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穿成病弱白月光後我每天崩人設 作者:將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傅遊年帶他到沒人的角落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要是我對你不算好,至少沒有現在好,也沒有為你做過什麽,你還喜歡我麽?”傅遊年問他。鬱奚眼睫微顫,猶豫了一瞬。他明白了傅遊年的意思,但一時沒法迴答這個問題。電影裏宋西顧就是對江彥一見鍾情,江彥什麽都沒做,頂多是在宋西顧轉學過來的那天,聽他自我介紹時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已。鬱奚自認沒有那樣的義無反顧的感情。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一點,他沒有為傅遊年做過什麽,他們隻是一起拍戲,一起錄了一個綜藝,傅遊年居然會喜歡他,到現在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就像他從來隻能拿片酬換取到家裏人指尖漏出來的一點關心,要是沒有賺到錢,他知道自己是連家都不能迴的。他不覺得那樣是對的,但腦子裏根深蒂固地拿所有事情都當成是等價交易,傅遊年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喜歡,早已超過了估測和預期,不像是該真實存在的事,不管是在療養院裏接過了他的病曆本,還是腰上那處想想都知道有多疼的紋身。“可能不會。”鬱奚說。意料之中的迴答,傅遊年隻是笑了笑,抵著他的額頭去親他冰涼的唇,低聲說:“但是我會,我可能病入膏肓了。”傅遊年知道自己問鬱奚的是個偽命題,假設不存在的事是沒有意義的,而且就算一開始是他先喜歡上鬱奚,鬱奚既然已經動心了,感情不是分條縷析拿出來上秤衡量的事。何況鬱奚明明那麽喜歡他,盡管鬱奚自己可能不知道。“那你就……追我一下試試,”傅遊年對他說,“你為什麽要追我?別說你不想追。”傅遊年見他要開口,抬起食指擋在他唇邊。“宋西顧為什麽要追江彥?既然想追,打算怎麽追?”傅遊年接著問他。張斐然劇本裏的感情其實寫得比較晦澀,除了年少時怦然心動的愛慕,這是完全由心的,另外還有性|成|熟時的衝動。鬱奚能明白前麵的感情,但他大概率不是天生的同性戀,所以無法理解主動對一個同性有欲|望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他跟傅遊年上|床,是單純地很想親近,覺得找不到比這個更親近的辦法,不是為了這件事本身。迴到片場,又重新拍了一條,這次張斐然還挺滿意的,直接給過了。後麵就是第一場吻戲。宋西顧不知道江彥是怎麽發現他是同性戀的。直到傍晚收拾書包準備放學,他心裏都還在慌亂。“怎麽還不走啊,天都黑了。”同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宋西顧正在走神,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那幾本書掉到地上。江彥也拎著書包打算走出教室。宋西顧聽說江彥的父母正在鬧離婚,好幾次都吵到學校來了,扯著江彥問他到底想跟誰。“我自己一個人過。”江彥每次都冷嘲著說。宋西顧還曾經在樓下辦公室門口碰到過,江彥一開口說出這句話,就被他父親拽著校服衣領扇了一巴掌,那力道特別狠,打得他半張臉連著眼角都血紅。周圍還有許多圍觀的同學,各個年級的都有,嬉笑議論,尊嚴被踐踏得所剩無幾,宋西顧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而且江彥好像確實已經自己住了,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江哥又去那黑窩?”旁邊幾個男生過來笑著勾江彥的脖子。“滾。”江彥不想理會他們。江彥不願意在父母的離婚官司裏支持任何一方,還偷搬出了家,就被斷了生活費。但他有自己的辦法,那是個黑|幫都還沒有徹底肅清的年代,地下拳場一類的地方幾乎風靡。宋西顧跟著江彥混進了拳場。鬱奚知道傅遊年很會打架,好像還專業學過散打,但沒有見他練過。他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擠在底下血脈僨張的人群裏,抬頭往拳台上看。不得不說張斐然下了大功夫布置場地安排群演,這地方弄得烏煙瘴氣,泛黃陳舊,群演也都毫不違和,就連待會跟傅遊年打對手的那個群演,都是真的打過拳擊的老手。傅遊年戴好了一隻拳套,拿牙叼著另一隻的邊緣往上提,他額發垂下幾縷擋了點眼睛,往台下看時目光冷漠到幾乎傲慢,但撞上鬱奚的視線,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那笑意漫不經心,帶著點痞氣。鬱奚臉頰很燙,心跳在胸膛裏劇烈鼓動,他覺得是因為這個地方太過悶熱。而且鬱奚也沒想到是真的打,他看到四周擺好了機位的攝像機,還有頭頂打下來雪亮刺眼的燈光,也聽到了場記打板的那一聲響,以為擺姿勢假打而已,結果真的動起手來。當然雙方都還是有分寸的,隻是需要表演效果。但鬱奚看得還是格外驚心。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周圍格擋的金屬欄杆,指骨顯得蒼白,目光一直追著傅遊年的身影,看到他被那個人掀倒在地,撞到身後欄杆上發出砰得一聲響動,道具血包蹭破,殷紅的血跡從額角蜿蜒淌下。這一條拍了七八分鍾,張斐然才終於抬手比了個手勢,示意可以接著下一幕。江彥這一場最終也贏了,他去拿了獎金,簡單衝了個澡,把拳套搭在肩上,拎起書包,走了出去。夜幕深沉,剛下過一場雪,遍地都是純白。走到一處沒人的巷子口,他迴過頭,“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麽?”他額頭上的傷還沒怎麽處理,眉目冰冷,旁邊的街燈也沒能給那雙眼睛鍍上一層溫度。可宋西顧遠遠地朝他望過去,隔過唿嘯寒冷的夜風,隔過倏然落下的冬雪,撞進他的眼底,像是某種感應般,兩個人心裏都猛地一震。宋西顧就想起了他曾經看過的書,覺得此刻他和江彥相對的視線也像是狹窄山路上陡然相碰的車燈,有翻下公路和墜入深淵的危險,他明明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危險,卻不迴頭地想要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