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看向眾人,盛氣淩人道:“詠春不可一日無主,朱門主親選我、葉永勝、雷一絕、陶明前來無憂島參加第八屆全球宗門排名賽,便意味著我等四人深得朱門主之信任,故下任門主的人選應在我等四人中產生。我這麽說,誰讚成?誰反對?”


    眾人麵麵相覷一陣,一名弟子出列表態:“我反對。”


    緊接著,一名年長的弟子出列表態:“選門主一事,茲事體大,怎麽也得由朱家人出麵主持,由眾弟子投票決定吧?”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


    周瑜見眾命難為,便退而求其次,稍稍收起幾分狂態,改口道:“三師叔所言甚是,可朱家人俱不在此,還得由我們來決定代理門主的人選。你們說,是,還是不是?”


    “朱家人雖不在此,但也可以參與其中。我們可以召開電話會議。朱門主屍骨未寒,有朱家人同意並選出來的代理門主才稱得上名正言順。”


    三師叔振振有詞道。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周瑜臉色一沉,沉聲道:“三師叔,你別忘了,是誰繼承了朱門主的遺誌,仍奮戰於第一線?是誰在代表詠春征戰宗門之戰?你口口聲聲說朱家人是正統,你捫心自問,若由朱家人出麵征戰宗門之戰,詠春能保得住如今在武道界的地位嗎?若不能!那門主之位就該有能者居之!若你們不服氣,我可以把參賽名額讓給你們,但是!若詠春就此沒落,淪為連洪門、八極門這類宗門都不如的二流、三流宗門的話,我想朱門主在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吧?”


    “三師叔,周瑜的想法雖然偏激了一點,但其目的也是為了將詠春發揚光大。況且,現在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了,難不成,你還指望著朱門主年僅九歲的兒子來繼門主之位?我看,既然周瑜有此雄心壯誌,不如就由他來做這個代理門主吧。”


    葉永勝勸道。


    繼葉永勝之後,雷一絕、陶明、宇凡依次表態,力挺周瑜。


    五個人眾誌成城,即便是三師叔,也不敢再據理力爭下去,否則,極有可能會步朱門主的後塵。


    於是,便躬身一抱拳:“拜見周門主。”


    眾人齊齊躬身抱拳:“拜見周門主!”


    周瑜微微一罷手,笑眯了眼:“多謝諸位抬愛,周瑜深感榮幸。諸位,朱門主屍骨未寒,我意,繼位代理門主一事,一切從簡。就定於今晚,於仙王府宴請諸位,待服喪期過,迴拳館後,再操辦繼位典禮。”


    “一切盡聽周門主吩咐。”


    眾人齊齊響應。


    “傳令下去,至親之人披麻戴孝七七四十九天,其餘人戴孝一周。所有人,為朱門主服喪三個月。”


    說完,周瑜轉身離開監控室。


    身後,眾人齊齊躬身一抱拳:“遵命!”


    ……


    數日後,萬毒門對玉女門采取了行動。


    邱玨帝打聽到了若雪的住處後,便單槍匹馬前去敲門。


    半夜,一陣詭異的敲門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美人兒。


    “誰啊?”


    若雪揉著一雙惺忪的睡眼開了門,見到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一臉煞氣,小心髒瞬間撲通撲通狂跳。


    “玉女門門主,若雪,我可以進來坐一坐嗎?”


    邱玨帝沉聲道。


    “神,神經病啊?”若雪臉色一白,隨手便要關門。


    邱玨帝很不耐煩地連門帶人一起撞開,隻聽“哎呀”一聲,若雪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這時,若雪方才看清來者,不禁嬌軀一震,聲音發顫:“邱,邱,邱玨帝?”


    邱玨帝兀自往沙發上一坐,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去換身衣服,然後過來。我有一筆交易要和你談。”


    若雪聞言,羞得滿臉通紅,爬起身來後,一手捂胸一手拉住睡裙,逃一般的跑開了。


    十分鍾後,她換上一身漂亮的裙子,化上美美的妝,坐在了離邱玨帝稍遠一些的一張沙發上。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


    邱玨帝瞥了若雪一眼,緩緩開口道。


    話音剛落,若雪猛的雙手捂胸,一副怕怕的樣子:“你,你別亂來。門口可是有監控的。我若有什麽閃失,你絕逃脫不了幹係!”


    邱玨帝臉色一沉,聲音更沉了:“別亂叫!我對你不感興趣。下一輪比賽,萬毒門和玉女門,隻能留其一。我希望你們都放聰明點,別逼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


    “不想做的事?你,你果然還是想……”


    若雪伸出小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邱玨帝。


    邱玨帝橫眉一瞪,怒道:“閉嘴女人!再亂說一個字,我現在就殺了你!”


    “殺我?”若雪一愣,反而不害怕了。不僅不害怕,她還一笑視之:“我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你想殺我,那便動手吧。”


    死有何懼?她怕的是被玷汙後不僅名節毀於一旦,且依照玉女門門規,當受木馬刑而死!從此遺臭萬年!


    跟這一比,簡簡單單一個死字,何懼之有?


    “你不怕死,其他人呢?也不怕死?”


    是真不怕死,還是虛張聲勢,邱玨帝能分辨出來。


    “玉女門門規,關於死法有七十二種。其中不乏淩遲、剝皮、車裂等等的酷刑。你認為敢於直麵這些酷刑的女人會在乎自己的生死嗎?會在乎死前有多痛苦嗎?邱玨帝,別用你的認知來衡量我們,你,不配。霸權,暴力,陰毒,這些東西能震懾住絕大多數的人,但卻不能令我們屈服。或者說,這世上一切的邪惡都不足以令我們屈服。你還是請迴吧。這次的事,就算了。我們還是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吧。”


    說這一番話時,不論眼神還是姿態,亦或是語氣,若雪與先前都判若兩人。她將玉女門門主的風采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一刻,邱玨帝臉都綠了!恨得牙癢癢,卻拿若雪沒辦法。


    “晚安。”


    若雪輕道一聲,便起身迴臥室了。


    邱玨帝沒敢攔,也沒敢動手,他隻能認栽,栽在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的手裏!


    “堂堂正正,玉女門也絕不可能是我萬毒門的對手!”


    他狠狠地撂下一句話,便憤怒起身,摔門而去。


    ……


    雲家後山,亂葬崗。


    像楚少帥這樣的人都可以在安州隻手遮天,目無王法,更何況堂堂天下第二大宗門,雲家!


    事實上,到了雲家這個層次,別說目無王法,便是公然藐視王法,公然與各大機構相抗衡,也不會有人敢去製裁。所以,這類大宗門通常來說,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規矩,稱之為,門規。被雲家門規處死之人,便葬於這亂葬崗。


    在亂葬崗,有一個洞穴,洞壁濕冷滑膩,洞口狹小,洞深十來米,常年暗無天日,陰氣叢生。洞中飼養著數千條毒蛇,常年來,被處以蠆盆之刑,死於洞中的雲家女子不可計數。


    洞中,皚皚白骨堆上躺著一位女子,衣不蔽體,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甚至起泡化膿了,她蓬頭垢麵,不知晝夜,不知生死,以蛇肉為食,以蛇血為飲,以白骨為床,以蛇皮為被,一雙眼,冰冷無光,透著超越古今的恨意。


    沒人知道她是怎麽活過來的,也沒人知道她從什麽時候起,將一顆一心想死的心轉變成了一顆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心!


    雲家。


    雲三萬和雲瑤的父親鬥法鬥得越來越激烈了。兩人明麵上和和氣氣好似一家人,暗地裏恨不得食對方的肉啃對方的骨!


    雲夢迪經常偷偷溜去後山的亂葬崗,看似自言自語,實際上是想跟雲瑤說說心裏話,說說他的無能和怯懦,也說說雲家近些天來,天翻地覆的一些變化。


    他說,他眼睜睜看著雲瑤被誣陷、被淩辱、被折磨,最後被處死,他很難過,他痛心疾首,想殺了雲三萬,可他不敢,他怕萬一殺不了,反被整死。


    他說,現在的雲家就像地獄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活著,就好比行走於斷崖邊,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想念以前的雲家,想念去鬼穀以前的雲家,那時的雲家,多好。


    雲瑤聽得見這些話,雲瑤也能說話,但她始終沒有吱聲。


    換做以前,隻要喊一聲救命,雲夢迪必會救她上來。但現在,人心叵測,一切都難說。


    到最後,真正敢為她伸冤,與雲三萬相抗衡的,隻有她的父母!


    別人?與她玩的好的人?平日裏稱兄道弟的人?


    嗬嗬!


    但也好過那幾個追求過她的人。她記得他們,記得那日,他們淩辱她時的情形,以及那副叫人作嘔的嘴臉!


    她發誓,不會讓他們好過。


    至於雲三萬,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蘇先生親手為我煉製的法器落在了那個老不死的手裏。”


    雲瑤咬了咬牙,吃力的從白骨堆上爬起身來,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十米高的洞口,然後走到洞壁前,伸手摸了摸濕冷滑膩的洞壁,不禁慘淡一笑,靠著洞壁緩緩坐在了地上。


    以她的傷勢,怕是出不去了啊。


    難道隻能靠雲夢迪了?


    正當絕望之際,一個女人從洞口摔了下來。


    彭!


    白骨堆被砸得七零八落。


    “這什麽鬼地方?這些滑膩膩的遊來遊去的什麽東西?”


    女人抓起一把毒蛇,湊近了想看清楚是什麽東西,隻聽雲瑤尖叫一聲:“小心!”


    “嘶嘶嘶!”


    毒蛇咬上了女人的手臂、脖子和臉。


    這時,醉醺醺的女人周身泛起一道罡氣,將周邊一帶的毒蛇連同手上抓著的那把毒蛇一起震飛,砸在洞壁上,砸得半死不活。


    “這鬼地方還有人住?”


    女人轉頭朝雲瑤看去。


    雲瑤這才看清楚女人的麵容,頓時,震驚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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