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者也是一臉苦色,若是他能早些解決梁蹇,趁著秦毅陷入幻境時發動奇襲,說不定還一絲勝算。然而秦毅實力再次飆升,現在即便是他們剩下的四人聯手,恐怕也再無勝算了。


    不過既然已經打到這個地步,自然也沒有了緩和的餘地,與其等著被殺擊,還不如拚死一搏,死也要死個痛快。


    老者的氣勢開始極速攀升,一尊高達十三丈的白色巨靈,開始從他的身邊凝具出來。那身軀高大的巨靈同樣身負重甲,而且它比秦毅凝聚的金色法相巨靈還要高出一線,戰甲通體泛著脂玉般的熒光,倒與這播撒下白冷月光有幾分相近。


    白色巨靈邁動腳步向秦毅走去,一把巨大的斬馬大刀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裏。刀長達九丈,刃長四丈,柄長五丈,雖然刀身簡易,但從賣相上看,竟要比秦毅的天咫長劍更有威懾力。它這種簡單直接的刀身所傳達的意思最為明確,仿佛它天上就是為了劈砍而存在的。


    這時天上的三名真聖也動了,分別移動到三個方向,成三角狀將秦毅包圍在其中。四人三個在天一個在地與秦毅對峙,然而他們卻沒有打近身戰的意思,隔了百餘丈便發動遠程攻擊向秦毅射去。


    梁蹇將秦毅的變化看在眼裏,他知道此時就算四人聯手也無法戰勝他,所以安心地在一旁觀戰,看這小子在這麽短暫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多麽驚人的變化。


    四人的斬擊直接轟到了秦毅的身前,然而還是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倒不是他托大,要硬抗化作巨靈後四人發出的攻擊。其實場間留下的,不過是他的殘影而已,而他的真身,已經來到了白色巨靈身前。


    秦毅一步便跨過近百丈的距離,執劍的右手輕舉,自白色巨靈身體的右上方開始,向著他身體的左側斜斬而下。


    白色巨人反應也不慢,在秦毅行動之時,便已經有所察覺。他雙手握住斬馬大刀那巨大刀柄,攜著萬鈞之力,向著前方的空間一刀立劈。


    在金甲戰神出現在白色巨靈身前時,兩尊巨靈手中的法器也同時相接,頎長的神劍和九丈斬馬大刀毫無花哨地撞到了一起。然而就在這刀劍相接的一瞬,時間似乎都跟著放緩了無數倍。沒有驚天動地的氣浪倒卷,也沒有狂暴的能量碰撞爆發,隻有兩道極為輕微的切割聲響隱隱傳出。


    秦毅執劍斜斬而下,那簡練卻不失霸氣的斬馬大刀則應聲而斷,連帶著白色巨靈的一隻右臂,也一同被斬落了下來。


    戰果竟是如此,讓白色巨靈有了半瞬的惘然,他想不明白到底怎麽樣強悍鋒利的武器,才能如此輕易地將他的大刀斬斷。但他隻驚愕了極短的時間,就極為迅速地反應過來。龐大的身軀極為敏捷地向後躍起,果斷拉開了與秦毅的距離,他一步就是數十丈,數次跳躍便退到了三百丈外。


    時間隻停頓了瞬息便恢複如常,待到那半柄巨大的斬馬大刀,和那隻龐大的右手開始自然掉落,眾人發出的遠程攻擊才落到秦毅留下的殘影上。兩處的聲響幾乎同時發出,不過秦毅這邊無波無瀾,然而他殘影所流的地方,已經被毀滅性的力量給淹沒了。


    在自己的速度變快之後,秦毅感覺時間都變得用不完了。在發出斬擊時,他甚至還有時間將白色巨靈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最後他將目光落到白色巨靈臉上。從他臉部肌肉收緊揮刀而下,到他麵容扭曲全力一斬,再到他反應過來震驚無語極速倒退,這一切的一切落到他的眼中,全都是那麽的清晰緩慢,讓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秦毅收迴下斬的手勢,抬起頭漠然地看著前方驚魂甫定的白色巨靈,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絲失望。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了。現在能與他做對手的,隻能是速度能與他比肩的人。


    他雖然神色平靜,然而心中的欣喜卻怎麽也掩蓋不住。這次連動態視覺也有所提升,不僅擴大了觸發速度的範圍,而且也更加穩定了,以前進入動態視覺後的那種模糊暈厥之感,現在都已經消失不見,有這招神術在手,跨境戰鬥也完全不是問題。


    在秦毅與白色巨靈移形換位之後,天上的三名真聖才反應過來。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再貿然進攻,縮小了神念的範圍,牢牢鎖住了秦毅與他們之間的短暫距離。進攻不成,就隻打防禦戰了。


    神念之快,念動即至,然而他們還是再次失去了秦毅的行蹤。到不是秦毅跑到了他們的神念之外,或者遁入虛空之中,而是因為他速度太快,短暫的瞬間便移動了極遠的距離,讓他們的神經反應處理不過來。


    如同殘影的原理一般,有物體高速從身前跑過,眼睛雖然也在看著前方,然而射入你眼中的光線,卻無法在這短暫的瞬間內快速成像,從而將信息反饋給大腦,所以就導致了視覺的失真。而秦毅的現在速度,卻已經達到了讓幾人神念失真的驚人地步,讓他們的反射神經都反應不過來。


    秦毅隻在他們神念中停留了短暫的一瞬,就再次消失了,再次出現之時,已經跟進到了白色巨靈身前。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然而無論再快,穿過這三百丈空間也是需要時間的。


    在這極其短暫的時間內,白色巨靈便在身前布下了無數純白刀光,迎接向他激射而來的秦毅。


    每道刀光都長達三十丈,密密麻麻排成一排,就如同是一麵牆壁擋在他的身前,將他牢牢護住。就在秦毅距他還有百丈時,白色巨靈發出了一聲怒吼。


    “掀濤作浪……”


    他的聲音有如魔咒,隨著話音響起,那一排難以計數的刀光劇烈顫抖起來,紮入地下的刀光竟然開始不斷拔高。在發出怒吼的同時,白色巨靈也動了起來,他雙手化掌,向前平推,無邊巨力頓時從他手掌中噴湧出來。


    在這股巨力的作用下,寬達百餘丈的刀光之牆,就如驚濤駭浪一般向秦毅席卷而來。刀光寬大如月牙,然而卻比蟬翼還薄,移動之時,竟在地麵上劃出了一條條筆直的細線。


    在前進的過程中,刀牆還在不斷拔高,顯然刀光的長度,遠不止是顯露在地上的部分。當人牆相遇之時,這麵由刀光組成的牆壁露出地麵的部分,竟已經高達六十丈之巨,當真有滔天巨浪的威勢。


    然而麵對這能碾壓一切的刀光之牆,秦毅隻是簡單的一刀揮下,甚至連術法都沒有動用。憑借這柄能斬斷一切天咫神劍,就算麵前的是一座山峰,他也能將之一分為二。


    事實也正如秦毅所預期的那樣,凡是被天咫劍接觸到的刀光,都被他給斬斷了。但他隻猜到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光牆雖然被他斬斷,整片光勢卻沒有因此而停頓下來,斷裂成兩麵的光牆來勢不減,繼續向他碾壓而來。光牆離他太近,即便以他的速度也不可能逃開,瞬間便將他淹沒到了無盡的光勢之中。


    秦毅終於嚐到了托大的苦果,神劍讓他信心暴漲,還真以為自己就天下無敵了,自然而然就放鬆了警惕,卻沒想到這波看似是刀光的東西,本質卻是線條。他的神劍抹除了一條橫線上的光線,卻無法阻止整體的運動……


    在他眼中,這波光勢好像持續了一千年那麽久,然而在外麵的人看來,他隻在光牆中停留了刹那便破牆而出。


    刀光之牆碾過了他之後,仍然去勢不減,繼續向著紅玉和虎王所在的空間裂縫之下推進,隻是在他先前站立的牆角部分,空出了一個龐大的魔神輪廓。


    被無數刀芒切割了一遍之後,秦毅的戰神巨靈頓時變得淒慘無比。猙獰的荊棘戰甲上,被斬出了無數道豎直的裂口;那強悍的軀體即便是有戰甲保護著,身前的部分仍是被切出了道道血口,金色的血液不斷滲出戰甲,開始向外冒出滾落。顯然真聖巔峰強者釋放出的斬擊,以他現在的法相之軀還不能無視。


    然而受了重創的他,卻沒有立即療傷止血,剛衝出光牆便轉身向洶湧而去的光牆一斬而下。與此同時,平穩雄渾的聲音從他口中噴薄出來。


    “混亂空間!”


    他的斬擊平淡無奇,沒有光彩奪目的刀光劍影,也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波動。然而隨著他一劍揮出,那極速移動的整麵光牆,卻憑空消失了。整麵光牆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那凝如實質的無數麵光刃,就如同先前的漫天光雨一般,被他一擊磨滅殆盡,沒有一道能逃逸出來。隻有大地之上,那無數密密麻麻的線條,才能證明它們曾經的存在。


    金甲戰神發出這一擊之後,龐大的身軀被揮劍的姿勢帶動,頓時一個踉蹌,險些就跌倒在地。他身上的氣勢也開始減弱,也不知是因為這一擊的消耗太大了,還是因為先前讓法相進化,消耗掉了他大量靈元的緣故。


    他右腳向前大踏一步,劃過大半個圓圈站定身形,轉身看向遠處與他再次拉開了距離的白色巨靈,眼神中的焦急一閃而逝。他的恢複力極強,再生這點血肉也不是什麽難事,然而這次他卻放任傷口不管,再次向白色巨靈發起了衝鋒。


    還是同樣的劇情,在秦毅身影消失的同時,白色巨靈再次在身邊凝聚出刀光來防護。不過這次他不是在身前放出光刃,而是將光刃密布四方八麵。招式不能用老這是常識,他可不相信秦毅這次,還會傻乎乎地直接撞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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