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一想,問:“楚仙師的‘師尊’,可是歸元宗哪位仙師?”楚慎行答:“是。”秦子遊幹脆問:“是宋真人?”楚慎行答:“是。”秦子遊嘟嘟囔囔:“果真如此。”聯係前幾日動向,這很容易猜到。如果秦子遊對歸元宗了解更多一些,他或許會聽說,宋真人尚無親傳弟子。可即便如此,劍峰內門弟子上百,外門弟子上千,認真說來,他們全部都是宋真人的徒弟。所以秦子遊不會覺得楚慎行的話裏有破綻。楚仙師既曾有金丹修為,那他師尊總該是元嬰真人。又長於使劍,加上先前楚仙師帶他看得那些事,答案便唿之欲出。先前已經失望過,這會兒,秦子遊平靜地接受這個答案。少年想了片刻,隻餘一個問題。他問:“楚仙師先前為何不告訴我?”楚慎行定定看他。他目光沉鬱,語氣裏帶著點難言的情緒,對秦子遊道:“宋安騙我百年,我看不清他真麵目,對他一心孺慕。子遊,我要你看清他,也看清我。”這話印入秦子遊心中。楚慎行話音剛落,他便信了。的確,如果楚仙師隻是空口白牙地告訴他,歸元宗仙師視凡人為芻狗,自己恐怕不以為意。如果楚仙師裝模作樣,不把這些目的暴露出來。秦子遊捫心自問,覺得當下可能會覺得楚仙師千好萬好,可到日後,總有懷疑,兩人便生間隙。不如像現在這樣,從一開始,就攤開說。期待降到最低,往後,便隻有增加的餘地。楚慎行道:“子遊,我來找你、幫你,都是在利用你,隻因我不願意讓宋安稱心如意。但倘若你點頭,我定會傾心教你。往後,待我恢複修為,朝宋安報仇雪恨到那時候,你若想走,我也任你去。”第29章 束話說到這一步, 前路後路都被堵死。秦子遊此刻想到宋真人的話,說有故人托付家中獨子,對方卻被旁人帶走。原先聽時,不覺得這話與自己有關係,便隻是聽過。此刻想想,卻不寒而栗。再琢磨一下趙開陽當時的迴答,秦子遊心髒狂跳,覺得好險好險,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時,已經直麵過一輪危險。可當時,他尚對這些一無所知。他迅速想到其他。秦子遊嗓音抬高一些,問:“先前在宮中聽聞, 趙真人為尋月娘, 取了陛下心頭血。如此一來,我爹……”楚慎行道:“我已傳信符給他,要他離開平昌城,好避開宋安。”秦子遊心情驟起驟落,聽到這話, 鬆一口氣。又想起什麽,問:“信符?”“對,”楚慎行承認,“正是你芥子袋中那一枚。”秦子遊張了張口, 無言相對。原來楚仙師已經想好一切。楚慎行進一步說:“等解決完宋宅的事, 子遊, 我會為秦老爺炮製一具新身體。等他換上,往後,再有人因此找他,他也不懼。”這寥寥數言,聽起來獨斷、專行,可真的是為秦子遊考慮。秦子遊失神。楚慎行把一切攤開給他,口口聲聲說“結果都隻有一個”。他一定要讓秦子遊當他的徒弟,可在那之前,他的確在保護秦子遊,連往後都考慮。秦子遊便想:楚仙師的確待我很好。楚慎行還要強調:“除此之外,我有許多行事,恐怕不會合你的意。但你我相互利用,說到底,與一般師徒不同。”秦子遊聽到這裏,沒忍住,輕輕笑了聲。楚慎行看他,莫名其妙。他這樣神情,讓秦子遊心底浮出一種奇異滿足。少年看著眼前修士,眼神清澈,並不知道楚仙師越過八百年時光,又迴到“自己”身邊。他隻是覺得,楚仙師的確不易,被最親近敬愛的師尊所害,所以才這般做派,恐怕是真的不信人心。可他卻還護著自己。秦子遊道:“楚仙師也不必如此自謙。”楚慎行挑眉。秦子遊道:“這荒郊野嶺,我還仰仗楚仙師來救,的確身無分文。隻有一把日影,卻不能給楚仙師,實在慚愧。”楚慎行微微眯起眼睛,看眼前少年。眼見秦子遊考慮片刻,從芥子袋裏取出一張符紙,用毛筆蘸墨,端端正正在上麵寫了兩個字,再雙手遞來。他問:“以後再兌給楚仙師,可否?”那符紙上,寫的正是“束”二字。楚慎行沉沉看他。少年絲毫不懼。如他所說。既是師徒,就該一心。他信任楚慎行、敬佩楚慎行。哪怕楚仙師言之鑿鑿,說他的行事不會合秦子遊之意。可至少當下,秦子遊念及兩人雨中初見以來,楚慎行所有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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