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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山寨中哀聲再造,本已苦不堪言的難民這下更是叫苦不迭。


    麵對林遜一係列的變法措施,能高興起來的還真沒幾個,好端端的逃難日子硬是被當奴隸使喚,誰會高興?


    “刁!”


    麵對林遜的苦惱,董策麵色也不好看。“嘴養刁了啊。”


    “要不要放寬點?”林遜提議道。


    “不。”董策搖頭,黑著臉道:“殺雞儆猴,趕一批人下山吧。”


    林遜也隻能一歎。


    “凡對山寨無用者,便是這下場!”黑臉,還是裴東俊唱得好,他本就厭惡這些拖家帶口的蛀蟲,奈何大哥和行遠大師執意要留,如今大哥終於點頭,他綁了一幫好吃懶做的家夥後,如遊街示眾般將他們趕下山,任其自生自滅。


    如此一來,哀聲瞬間消失了!


    “大當家,大當家。”行遠和尚急急找到林遜後,不滿道:“大當家如此做有傷天理啊!”


    林遜眉頭大皺,對行遠和尚道:“大師還覺得,浪費糧食養這些人真是對的嗎?”


    “他們並非無用啊,隻不過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突然讓他們做別的,一時間自然學不來啊。”行遠和尚說完,林遜沉聲道:“我也知道,但我更沒讓他們做多難的事情,年輕的操練,年邁的拾些柴火,走不動的縫縫衣服做些草鞋,年幼的習字習武而已,連這都做不到我留他們何用?”


    “大師你慈悲為懷,為解救蒼生來我山寨受苦受累,教化難民秉持戒律,也讓我們眾頭領心存善念,隻劫財不殺生,可是到頭來卻是越來越難!善,這究竟是何?是來一個人,我就養一個人,無論他做不做事,隻要在這山寨中我就要給他一口飯?一兩個,哪怕是三五百我也養得起,可是如今呢,四千的老弱婦孺啊!”


    “阿彌陀佛!”行遠和尚口誦佛號,無言以對。


    山寨的整頓是越來越強,不僅夜禁,還禁止私自下山,禁止飲酒,這可把眾頭領鬱悶的幾欲吐血。


    “這幾日山寨勢頭漸好,可是如此強迫眾弟兄操練,導致他們每日都叫餓啊,可是如果不限製糧食,又根本無法過冬,這可如何是好啊?”林遜是真沒轍了,附近能搶的他都搶了,可這眼下冬天將近,白蓮又作亂,行商根本不敢靠近,有能力的富戶也拖家帶口的跑了。


    董策麵無表情的聽完,捧起茶壺道:“我有一批物質,可減燃眉之急。”


    林遜聞言立即興奮道:“哦,不知先生放哪了?我這便差人去取。”


    龔慶可是掌管黃弘毅後勤的大東家,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林遜焉能不心動!


    如果能整幾百套府衛軍的裝備,那他這些蝦兵蟹將可就晉升天兵神將了啊!


    董策抿了口茶,淡淡道:“東平府。”


    林遜頓時臉一僵。


    “先生莫要開玩笑了。”林遜沒好氣道。


    他如今滿打滿算也就五千兵力,即便東平府真如董策所言,也是五千兵力,可人家城牆厚實,你怎麽打?


    什麽攻城砲車,雲梯,強弩,他是一樣也沒有,難道要疊羅漢?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夜動身。”董策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先生啊。”林遜真是無語了,這龔慶到底怎麽想的,還擇日不如撞日,你當成婚啊。


    董策卻起身道:“走吧,打東平府去。”


    “先生!”林遜真怒了,拍桌起身對董策道:“玩笑休要再提。”


    董策卻嚴肅道:“我說真的。”


    “真的也……真的?”林遜驚然。


    “廢話。”董策從書桌上取出一張地圖,鋪開在桌上道:“寨主來看看,這是東平府的地圖,還有他們部署的守備,巡邏的衛隊,城門是他們主要守護的地方,東平府八扇城門,每門兵力僅有三百,又是輪流把守,故此我們麵對的不是五千,而是區區三百人,當然,動兵前提是不能走路風聲,雖然寨主已經揚言要打東平府,可又不是第一次了,而如今山寨一直沒有準備幹糧,即便有內奸,也全當是寨主開的玩笑,即便真打也不可能是現在,可偏偏我們就是現在打呢!”


    “沒幹糧怎麽打?”林遜鬱悶道。


    “這點我已經準備好了,途中不會讓將士們挨餓的,隻是寨主要親自統兵,並且不能說去打東平府,隻是尋常的打家劫舍。”


    “瘋了這人。”林遜真不知道董策腦瓜裏究竟裝的是什麽,剛才還悠閑的喝茶,這一放下壺子起身就是要打東平府,還是真打,你倒是給我一些準備的時日吧。


    沒有,董策就是如同玩兒戲般,說幹什麽就幹什麽,偏偏你還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三百嗎,如果超過這個數,我立即撤退。”林遜也是豁出去了,但豁出去的同時也留了心眼,見勢不妙就開溜!


    “那就開始製定計劃吧。”董策說完,把出兵情況和林遜說完,還給了三個錦囊給他,讓他到指定的地點後才能打開。


    不知為何,拿到錦囊後林遜突然感覺有些心安!


    於是乎,十分突兀的,林遜親自組織了兩千人馬,口稱得知一行商隊路徑附近,正是解山寨燃眉之急,於是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大哥這是怎麽了,這種事不應該讓我我去辦的嗎?”裴東俊被留在山寨坐鎮,讓他極不習慣。


    行遠和尚也覺得不對勁了,可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雖是林遜統兵,但他一沒幹糧,二沒攻城器械,自然不敢打東平府,而且還是區區兩千人。


    即便你攻破城門,城戰也絕對打不過白蓮教,反而被白蓮教反包圍,困死城中。


    完全就是自投羅網嘛,可為何行遠和尚還是有些擔憂。


    “不論是不是,派人通知防範於未然啊。”行遠和尚想罷,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黑氅飄飄的董策向他走來。


    “阿彌陀佛,龔施主怎有這閑情逸致到老衲居所啊?”


    “沒什麽,就是想向大師請教請教,慶一直不明,這佛教,到底是釋迦大,還是彌勒大?”


    “不可比,不可比。”行遠和尚連連搖頭,口誦佛號道:“今天的你與明日的你,如何比較?”


    董策直言道:“今日菩薩明日佛。”


    “生在這一日,便在這一日,明日,還有明日,龔施主如何預見?若無預見,談何比較?”


    “也就是說,我這輩子也無法預見彌勒降世了?”


    “阿彌陀佛,施主……”


    董策立即打斷他道:“那大日如來和釋迦是什麽關係?”


    董策真的很好奇,他曾經問過一些大師,可是每個人的見解都不同,有人說稱謂不同,如來和佛是一個意思,但也有人說是一體,說如來就是佛的一切之源,釋迦是現在佛,燃燈是過去佛,彌勒是未來佛,他們都是如來,燃燈如來,釋迦如來,等彌勒即位後也稱彌勒如來。


    這個問題好似沒什麽不同,稱謂嘛,可越想越讓董策懵逼,你是你,你的過去現在未來都是你,你的稱謂也可以叫自己,叫他,叫我,這到底是一體,還是不同個體,法身、應身與報身如果都是一體,那有沒有自主意識?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如果他們有老婆,那算是誰的?現在的你,還是明天的你?會不會被自己給綠了?是否就是因為這原因,佛沒女人?


    毫無慧根的俗人董策,於是把這些問題拋給行遠和尚,結果把行遠和尚都整懵了。


    佛教在大寧被太平道打壓了三十多年,不知被燒毀了多少經書砸了多少佛像,連大雄寶殿都改成了道觀,行遠和尚所能了解的或許還沒董策多。


    和尚善辯,這是公認的,與和尚辯論是自討沒趣,然而這一刻行遠和尚卻被董策一介凡夫俗子給問懵了。


    看著這這,那那,半天說不出話來的行遠和尚,董策苦笑一聲,道:“我認為,佛由心生,心善便是佛,心惡乃是魔,善由道而定,非天道,而人道,人之道既為人之道,為人之道乃忠孝仁義,信禮廉恥,如若這些都做不到,即便你心再善也無用,所謂滿天佛陀,那不過是教化不同,人多了,說多了,故事也就多了,咱們聊聊極樂世界吧,那裏沒有女人,沒有春夏秋冬,卻遍地黃金,有宮殿瓊樓,有珍禽異獸,處處花台上坐著佛陀菩薩,人人寶相莊嚴,嗬嗬,淨土嗎?”


    董策指著被寒風刮黃的山林,道:“滿山遍野的黃金。”


    指著簡陋的木屋又道:“那是宮殿瓊樓。”


    指著籠中雞鴨道:“珍禽異獸。”


    指著校場台上眾頭領道:“佛陀菩薩。”


    最後指著行遠和尚道:“阿彌陀佛!”


    “心有極樂,哪兒不是淨土?心生魔念,哪兒都是地獄,大師,好自為之吧。”董策說完,迎風而去。


    行遠呆愣許久,站在屋外一個時辰後突然如瘋了般哈哈大笑起來。


    沒人知道他在笑什麽,隻知道行遠和尚瘋了!


    從白天笑到晚上仍然不止,第二天繼續。


    裴東俊急了,本想問問,奈何大師是大笑不止,其餘人也不知他為何如此,裴東俊想到董策,可沒等他找上丨門,卻受到大哥遇難的消息!


    裴東俊大驚,也不管行遠和尚了,帶著剩下的三千弟兄傾巢而出,隻留下一些老幼把守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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