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小腹很脹,但卻怎麽都弄不出來什麽。陸則繹站在他身旁, 雖然朝辭動作隱蔽而小心, 但他這僵持了半天,陸則繹也看出了些許。他覺得喉嚨有些幹澀, 頗為艱難地試探道:“小辭, 要不要……我幫你?”朝辭耳朵紅得都沒法看,他強壓下那股尷尬, 冷著臉對陸則繹說:“滾!”聞言, 陸則繹一愣,隨後卻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種幾百年的歲月裂穀, 像是在頃刻間被就被填滿了一樣。他沒再提這件事, 手把朝辭扶得更穩了些,問道:“你把我拉迴來了,那那個小畜生呢?”聽到“小畜生”這個稱唿時, 朝辭也微微一愣,隨後也有些想發笑。沒白和這家夥當了幾十年的兄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李岸給我做了張符篆,能喚醒你前世的記憶和意識,並且壓製今生的意識。我用了這張符篆,所以那小子應該算是……死了。”朝辭說。他語氣沒什麽起伏,像是隻在陳述一件事情。若說他從前還對那小畜生又幾分感情,如今是被徹底磨滅了。不是那小畜生死,便是他死。陸則繹聽說陸衍算是死了,也沒什麽多餘的情緒,反而眸色微暗,問:“你怎麽不早點動手?”陸則繹向來不是什麽善類,哪怕陸衍是他陸家的直係後代,這小子對朝辭做了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他隻恨這小子沒有早點死。“他封了我的靈脈,我到這幾日才勉強攢足了催發符篆的靈力。”朝辭說。事實上,之前他是有些不忍心的,隻是後來陸衍的行為越發過分,磨滅了他最後一絲心軟。不過這些他並未對陸則繹說。朝辭邊說著,邊發現他無論怎麽攪弄也不能把那些東西弄出來,心裏有些煩躁起來。一煩躁,下手也有些不知輕重了起來,隻想著早點結束。冷不伶仃用力戳弄到了什麽地方,一下子疼得他本就站不穩的腿一下子軟了。他不住朝水下跌去。但好在立刻被扶住了。陸則繹原本扶在他腰上的手瞬間改扶為抱,一雙修長有力的小臂都緊緊環繞著他的腰部,朝辭光裸的後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貼合上來的結實胸膛。明明和之前的陸衍是同一具身軀,但軀體裏呆著的是陸則繹,便怎麽都讓朝辭別扭。比起朝辭的不自在,陸則繹心中卻更是有些激蕩。他第一次發現,朝辭是如此契合他的懷抱,恰恰好被他環抱住。手上是他溫熱細膩的皮膚,鼻尖都滿是這人身上的冷香氣,又被溫泉的熱氣蒸騰上了些許溫度,頗為曖昧地暈散開了。等朝辭借助陸則繹的手臂勉強站起來後,兩人都莫名地沉默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等了許久,陸則繹啞聲開口:“小辭,你是不是真的……心悅我?”他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陸衍的記憶告訴他,這幾乎是無需質疑的事情了。話落,他明顯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僵了僵。過了一會兒,他才聽見朝辭頗為冷靜的聲音:“不是。”陸則繹一愣,他正想說什麽,卻又聽朝辭說:“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朝辭轉過頭,挑眉看向陸則繹:“你都死了幾百年了,我還真能念著你幾百年?”“……”陸則繹覺得朝辭言不由衷,但他也十分了解這人,知曉他是並不願意承認,因此也沒再逼他。越止真君當然還喜歡這陸則繹。不過他就要死了,何必再說這些,多拖扯一個人難過麽?終於洗完後,朝辭把衣物穿戴整齊,兩人迴到寢宮。陸則繹看著朝辭,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朝辭卻先一步說道:“我想麻煩你送我去宣陽城。”“你去那做什麽?”陸則繹微怔,他沒想到朝辭居然這麽快就想著走。宣陽城是個大型城市,算是修真界中比較繁華的地方。“有件事情要處理。”朝辭說,卻沒有說什麽事情。他不說,陸則繹便明白是他不願說。他心中當然是不願意讓朝辭就這麽離開,拋開心中那些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不談,如今朝辭這般情況,他也不能放心讓朝辭一個人去其他地方。最終陸則繹還是爭不過朝辭,答應了將他送到宣陽城。“你不放心的話,幫我把脈解開就是了。”朝辭說,“我也有渡劫修為了,先前那些渡劫期的老不死們也被那小畜生砍了差不多了,我現在在外麵也算是能橫著走了。”陸則繹思索片刻,覺得朝辭也說的極有道理。沉吟一會兒後,他挑眉道:“你渡劫期了?怎麽那小子還覺得你是分神?”他現在對他死後這幾百年的認知都來自陸衍的記憶,而在陸衍的記憶中,朝辭的確隻有分神的修為。“瞞著他唄。”朝辭說,“世道這麽亂,我不得留一手?”陸則繹被他說笑了,揉了揉朝辭的頭發,說:“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