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他.......”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眾人無不驚駭欲絕,舒賀更是猛地轉過頭,目光殷切地望向朱洽,結結巴巴、戰戰栗栗地開口問道。


    朱璃的賣相十分淒慘,形若戰死一般,也不怪眾人相顧駭然。


    看到對方如此淒慘的形象,朱洽也不禁皺了眉頭,不過,他依舊堅定地道:“無妨,老道的陣法,乃是眾生歸望聚心陣,這可是遠古大巫,為了凝聚天下氣運、凝結族人夙願的神陣。”


    “朱璃失去心髒,本該死去,可是有了這個陣法,就可以憑借此陣,匯聚蜀地的靈氣、天地眾生的夙願,為他凝聚出一顆嶄新的心髒。”


    “凝聚一顆嶄新的心髒?”潘炕身為文士、博覽群書,類似這等奇聞,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驚唿道:“那依仙長的意思,朱璃將軍,是不是很快就能好起來?”


    此言一出,列位眾人,無不殷切地看向朱洽,從他們殷殷的目光中,朱洽讀到了急切和渴望,可見眾人,是多麽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啊。


    這樣的目光,讓人無法辜負,可事實上,哪有那麽容易;隻見朱洽白了一眼潘洽,那眼神,就好似看白癡一樣,看得潘炕一陣訕訕。


    他這才悠悠地長歎道:“哪有這麽容易,納天地之靈秀、聚四海之民望,這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就是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卻能為垂死之人,吊住一口生氣。”


    “遠古大巫的神技,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解釋的,即便皓首窮經,苦苦研究一生,也不一定能夠研究透徹。”一言方盡,朱洽滿麵惆悵。


    他一生修道、一生鑽研,這樣的生活,過去了多少年,他甚至都不記得了;可時至今日,對於遠古、上古流傳下來的秘法,他仍舊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豈能不惆悵。


    他的惆悵顯然不是時候,這個時候,大家關心的是朱璃的生死,誰有心思聽他感慨。


    耿弇一聽,這個所謂的神陣,隻能吊住朱璃的一口生氣,就立刻道:“如果隻能吊住一口生氣,那跟活死人有什麽區別?”


    “像將軍這樣的英雄,在耿某想來,他一定寧願就此死去,也絕不願意做個活死人吧?”


    “就是,老道士,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也隻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罷了。”一聽那個什麽狗屁陣法,隻能吊住朱璃的一口生氣,王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說話的口氣也充滿了火藥味。


    不過,他也隻是發泄一下,心中的失落罷了,對於朱洽,即便他們幾個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人家,他能如何。


    王僉的話尚未落音,其他人看向朱洽的眼神,也全都變了。


    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忽悠小孩糖吃的老騙子一樣,甚至連趙解愁,這個滿臉塗滿清灰的小娘子,都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轉過頭去。


    麵對這樣的神情,朱洽肺都要氣炸了,隻見聽冷哼一聲:“無知


    、愚昧、混蛋,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老道話都沒說完,瞧瞧你們那副德性,這是對待前輩的態度嗎?”


    “啊”朱洽這話一說,眾人立刻目光燁燁地轉過頭來,眼中充滿了期翼,王僉更是臉色一變,立刻擺出一副恭敬地模樣,歉然道:“對不住,前輩,原來前輩還有妙招,你就將小老兒剛才說的話,當成個屁給放了吧。”


    “不錯,王僉這老小子最不成器,前輩有妙法就快說吧,若是前輩心中不順,等下我幫你揍他一頓,給前輩出出氣。”王僉惹的禍,舒賀連忙跳出來接口道,儼然一副管教弟弟的長兄模樣。


    事關朱璃的生死,他們自然不能大意,隻要能讓這臭道士開口,別說揍王僉一頓,就是讓他舒賀裸奔都成。


    “哼”朱洽發火,也隻是想維護自己的麵子,至於王僉剛才之言,他才不會放在心上呢,像他這種遊戲紅塵、誌在蒼生的修者,哪有功夫生那等閑氣。


    擺了擺架子,感覺麵子已經找迴來後,朱洽也不吊著了,繼續道:“你們可知朱璃獻給尉遲小娘的心髒,是一顆什麽樣的心髒?”


    眾人聞言,一臉懵然。


    在他們想來,心髒就是心髒,人的心髒還能有兩樣嗎?


    當初,如果朱璃說他們的心髒,可以挽救尉遲小娘的話,列位眾人,樂意奉獻自己心髒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這可不是高估他們的情操,列位之中,除了朱洽和趙解愁之外,其他人,怕是早將自己看成了朱璃的部下了,而且還是鐵杆的那種,雖然有點一廂情願,但他們確實就是這麽想的。


    看到眾人的神情,朱洽知道白問了,白了他們一眼,肅然道:“朱璃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東西,這種東西是什麽,老道也不知道,總之非常神奇、絕非等閑。”


    “正是因為他具備這種特殊的東西,就決定了他的與眾不同,他獻給尉遲小娘的心髒,按照老道的推算,應該是一顆蒼龍之心,具備這樣心髒的人,大多都是一個時代英雄豪傑。”


    “因此要恢複他的心髒,有了老道的眾生歸望聚心陣,還是不夠的,還必須找到一種神物,用來慢慢滋養新生的心髒,當眾生之心,在神物的滋養下,成長到正常人的心髒般大小,朱璃就能夠徹底恢複過來了。”朱洽一臉肅然,侃侃而言。


    “神物,什麽神物?”耿弇雙眸虛眯,一臉凝重地問道。


    “既然是神物,又怎麽可能出現在世俗之中?”這是舒賀的質疑。


    “若是有線索,我等必然不惜代價,也要將之弄到手。”這是韓遜的決定。


    ......


    士氣可嘉、士氣可用,朱洽望著眾人的神情,老懷大慰,繼而,他也不賣關子了,坦然道:“這樣神物,南詔國就有,而且一定有用。”


    “南詔?”眾人驚疑不定,南詔在中原人看來,隻是一方蠻夷小國,就在近代,被高駢揍的鼻青臉


    腫、老少皆兵,那樣的小國,竟然有神物,眾人驚訝非常。


    “不錯,傳聞南詔的先祖,是一個女子,名叫沙壹,因為在河中,觸碰到根一浮木,一連生下了十個兒子。”


    “十兒成人,沙壹帶著他們去見父親,就是那根,被她觸摸過的浮木;見到自己的兒子,浮木突然幻化成龍,瞬間就嚇跑了九個兒子,唯獨有一個名叫季子的兒子,背著龍而坐、泰然自若。”


    “神龍舔舐著季子的背部道:‘這個才是我真正的兒子,就叫九隆氏吧’,於是九隆氏就成了兄弟中的王者。”


    “說來也巧,在他們家附近的不遠處,有一個名叫奴波息的女子,一連生了十個女兒,於是九隆氏兄弟,就娶了奴波息的女兒,如此繁衍,一直衍生出九十九個部落,就是南詔的前身。”


    “而老道說的神物,就是那根龍木。”朱洽一臉篤定地道。


    夫妻的製度,從群婚製、到對偶製,最後到封建社會的一夫一妻製,經曆了漫長的時間,類似十女嫁十子這樣的事情,應該發生在對偶製的時期,簡而言之,應該在封建社會以前。


    “龍木,就是那根能讓女子懷孕的龍木?”舒賀驚疑道。


    “那麽久遠了,龍木是不是真的存在啊?”折嗣倫有些擔心,畢竟這隻是傳說,傳說中的神物,一般都不易找到,甚至有的傳說,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


    “一定還在!”朱洽一臉篤定道:“如今的南詔國主,是隆順,隆順的父親,名叫世隆,世隆出生、以及在位期間,南詔曾發生過兩件離奇的事情。”


    “風聞,世隆的母親,本是漁家女,喜歡洗澡,在西洱河洗澡時,碰到了金龍,迴到宮中就懷孕了,這才生下了世隆。”


    “這樣也能懷孕,莫不是皇帝的老婆,在西洱河紅杏出牆了吧;結果一下中標,迴來就說自己碰到了金龍,這些化外夷人,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舒賀一臉不屑,洗個澡都能懷孕,這簡直太鬼扯了吧。


    朱洽聞言,瞪了他一眼,這才一本正經道:“雖然是風聞,但絕不排除西洱河有龍木的可能。”


    “除了西洱河,還有哪裏?”耿弇認真地問道,關係到朱璃的性命,有可疑的地方,他都要去查探一下。


    一見耿弇如此認真,朱洽十分滿意,繼續道:“除了西洱河,還有萬壽寺。”


    “萬壽寺?”眾人心中雖然驚疑不定,卻也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有目標總比沒目標好啊。


    “世隆在位的時期,曾有一個名叫妖若的妖僧,穢亂宮廷,結果被處死了,行刑之際,劊子手砍壞了七把刑刀,都沒有將那個妖僧的腦袋砍下來。”


    “最後隻好用茅鋸,才將對方的腦袋鋸掉,可那妖僧死後,化作一隻黑鵬,飛往了萬壽寺,一隻尋常的鵬鳥,竟然有這樣的機緣,說明萬壽寺中,一定藏有不得了的寶物,是龍木的可能極大。”朱洽慎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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