。而程玉堂的記錄一條條在楚慎行腦海中劃過,楚慎行的眉尖一點點攏起。他心想: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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