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一個大柳樹上,兩個小娘張牙舞爪地亂叫著,顯然正是被朱璃吊起來的文蘭和陽光二人。


    在兩個丫頭,嬌喝怒斥的亂語中,突然啪的一聲,有東西從文蘭的身上掉了下來。


    這道聲音,在喝斥怒罵聲中,顯得十分刺耳,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循著聲音,眾人放眼望去,隻見一根枯枝狀的漆黑物什,靜靜地躺在了地上。


    這不是算命先生說的萬靈膠嗎?


    看到此物,根本不用吩咐,周然就屁顛屁顛跑了過去,撿了起萬靈膠,又立刻跑了迴來,將他交給到了朱璃的手中。


    這件東西,正是萬靈膠,算命老先生曾贈給文蘭的有緣之物。


    可是,萬靈膠無論是在算命老先生手裏,還是在文蘭和周然手中,就像一件死物一般,毫無靈異之處。


    當周然將他交到了朱璃手中,朱璃腦海中的山海經,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立刻轟然而出,閃現在他的意識海上。


    古色古香的書麵,一如舊書一般,古老而典雅。


    宏然浩蕩的老聲,繼之而起:無啟之木生氣精華;無啟者無始也;既無始亦無終,無始無終,是為神物也,納之於山海,可助山海經持有者,加速恢複。


    這突然的變故,讓朱璃猛然一愣。


    他的記憶消失,連腦海中藏有山海經的事情,都不曾記得了,現在山海經突然出現,顯然讓他十分茫然。


    似乎山海經,也知道朱璃現在的情況,根本不等他有所迴應,那被朱璃接觸到的黑色枯枝狀萬靈膠,瞬間就被星星點點的熒光,氤氳在其中,繼而,隨著熒光逐漸消失,枯枝狀萬靈膠,也隨之緩緩地消失於朱璃手中。


    同一時間,那懸浮在朱璃意識海上的山海經,熒光一閃,就將枯枝狀萬靈膠,納入書中。


    隨著萬靈膠消失於書中,朱璃心髒受創的地方,那顆新生的小心髒,逐漸強健有力地跳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靠近朱璃,就會駭然地聽到,他的體內,似乎有一麵大鼓,正在被人不停地敲動一般,咚咚有聲。


    啊,朱璃你個混蛋,把本宮主吊起來還沒完,竟然敢搶我東西,快還給我。那被吊在大樹上的文蘭,一見周然將算命先生,贈給她的那根黑色枯枝,交給了朱璃,就立刻大叫了起來,顯然更加氣憤。


    不管那截枯木有沒有用,可朱璃這混蛋,將她吊起來,又搶了她的東西,在文蘭看來,顯然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朱璃大壞蛋,不就想坑你一頓飯嗎,竟然把我們吊起來;現在還搶師姐的東西,朱璃你個沒良心的,我陽光太看不起你了。陽光連忙附和。


    二人這麽一通喧囂,讓原本準備抽她們屁股的朱璃,瞬間就遲疑了起來。


    雖然沒有人告訴過他,搶人東西不好,可是周然將東西交給他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竟然就把人家的東西給弄沒了,這就讓他十分不安了。


    處於如此局促不安的狀態下,他那那持著馬鞭的手,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輪起來了,反而訥訥地向著


    文蘭道:沒了,東西突然就沒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沒了。


    文蘭聞言,一臉不信,不過,她現在一心想讓對方,將她和師妹放下來,對於那根鬼東西,她根本就不在乎。


    一見朱璃突然變得局促不安,甚至有點底氣不足畏畏縮縮的樣子,文蘭立刻意識到,這絕對是個機會,是個脫身的機會,因此,她連忙乘勢要求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朱璃你太卑鄙了,想昧我東西,你說沒有就沒有了嗎,你敢讓我搜嗎?


    就是就是,當我們是傻瓜嗎,有種將我們放下來,我們自己來找。陽光也連忙附和道。


    請將不如激將,二人顯然打著刺激朱璃,最好能激得對方,將自己兩人放下來。


    朱璃聞言,神情有些惶然,連忙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個遍,直到確認真沒有後,才長出一口氣道:真沒了,我沒騙你們,不信,我將你們放下來,你們自己來找吧。


    說著就要上前,解開繩子,將二人放下來。


    荊銘看到這一幕,立刻就要出聲喝止,可不等他開口,小巷的盡頭,就突然遠遠地傳來一道厲喝:混蛋,是誰,是哪個混蛋將小師妹吊起來的,活膩了嗎?


    循著聲音,眾人望了過去,隻見從小巷的盡頭,向著這個方向,疾風掠影般地奔來幾人。


    當先一人,身長七尺開外如雲的漆發飛蕩在空中,猶如淩天而下,疏狂金仙一般,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龍鵠八仙的大師兄,紅塵酒客李天府。


    其人背負著一個,嬰兒大小的酒葫蘆,那望向朱璃等人的目光,十分淩厲,猶如兩把鋒利的長劍,直透身心;那發自內心的震怒似乎讓真個小巷,都突然間壓抑了起來。


    來著不善,聽到聲音,無數的鬼衛,瞬間就將朱璃圍在了中間,麵色凝重地戒備著來人。


    一個唿吸的時間都不到,幾人就來到了朱璃一夥人的麵前,這個時候,朱璃已經將文蘭和陽光,從大柳樹上,放了下來。


    看到來人,文蘭和陽光,哪裏還記得對朱璃進行搜身啊,隻見二人,縱身一躍,猶如雀躍的小燕子一般,歡快地迎向來人,口中還大唿小叫地喊道:師兄師姐,你們來了啊,太好了。


    哈哈哈,師兄師姐,你們來的太是時候,幫我教訓這個傻蛋,他竟然敢將我們吊起來。


    文蘭和陽光的速度很快,等荊銘再想阻截她們的時候,兩人已經離開了朱璃一夥的身邊,風一樣地飄到了來人的身前。


    來人一共四男二女,兩個女子的裝束,和文蘭陽光一樣,皆是身材窈窕一身黑紗,不同的是,這兩個女子,盡皆黑絲蒙麵,讓人看不到她們的真容。


    而四個男子,盡皆一身青衫大袖翩翩,無一不是高大帥氣的俊傑人物。


    李天府的左側,那位漆發如瀑劍眉星目背負長劍的男子,就是龍鵠八仙的二師兄,春風劍客弈江南了。


    其人淩然而立孤傲不群,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奪目。


    李天府右側,同樣是一名劍客,其人頎長飄然玉麵如玉,正是龍鵠八仙的三師兄,倚劍吟花李孤峰


    。


    如果說弈江南是一把出鞘的劍,那麽這李孤峰,就是一把柔軟的劍,此劍惜花溫柔似水。


    弈江南左邊,站著一名魁梧狂霸的男子,此人束發如簇狂猛如虎,正是龍鵠八仙的四師兄,雲隱霸刀蓋鬆濤。


    蓋鬆濤高大魁梧,勢若獅虎,那望向朱璃等人的目光,煞氣凜然霸絕蒼宇。


    李孤峰右邊,站著的兩位女子,正是茯苓藥師楊正見和冷麵羅刹李文旖了;二女一個聖潔如蓮,一個詭異如魅,光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就知道她們,絕對都是不可多得的可人兒。


    此時,楊正見李文旖正分別將文蘭和陽光,拉到身邊,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細地將兩人檢查個通透,生恐兩個小丫頭受了什麽傷害似的。


    一番檢查之後,二女這才放下心來,正好這個時候,李天府的向著這個方向,望了一眼;迎著他的目光,楊正見向著李天府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兩個丫頭,毫發無傷。


    得到楊正見的確定,李天府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那望向朱璃等人的目光,也淡然了下來,拱手向著荊銘。漠然道:舍妹雖然貪吃好玩,但品性尚佳;李某自信,她們絕不會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知她們怎麽得罪了諸位,竟然被你們吊到了樹上,李某希望,閣下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哼哼。


    文蘭陽光,雖然年幼,可在整個龍鵠宮,她們卻是當之無愧的小公主,眾多師兄師姐,全都將她們棒在手心,小心嗬護,。


    可是剛才,他們親眼目睹了兩位小公主,被人吊在了樹上,心中豈能不怒。


    不等荊銘迴答,朱璃就排開眾人,施施然地走上前去,根本就無視李天府的質問,徑直望向文蘭和陽光,好奇地道:兩位小姐姐,你們怎麽不搜了?


    真不搜了嗎,是你們自己不搜的,可不是我騙你們的哦,不搜我就走了。一言即出,朱璃就立刻想要離去。


    可是不等他抬腳,蓋鬆濤就立刻衝著他喝道:小子,你不能走,我剛剛親眼看到,就是你拿著鞭子,站在樹底下的,你當時想幹嘛,是不是想對我們小師妹不利啊?


    龍鵠八仙,蓋鬆濤最是狂猛霸氣,隨著他的開口,朱璃就能深切地感受到,一股狂暴的憤然之氣,怒濤激浪般地向他湧來。


    這股氣息讓他十分不舒服,於是他抬起頭,不善地看向蓋鬆濤,坦然道:我拿著鞭子,本來就是要揍她們一頓的,這可是她們教我的啊。


    混蛋,朱璃,我教你的那些,是讓你去對付那些欺負你的人,可你卻將它用在了我們身上,真是氣死我了?文蘭聞言,一臉憋屈,小臉漲紅地憤然道。


    就是,朱璃,你太混蛋了,我們好心告訴你那些,是讓你對付壞人,你卻用來對付我們,真沒良心。陽光同樣憋屈地開口道。


    兩位娘子,一唱一和,李天府蓋鬆濤等人,別的或許沒聽清楚,可朱璃兩個字,倒是十分清晰地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聞聽朱璃之名,龍鵠八仙,數道目光,突然齊刷刷地望向了朱璃,氣氛仿佛就在這一刻,瞬間凝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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