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後,就跑去跟他老爹大哥說要娶靳堯。老爹和大哥:??他們費了一番功夫確定朝辭不是在開玩笑後,就翻臉了,堅決不同意。後院裏那堆鶯鶯燕燕就算了,隨便從外麵帶迴一個男人就要成親算什麽事兒?且不論男妻有多麽荒唐,就說那男人,問他何許人,他卻稱除了自己叫靳堯外,其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雖說大夫診斷後說他遭過重擊,患上離魂失憶之症也不無可能,但這麽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如何能成為他們朝家的嫡妻?再者那男人雖長得一副驚世之貌,但身體卻孱弱不堪。大夫說此人先天不足,若不能好生養著也就沒幾天活頭了。就算精細供養,也是一輩子體弱多病……就這還想當他們小辭的妻?就這就這就這就這就這???爹爹大哥不答應!但朝辭磨他老爹和大哥可是有一手了,幾天下來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又是絕食,終於把老爹和大哥弄心軟了。這要是換在其他世家,長輩估計能把這不孝子腿給打折,在讓他斷著腿去祠堂跪個三天三夜。但是在朝家,父兄倆寵了幼子幼弟這麽多年,也不指望朝辭能有什麽出息,最終還是答應了。得到了父兄的首肯後,朝辭一蹦三尺高去後院找了靳堯。他興衝衝地跑到了自己給靳堯安排的院子,此處雖不算大,但陳設布置都精細無比,連花草都是各地搜羅來的名貴品種。朝辭走過院子的前庭,推開門,清雅的蘭香撲麵而來。因大夫說靳堯體弱,室內不得過於潮濕陰冷,所以此間未燃熏香,隻是擺上了許多珍貴稀奇的蘭花。此處采光也極佳,今日也唯有大風,此時窗子大開,明亮微橙的陽光灑了滿室,將室內精巧奢靡的程設照得一覽無遺。靳堯此時半倚在軟榻上,修長如玉的手執著一卷孤本,垂眸閱覽著,聽到有人進屋的腳步聲也沒抬頭。此時他一手枕著頭,陽光在他的鼻梁和側臉處投下了驚心動魄的陰影,錦衣的衣擺和大袖隨意地堆砌垂落在塌邊,畫中仙在這般人麵前也要遜色三分。朝辭見靳堯沒搭理他,走到掛衣處取了件大氅後訕訕地走到靳堯身前,給他披上了大氅。又紅了耳尖,溫聲細語道:“眼下雖才入冬,但也不可大意。阿堯你靠著窗,怎可穿得如此單薄。”靳堯收了書,抬眼看了朝辭一眼,卻看不出什麽情緒。朝辭沒有在意靳堯的冷淡,而是又說道:“阿堯你莫在此處吹風了,去裏屋我來給你上藥好不好?”靳堯攏了攏披在肩頭的大氅,似有似無的哼笑了聲。約莫是嘲諷朝辭這廝不要臉,怕是又想借著上藥來揩油。朝辭又是訕訕,又是被那聲若冷泉般的低沉嗓音弄得心尖發癢。他還是厚著臉皮把拉著靳堯穿過了錦簾紗帳,去了裏屋。朝辭拿起了藥膏和紗布,漲紅著臉對靳堯說:“阿堯你快些坐下吧,大夫說你這上藥可耽誤不得。”這小子見天臉紅,想必還是知曉羞恥,卻也沒見他哪次揩油手軟過。靳堯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並不在意。這不過是個凡人,他是好是壞,都很難真正入靳堯的眼。不說喜歡,厭惡也難。靳堯沒有扭捏地坐在了床上,將衣物拉下,露出肩頭和後背。流暢有力的肌肉在他的背部起伏,白如玉石,輕觸微涼。左肩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濃重的藥草味在這人身上不見得難聞,反倒與他身上的冷香糾纏,清冷中帶著微苦,惹人沉迷。朝辭小心的將紗布拆下,中間碰到男人的皮膚時,又覺得指尖發癢。紗布被拆下後,那道猙獰的傷疤再次出現在朝辭的麵前。它幾乎貫穿了整個背部,無比駭人。雖然如今經過數日的修養已經結痂,但仍顯猙獰可怖,幾日前那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模樣又出現在朝辭腦中。“不知是哪個混蛋如此對待阿堯,若非阿堯不記得了,我非要……要好好教訓那人一頓!”朝辭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氣鼓鼓地說道。他說得憤懣,但手上上藥的動作卻無比輕柔。靳堯隻覺得背部的傷處一陣陣清涼,疼痛也被緩解了許多。靳堯抬了抬眉。哪有什麽旁人,這肩部的刀痕是他自己砍的。這小子真不愧是凡界嬌生慣養的小公子,連報複都隻能說要教訓,怕是長到這麽大連隻雞都沒殺過。靳堯看似是超凡無垢的上神,但是一力鎮壓六界妖魔、結束了上古大亂的上神能是什麽好東西,隻怕這六界想找出個比他手染更多鮮血的活物都難。想到這,他又想起近百年來隱隱有鬆動的妖魔境封印,突然有些不耐。他轉頭瞥了在小心給他上藥的朝辭一眼。朝辭抬頭,睜著一雙眸色透亮的桃花眼,道:“怎麽了?我弄疼阿堯了嗎?”語氣小心翼翼的,又帶著他自己沒有發覺的軟糯。“並無。”靳堯垂眸,轉了迴去。得早些結束這無甚所謂的情劫,快些迴到神界。…………兩人的婚期被安排得很早。朝家請大師來算的日期,最近的吉日也要兩月後,朝辭卻覺得下月的中旬也是好日子。離現在不到一月。這哪是覺得那是好日子,分明就是迫不及待想成婚。眾人哭笑不得,見他執意如此,大師也說那天雖算不上上等的吉日,但也並無不妥之處,便也隨他了。反正這娶男妻,也不過是由著他胡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