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顧言湛鬆了口氣。就司以鈞這脾氣的人, 能做這麽肉麻的事?等他收拾好貓砂, 司以鈞的電話就打迴來了。“還沒呢。”顧言湛一邊穿外套一邊說。“剛給小司換完貓砂, 這就要……”“那你先別走了吧。”司以鈞說。“……啊?”顧言湛的動作停了下來。“你書包不是帶著的麽?今天在我家寫作業唄。”司以鈞說。“你昨天不是答應我,給我補課的?”這人的無賴勁兒還真是隻增不減。不過顧言湛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聽電話那頭的司以鈞, 雖然說的話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但語氣好像有氣無力的。帶著一種疲憊和迷茫。顧言湛想起來司以鈞他爸爸住院的事,沒忍心說出拒絕的話。“……那行吧。”他說。“那我在你家等你。”等掛了電話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司以鈞麵前也太沒原則了吧!本來昨天都答應他媽, 今天早上就迴家的!顧言湛歎了口氣,認命地又去給他媽媽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晚一點再迴去。——司以鈞迴來的時候, 一開門,門口就有個奶黃色的毛團子往他腳邊滾。顧小司撲到他腳下,站起來,爪子直扒拉他的褲腿。司以鈞一彎腰,就單手把它抱起來,圈在胳膊裏。“你爸爸呢?”司以鈞一邊換鞋一邊問顧小司。顧小司一個勁衝他喵喵叫。司以鈞走到樓梯口,就彎腰把它往地上一放。顧小司腿短,扒不上台階,急得在下頭喵喵叫。“自己在樓下玩兒。”司以鈞絲毫不心軟地吩咐了一聲,轉身上樓了。剛走到書房門口,他就聽見了裏麵翻動書頁的聲音。他停在了門口。他書房很空曠,周圍一圈到頂的大書架上,放的全是模型和手辦,壓根沒兩本書。他書桌很寬闊,不過平時這都是他打遊戲的地兒,整張桌子除了一台頂配電腦以外,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不過這會兒,桌上多出了不少東西。顧言湛坐在那裏,全神貫注地低頭做題。外頭明朗的日光灑落在他的側臉上,讓他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片纖濃的陰影。司以鈞麵前的時間像是靜止了。他站在原地看了半天,一直到顧言湛將手裏的半份試卷做完,直起身將卷子翻了個麵。一直緊緊盯著他的司以鈞像驚弓之鳥似的,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撞在厚重的門上,發出一聲悶響。顧言湛驚訝地抬起頭。接著,就見司以鈞若無其事地走進來,就像是剛走上樓,根本沒在門口停留似的。顧言湛都有些疑惑了——這人上樓怎麽都沒什麽動靜?不過他沒太糾結這個:“你看完你爸爸了?怎麽樣?”司以鈞單手提著自己的書包,拖了把椅子放在旁邊,嗯了一聲:“命大得很,沒什麽可看的。”“噢……”顧言湛應了一聲。司以鈞在他旁邊坐下,一邊低頭翻書包,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他還讓我不要來上學了。”“……為什麽?”顧言湛驚訝地問道。“他讓我去公司。”司以鈞說。“那你就不上學了嗎?”顧言湛問道。“我沒答應。”司以鈞把自己的幾套卷子抽出來擱在桌上。“他說另外找老師給我上課。”顧言湛:“噢……”接著,他就見司以鈞胳膊肘往桌麵上一支,側過頭來看他,眉眼露出了促狹的笑容。“我心想那樣多累啊,又要給他白幹活,又有人盯著我學習。”他說。“現在這樣多好啊,小顧老師教我就夠了。你說是吧?”顧言湛:“……。”他一時間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流氓調戲了的小姑娘。接下來,他就專心地繼續去做卷子了。自從當了學霸以後,卷子上的東西都是他會的,寫作業的感覺就不一樣了。以前讓他寫作業,那是趕鴨子上架,現在寫作業對他來說,是件挺享受的事情。而旁邊的司以鈞就像個被關進籠子裏的猴兒似的。顧言湛講過的題,他會做,唰唰唰不到半個小時就把那些題寫完了。而顧言湛沒講過的,他壓根不會,就全都空了下來。本來司以鈞就沒打算寫作業。他從上初中起就沒交過作業,現在寫作業完全是衝著顧言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