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麵,他還真比太醫有用。畢竟是上輩子替愛人按摩了一輩子的手法。樓越原本也隻是隨朝辭折騰,但沒想到朝辭竟然真的有兩下子。剛上手沒一會兒,便覺得眉眼舒緩,頭腦清明。他的確時常容易頭疼。特別是這幾年,他先是忙著奪嫡,防著明槍暗箭,如今剛登基,朝內朝外又是一堆沉屙瑣事等著他,難有休息的時候,這症狀便越發嚴重。他想起來午時朝辭給他送的香囊。還有願力的遠誌和茯苓。說什麽早些年學的,朝辭又不是學醫的,怎會廢力氣學這些。怕也是入了宮才尋人學的。這般想著,原先見了良嬪後不知為何堵著的氣,便散了些許。朝辭一邊替樓越按揉,一邊又忍不住叮囑:“陛下您這症結,是宵衣旰食過於操勞導致的。公事豈能在一夕之間做完,若是熬壞了身體才是得不償失。臣妾聽陳總管說您常在勤政殿一忙便是整日,用膳也顧不上,這可不行……”這人又開始嗦起來。樓越心想。處久了才現在,朝辭這人在某方麵真的是嗦得很。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倒似那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每天便把這些調理身體之事放在嘴邊,惦記他是否用膳,是否就寢。朝辭也知道樓越嫌自己嘮叨。但是想到上一世樓越落下的病根,又忍不住自己的嘮叨。如今樓越的頭疼症狀還能治好,再放幾年便要如同前世一樣,成了沉屙頑疾,難以根治了。他說著說著,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朝辭一愣,往自己的手上看去。下一刻,便見那原本閉著目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雙鳳眸盯了朝辭一陣,在朝辭愣神間忽地起身,吻上了他。朝辭還愣著,沒反應過來,任由他在自己口中肆虐。接著,他又被樓越整個扯了下來,跌倒了樓越的懷裏。嗦嗦,煩死了。第75章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三)距離朝辭與樓越的大婚, 也匆匆過了快一年了。朝辭非但沒察覺不對勁, 反而還覺得自己與樓越的關係進展比上一世還要快起來。雖然樓越少有什麽好臉色, 但一個月中總有大半個月到臨華宮來。他雖看起來冷淡,但是朝辭比誰都了解他,當然看得出他冷淡下的心軟與動容。樓越這家夥, 死要麵子, 會這樣倒是一點也不奇怪。自覺看透了愛人的朝辭,非但不生氣,反而更加縱容。今天比較特別, 朝辭的娘親阮氏今日進宮來看了他。朝辭原本有些奇怪,也摻著些擔憂。因為他娘一般兩個月來看他一次, 雖然不是固定哪一日來看他, 但大抵都是隔兩個月。這次距離上次才不過一個月,怎得就來了。阮氏來了之後, 他才明白是怎麽了。他表妹的夫婿楊振, 前些日子被卷入了一場貪腐案,眼見就要殺頭了。但是楊振本是他爹的門生, 知根知底, 為人如何他們再清楚不過。楊振向來清廉,甚至清廉到了迂腐的地步, 就拿著死俸祿, 因為不知變通還時常被人為難……若說楊振貪汙,他們是如何也不信。他爹身為丞相,楊振那邊的派係爭紛他也清楚。多半是被他爹牽連了。朝辭明白了阮氏的來意, 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母子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阮氏便離開了。阮氏走後,也才午後過半。朝辭想了想,又去廚房忙活了起來。這小廚房是他特地向樓越要來的,左右也不是什麽大事,樓越也隨他去了。……樓越來時,便又見朝辭在院前打理他那些花花草草。這些花花草草他寶貝得很,下了雨頭頭件事便惦記著這些東西,好幾次樓越還在寢宮內摟著他睡,這人聽到雨聲雷聲便一下子醒過來,隨意披了件外袍便往外麵跑。樓越怕他受了風寒,又覺得他這般緊張沒必要。囑咐宮人留心著便是了。每次下著雨他跑出去,宮人早先他一步在那兒搬花了。更何況這些東西,左右最終都是被朝辭擇了,要麽給自己做香囊,要麽給自己燉些什麽湯水,其實沒必要這麽麻煩,直接從太醫院拿藥就行了。他這般說的時候,就見朝辭瞪著一雙桃花眼瞧他,說那些人都比不上他會照料花草。這倒是真的。太醫也看過他那香囊,說裏頭藥材的品相成色的確比太醫院大部分藥材的要好,而且其中也有些藥材的炮製手法與常見的不同,但是卻十分有效。樓越得了那些香囊後,失眠的症狀的確好了很多。他有時候不明白朝辭一才名遠揚的丞相之子,怎得就對侍弄這些這麽得心應手。他又見朝辭在給那叢遠誌澆水。“整天侍弄這些,你倒是有耐心。”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朝辭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轉過頭,彎起了眉眼,琥珀般的眼眸在朗日投射下閃著些許光亮,唇角也忍不住勾起。“陛下。”任誰都不會猜錯,此刻他眼眸中倒映的,定是他的心上人。是他真摯而直白地戀慕著的人。林崢抿了抿唇。“這些花草,一旦上手打理了,總不免投入些感情。花草與人有感,我精心照料它,它便長得喜人,若是隨意對待,它也就慘淡了。”朝辭說著,把澆水的工具放下,走到了樓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